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走到小櫻身邊,指導(dǎo)她如何把而殷憶卿抱在懷里。
小嚶認(rèn)真的聽著,手握成拳,放在臉頰兩側(cè),“嚶嚶嚶”的做著回應(yīng)。
不一會(huì)兒,床邊發(fā)出白色的光,小嚶把自己變成了一個(gè)巨大的蚌殼。
蚌殼通體白色,有一張桌子那么大,只見蚌殼微微張開,殼里一個(gè)小女孩,悄悄探出腦袋,伸出雙手,將床上的殷憶卿抱進(jìn)貝殼。
蔣子文這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取了殷憶卿的一滴血滴入珠子,把那白色的珠子也放進(jìn)了貝殼中。
想了想,又在殷憶卿懷里放了一顆小小的紅色珠子。
這是紅紅的火珠,希望這剛來地府沒多久的女鬼別被小嚶給凍死了。
小嚶見花花講的珠子進(jìn)來了,把珠子放在了殷憶卿的肚子上,又探出腦袋偷偷的看了看周圍,見沒人看她,偷偷把貝殼合上了。
蔣子文站在一邊郁悶的看著床上冰冷的氣息,無名指摸著眉間,一根一根的順著。
想他秦廣王常做那剝離人魂魄的事,如今還是頭一次幫鬼找丟失的魂魄。
——
驚鴻軒只是一個(gè)很小的屋子,青磚白瓦,古色古香,在地府里實(shí)在不算華麗的。
驚鴻軒再往外卻是一個(gè)氣勢(shì)磅礴,雄偉壯麗的大殿,這就是秦廣王蔣子文的地盤——廣明殿。
緊挨著驚鴻軒外面的是一面極靜的湖泊,一艘烏篷船飄蕩在平靜的湖面上,湖中心一座涼亭坐落,上書“白敬亭”。
原來,這是小白的屋子。
小白,原名白盺。
很久以前就跟了蔣子文,后來身死,蔣子文于心不忍,將他的魂魄與一巨蟒的身子融合。
經(jīng)過千年的修煉,成了一個(gè)半人半妖的神魔,留在這廣明殿中,成了個(gè)水路兩棲的魔獸。
細(xì)說來,小白與這廣明殿之中的其他魔獸一樣,都不屬于鬼魂的狀態(tài),之所以能留在這地府,多半是因?yàn)榍貜V王蔣子文的私心與無聊,弄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放在這殿中。
且作為十殿之首,外人也沒誰敢數(shù)落廣明王的不是。
房間中的蔣子文,看著花花裸露在外的肩膀,竟一時(shí)想不起花花是個(gè)什么精怪,于是開口問到:“你什么時(shí)候來我這的?。课业故峭撕螘r(shí)收的你。”
“明王,您這是什么記性啊,奴家好生難過,您竟把奴家何時(shí)來這給忘了”
蔣子文尷尬一笑,手在半空一抓,一個(gè)翠玉的鏡子就出現(xiàn)在手中。
一旁的花花臉色通紅,猛的跪地求饒:“明王饒恕小獸,小獸一千年前被您救下,奴家原是個(gè)螢火蟲,您給賜的名,叫花花?!?p> “哦……是螢火蟲來著。”
蔣子文玩弄著手中的鏡子,看到房間里枯萎的花草,突然想到一個(gè)事情。
孟婆的工作咋辦?
于是,他手一揮,房間里的花草就恢復(fù)到了鮮艷欲滴的模樣,他定定的看著跪著的花花,莞爾一笑,計(jì)上心來。
“你,可愿給本君做件事?”
花花震然,心頭一松,吐氣如蘭道:“明王請(qǐng)吩咐~”
“你明日開始,去忘川河接替孟婆的活計(jì),給路過的小鬼送湯去?!?p> “……?……”花花滿頭的小揪揪都變成了問號(hào)的形狀。
“明王,這……這不是我們?cè)摴艿氖掳??難道說……”
“難道說,今日床上的那女子是閻王手下的孟婆?”
