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月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左逸宸了,她把星象宮都找遍了也沒發(fā)現(xiàn)半個人影。
而且最奇怪的是,這星象宮里,竟然連一個宮人都沒有?
這事好像有點(diǎn)不太對勁。
白黎月心里念著鬼族的事,又想著左逸宸的無故失蹤,擔(dān)心這事情是不是和鬼族有關(guān),有些病急亂投醫(yī),于是急匆匆地就往臨華殿跑去。
來往幾次,這路白黎月倒是認(rèn)得了,只是皇宮有皇宮里的規(guī)矩,像這樣的疾走,免不了會被一些好事的宮人們恥笑。
“你瞧,那個小地方來的使者,就是沒教養(yǎng)?!?p> “誰說不是呢,看那副窮酸樣,也就咱們大啟國氣量大,才會容許她在這里瞎胡鬧?!?p> “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的,這像個什么樣子,還不如咱們呢?!?p> “就是,哈哈哈哈……”
這些議論聲其實(shí)并沒有刻意壓低音量,或許他們本來就是為了說給白黎月聽的。
只是這些事于白黎月來說,無異于地上的螞蟻搭天線,水里的魚兒吐泡泡。
有空的時候倒是可以打發(fā)時間陪他們玩玩,不過顯然不是現(xiàn)在。
白黎月是在臨華殿門口與司浩言撞上的,彼時司浩言正好從御書房回來。
“司浩言!”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司浩言轉(zhuǎn)身望去,那個小丫頭又那么急,每次找他似乎都是這副急匆匆的樣子。
“走慢點(diǎn),這次又怎么了?”司浩言單手扶住住有些剎不住的白黎月,無奈地問道。
只是這一舉動,在司浩言和白黎月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在那些剛發(fā)完牢騷的宮人眼里就太不尋常了!
三殿下居然對那個野丫頭那么溫柔?這些宮人的眼里,看到的都是溫柔帥氣的三殿下,扶著那小城使者,噓寒問暖。
飛衍:……
“殿下,要不先進(jìn)殿吧?”飛衍不喜宮人們?nèi)绱顺嗦愕哪抗?,便出聲建議道。
司浩言當(dāng)然也是注意到這些的,這種偷偷摸摸講別人壞話的樣子,真是給大啟丟臉。
只是這些螻蟻還不足以讓他出手。
一行人來到正殿,白黎月就趕緊將來此的目的說了出來。
一聽左逸宸竟然離去也不和白黎月說一聲,司浩言不由得納悶起來了。
那人昨天晚上一副那么緊張白黎月的樣子,怎么臨走了,也不和白黎月打聲招呼?
“你別急,他有事出去一趟,過幾天就會回來的,這幾天祈祿都跟在你身邊,安全問題你不用擔(dān)心?!彼竞蒲噪y得好脾氣,對著白黎月解釋道。
“祈祿?”白黎月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見過祈祿,司浩言身邊的侍衛(wèi)她倒是見過幾個,但是除了飛衍,其他的那些她好像印象都不太深。
司浩言一抬手,祈祿便出現(xiàn)在了白黎月身前。
祈祿其實(shí)并不是那么愿意去保護(hù)白黎月,況且三殿下還那么興師動眾,居然讓他們?nèi)犚徽麄€隊伍都去保護(hù)白黎月,這多少讓祈祿有點(diǎn)小情緒。
白黎月細(xì)細(xì)地打量眼前的這名黑衣男子,要說什么地方最熟悉,那就是和飛衍一樣的那種氣息。
白黎月對飛衍印象還不錯,自然也就欣然接受了司浩言的安排。
“謝了,司浩言?!卑桌柙略竭^祈祿走到司浩言身邊,真誠地道了聲謝。
“嗯?!彼竞蒲砸矝]說什么,祈祿是他的那些暗衛(wèi)里,修為最好的一個,三隊的人本來也就是修為相對較高的人。
“左逸宸這次走得那么急,陷阱的事,你們處理好了嗎?”司浩言又想起之前的分工,便開口問了一句。
哪知一問之下,這陷阱竟然還沒去設(shè)置?這讓司浩言倍感無奈。
這辦事效率真是……一言難盡。
“那一會兒,本宮讓張承來助你布陣?”這陣還是早些布下為好,雖然鬼族至今為止,除了那一場夜襲,并沒有其他動靜,但這不代表著結(jié)束。
“那個張?zhí)鞄??”一想起那個張?zhí)鞄?,白黎月就有一種說不清的困擾。
“司浩言,我一直有一個問題,那個彌魂陣煉制荀鼬王晶的辦法,真的是那個張?zhí)鞄熥约合氤鰜淼???p> “怎么?是有什么問題?”在符陣的問題上,司浩言向來對白黎月態(tài)度謙虛。
“也說不上來,但是那枚荀鼬王晶若煉制成了,對鬼族來說是大有裨益的?!?p> “對鬼族大有裨益?”司浩言不明其意。
“對,被污染了的王晶本是不可煉制的,因?yàn)槟菚挽`力造成沖突,這樣的沖突再加上彌魂效果,反而會變成斷魂?!?p> “那有沒有可能張承是想借此達(dá)到你所說的這個斷魂效果?”
