“誤了航班?”什么叫誤了航班?小紅不由在自己腦子里搜索,大概是因?yàn)檎`了船吧?但實(shí)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在兀自思索呢,卻聽得屋內(nèi)有人朝門口走過來的腳步聲,她忙掂著腳,趕緊跑到一邊躲起來。
她偷偷觀瞧,卻是警惕心十分重的萬紫,她將腦袋朝門外探了一下,隨即將門關(guān)嚴(yán)了。
小紅正待回后院去,卻在走廊里碰見了萬紫的婢女,她并不知那婢女叫什么名字,也不好打招呼,只好停住施了一禮。
那婢女倒是高傲得很,只微微點(diǎn)了一下頭便走過去了,但沒走幾步,卻又狐疑地回頭看著她倉促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后院,見翠兒并未休息,正在房中練習(xí)歌舞,便問她可知道城外的貴人?
翠兒說自己倒是沒有見過,不過紅牡丹的婢女阿碧是見過的,可是萬紫媽媽囑咐不可對外透露城外貴客的任何消息。
翠兒又說,阿碧也只是端茶倒水的時候見過,并不了解詳情的。那些城外的貴人來了都是走后門進(jìn)來,然后直接就到了預(yù)約好的花魁房間里的,外人根本見不到。
問城外的客人為什這么神秘,翠兒卻又不知道了,她猜想可能是身份地位都很尊貴,可能比永樂城的永樂王還高貴的身份吧,要不然每次他們來的時候萬紫媽媽都要很謹(jǐn)慎小心地侍奉著呢。
小紅很吃驚,萬紫和千紅這樣的掌柜的也要接待客人嗎?翠兒說城里的客人她們是不接待的,只有城外的客人來的時候,她們才親自出面接待。
主要還是因?yàn)槌峭獾目腿俗罱兴黾?,花魁的人?shù)不夠,所以他們不得不接待。所以從今年開始要一年進(jìn)行兩次花魁的競選,以填補(bǔ)花魁人數(shù)的空缺。
小紅問她和紅牡丹的婢女阿碧很熟嗎?翠兒說,她們是一起來的,所以有時候一起出去逛街購物,能聊些芳菲院里的事,她還說原來阿碧也是后院的,因?yàn)榧t牡丹去年當(dāng)了花魁才去了前院。
她聽翠兒說還可以出去逛街購物,于是問自己可不可以出去,翠兒說當(dāng)然可以啊,我們是被賣進(jìn)來的,你是自由人,更可以出去了,只要跟萬紫媽媽說一聲就行。
第二天早上她約摸萬紫可能已經(jīng)起來了,便去找萬紫,萬紫依舊是只穿內(nèi)衣坐在床上,聽她說想出去逛逛便準(zhǔn)了,還送她些銀票,說讓她自己買些喜歡的玩意。
她一想自己對永樂城根本不熟悉,便請求萬紫可不可以帶著翠兒一起出去,萬紫想了想,說既然翠兒也無事就隨你一起出去逛逛吧。
翠兒得知自己能和小紅一起出去,很是開心。
出了芳菲院的大門便滔滔不絕地向小紅介紹起永樂城的情況,她告訴小紅,在永樂城里最不怕迷路了,因?yàn)槿强偣参鍡l街,都是聯(lián)通的,從哪里都能找到她們現(xiàn)在所在的昌盛大街。
小紅望著眼前寬敞筆直的大道,好像有那么一點(diǎn)印象,那是她來芳菲院的前一天,她記得在這街上走過,還住進(jìn)了一家平安客棧。“這里就是昌盛大街?”
翠兒得意地點(diǎn)頭,“對!這里就是永樂城的商業(yè)區(qū),這條街是別的街兩倍寬,兩邊都是店鋪。不過左邊的是做窮人和下等人生意的,右邊是做富人和上等人生意的。”
小紅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分?”
翠兒指著芳菲院的后面,“那后面是長安大街,住的全都是上等人和富人,所以靠近他們自然做的就是他們的生意咯,每家店鋪都有后門,方便客人少走彎路?!?p> 小紅似乎明白了,她指著芳菲院對面的店鋪說,“那后門準(zhǔn)是窮人和下等人住的地方咯,叫什么街啊?”
翠兒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你倒挺聰明的,那后面是長平大街。咱們芳菲院在昌盛大街街尾,離城門最近,城門邊這條橫街叫長樂大街。昌盛大街的那頭隔了條永樂大街就是永樂王府了。”
小紅仔細(xì)聽著,覺著永樂城的地圖漸漸在腦子里勾勒出來了,三條縱街,中間昌盛大街是商業(yè)區(qū),左邊長平大街是窮人區(qū),右邊長安大街是富人區(qū)。而永樂王府前和城門前分別有兩條橫街,叫永樂大街和長樂大街。
小紅心想,果然在這永樂城里是不怕迷路的,兩橫三縱五條街,怎么也能找到的,何況芳菲院在昌盛大街的街尾,離城門最近,就更是不怕走丟了。
小紅心中很是滿意,想著下次就可以自己一個人出來逛逛了,到那時候,她就可以打聽打聽街上的人見沒見過她,知不知道她的身世了。
翠兒跟她介紹完,就帶著她逛起來,街上人來人往倒是挺熱鬧的。小紅發(fā)現(xiàn)兩邊的商鋪還是有特點(diǎn)的,基本都是同類的商鋪分別在街兩邊相同的位置上。
芳菲院就對著低等妓院蒲柳閣,包括客棧也一樣,平安客棧對著無憂客棧,其他的賭坊,米鋪,綢緞莊,還有銀號都是一樣的。
這樣整齊的規(guī)劃倒是能讓人一目了然,而且也會讓逛街的客人明確自己到底去哪里消費(fèi)。
可小紅似乎嗅出了什么詭異的氣息,感覺這個地方似乎那么不真實(shí),看著眼前整整齊齊的建筑,筆直的大道,和這大街上幾乎一成不變的熱鬧,她覺得如此陌生。
還有這里如此涇渭分明的階層劃分,如此清晰的街區(qū)規(guī)劃,甚至是如此對稱的店鋪設(shè)計(jì),就好像某種她無法接納的東西那般一直沖擊著她的意識,令她覺得自己一時難辨真假。
心中固有的本能讓她開始懷疑眼前的一切。
但翠兒卻根本不在意,對逛街樂此不疲。在那些胭脂水粉,綾羅綢緞,那些精巧的小玩意里流連忘返。
小紅還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買東西都用永樂城里特有的銀票,永樂寶號的或者是它對面的長樂寶號的,買再小的東西都用銀票,不用真金白銀。
在昌盛大街逛了一遍,她發(fā)現(xiàn)所謂富人商區(qū)和窮人商區(qū)的區(qū)別就是富人區(qū)的東西好且貴,窮人區(qū)的東西質(zhì)量差但便宜。
逛到最后,小紅還發(fā)現(xiàn),這里只有最終成品的店鋪,根本沒有制作商品的作坊。她問翠兒,“那些作坊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