蔣子文也不說話,晃著手中的鏡子,等花花答應(yīng)。
一旁的花花自是百般不情愿去忘川的,那活計(jì),可不是什么好活計(jì),哪有在這廣明殿中自在。
就想出言推辭,又猶豫著看蔣子文手中的玉銅鏡。
蔣子文見她猶豫,看著驚鴻軒中還在漂浮的那朵金花,給她下了一擊猛藥:“你若答應(yīng),我將這金花送你?!?p> 花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沒聽錯(cuò)吧,明王要送她十殿之主練就的金花?這可是能增加不少修為的。
于是,不再猶豫,立馬點(diǎn)頭,“愿為明王效勞?!?p> 蔣子文收起銅鏡,右手拍著左手道“我平時(shí)就是對(duì)你們太好了,竟然學(xué)會(huì)和我談條件了,看來,我是要叫小白帶你們出去練練規(guī)矩了!”
花花討好的一笑,“自是明王憐惜我等!只是,明王,我沒有孟婆服啊……”
蔣子文用無名指摸著眉間,想了一下,走到床邊,用力敲了敲貝殼,“小嚶,開門!”
不一會(huì),貝殼緩緩打開,小嚶探出頭來,“嚶嚶嚶嚶嚶嚶……”的叫著。
蔣子文不理她,剛想用手去搖一旁的殷憶卿,頓了一下,右手手指一動(dòng),手中出現(xiàn)一根笛子,他單捏著笛子尾部,用笛子頭戳著殷憶卿。
還在睡覺的殷憶卿肩上吃痛,睜著眼睛看著蔣子文。
蔣子文笑了笑,用哄小孩的口氣問到:“你住在地府哪里???”
此刻的殷憶卿因?yàn)槭Я俗R(shí)神,心智如五歲小孩般,她歪著腦袋,還在因?yàn)楸怀承蚜擞X而不滿,也不理他,嘟著嘴巴,趴在了小嚶懷里。
蔣子文很是尷尬,見問不出東西,收了笛子,卻被笛子上的冷氣一燙,縮了下手。
離小嚶兩步距離,雙手結(jié)印,抽出殷憶卿的幽精魂,查看著。
突然,蔣子文看到了一個(gè)和自己長(zhǎng)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很是好奇,卻見她的魂魄異常波動(dòng),心中一驚。
怪哉!怪哉!
這殷憶卿的魂魄好像被侵占了宿體,也不敢過多查看,在一片雜亂的碎片中看到了“憶卿舫”的標(biāo)志,收回手,放回魂魄。
蔣子文想了想,覺得可能是那珠子護(hù)主,不愿被剝離魂魄。
說來也怪,這女鬼竟在小嚶的冰屬性下安然無恙,他也不想其他,笑了一下,剛才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臉上又變成了溫和的笑容。
他轉(zhuǎn)身對(duì)花花說:“忘川河畔,憶卿舫,記得找一下孟婆的玉牌?!?p> “是?!?p> 花花開心一笑,轉(zhuǎn)身出門去,走到門邊的腳步一頓,“明王,我要去做多久?”
“等她魂魄修復(fù),你自然能回來?!?p> 花花心中沒底,還是說到:“是?!?p> 蔣子文見花花退出去,沖著門外大喊:“小白……小白……”
“主人,你找我?”
“去,把小嚶搬出去。”
“是!”
——
——
命官府邸。
原本溫柔和煦的命官一臉的怒容,在他身前跪著一個(gè)男子。
“你說,你用火燒了她?”
“是,她砸了我的攤子,出言羞辱于我……”聲音顫顫巍巍,異常的膽怯。
“她羞辱你?”
“是……是……她當(dāng)著眾鬼的面罵我是色中惡鬼,說我是奸商……”
“所以,你就燒了她?”
“我……我……”跪著的男鬼,身上千瘡百孔,聲音顫抖。
“你知不知她才來地府一個(gè)多月,還沒覺醒,你就是這般欺負(fù)新人的?”
眼前的命官臉上怒不可遏,渾然不見往日的儒雅,見小鬼不回話,手中也燃起一團(tuán)火焰,“你是用這樣的火燒了她的?”
小鬼見那火焰是一團(tuán)透著刺骨寒意的黑色,嚇的直哆嗦,大聲求饒:“命官饒命,命官饒命,我不曾傷她,她被一個(gè)男的救走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魂飛魄散,化成一股氣,飄散在空中。
命官吸著這股氣息,雙眼緊閉,似在回味。
本座的人,誰也不準(zhǔn)動(dòng)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