“那他直接用斷魂陣不就可以了?!卑桌柙碌土祟^去,輕笑一聲,兩頰微動,但那笑聲卻更像是從鼻尖溢出的一般。
那模樣,似是回憶起了當(dāng)年那一場掌門之爭,若不是她身陷斷魂陣,烏霜又怎么毀了他多年的修為呢。
白黎月收斂起眼中一閃而逝的懷念,抬頭望著司浩言,“既然我們都不能斷定他是否與鬼族有關(guān),不如這次布置陷阱,就讓他也一起參與吧。”
司浩言稍微一過腦子,就知道白黎月這話是什么意思了。
“也好,我會再加派一支隊伍跟著你的,你自己小心?!?p> 其實(shí)加派隊伍,也不過是為了安心,若那張承真的是鬼族之人,修為又高出白黎月那么多,那只需要在布陷阱的時候?qū)Π桌柙鲁鍪旨纯伞?p> 但想來,那張承若真的是與鬼族有關(guān),他辛辛苦苦在大啟埋伏那么多年,又怎么會為了刺殺一個白黎月而暴露自己呢?更多的可能,還是會在這陣法上做手腳。
若查實(shí),他真的有異心,埋伏在周邊的暗衛(wèi)就會即可將他拿下。
【符陣·戮影決】早在左逸宸離開之前,兩人就已經(jīng)繪制好了,而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特地一人繪制了一個,所以現(xiàn)在實(shí)際上在白黎月手上,是有兩個戮影決的符陣冊。
而這個陣法,日光越盛時布下,激發(fā)時的效果便越厲害,于是剛過了午時,司浩言就將張承叫到了御花園,與白黎月一同開始了布置。
“三殿下?!睆?zhí)鞄煴唤械接▓@來的時候,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只不過皇子有命,他一個小小的天師當(dāng)然是必須隨叫隨到的。
只是沒想到,那位厲害的使者大人也在。
張承是從心里崇拜白黎月的,就她那一手解陣的手法,若不是身份不允許,恐怕張承會當(dāng)場下跪拜師。
“嗯,過去給白使者搭把手?!彼竞蒲灾皇强吭陲w來椅上,望著白黎月的方向,甚至連頭都沒轉(zhuǎn)。
白黎月一直在觀察著桃園陣的恢復(fù)情況。
之前皇后讓匠人種上的桃樹,似乎已經(jīng)生了根,恐怕這得是那八級永生陣的功勞。
而且桃樹種的位置,幾乎和原來的一模一樣。雖然細(xì)看之下略有偏移,但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偏移,是不會影響陣法的設(shè)置的。
可是白黎月在桃園中來回查看了很多便,她確定,那百子聚魔陣沒有被重新設(shè)置。
這就很奇怪了。
一般來說,這么多天過去了,鬼族不會連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是什么原因讓他們居然連百子聚魔陣都沒有來得及設(shè)置呢?
沒有來得及?
是沒有時間,還是沒有精力,還是沒有人手?
白黎月思來想去,她覺得總歸哪樣都不可能。
就憑巫定那樣一個高階符陣師,設(shè)個百子聚魔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哎,不管那么多了!既然沒有設(shè)置,那總歸還是會來設(shè)的!
四向聚魔陣是需要四個百子聚魔陣同時運(yùn)作后才能煉制的符陣,而其他三個百子聚魔陣并沒有損壞。
也就是說,若要修復(fù)這個陣法,必定需要先設(shè)置百子聚魔陣,讓陣法運(yùn)轉(zhuǎn)一段時間穩(wěn)定后,才可以煉制四向聚魔陣!
那么,若要修復(fù)陣法,他們一定會來!
“使者大人?!睆埑械牡絹恚驍嗔税桌柙碌某了?。
“張?zhí)鞄??!卑桌柙聭?yīng)聲道。
張承覺得,這位使者大人其實(shí)說來也挺奇怪,她叫皇子們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這個大臣卻喊著一口一個天師。
“三殿下讓老臣過來搭把手,不知使者大人有何事需要老臣效勞?”
“是這樣,這里有本七級符陣冊需要布置一下,我一個人有點(diǎn)不方便,聽說你是大啟最厲害的符陣師,所以就麻煩張?zhí)鞄焻f(xié)助一下了?!卑桌柙鹿室恻c(diǎn)出,這是一本七級符陣冊,就看那張?zhí)鞄熓鞘裁磻B(tài)度了。
果然,一聽到“七級符陣冊”這幾個字,張?zhí)鞄熞粫r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激動地話都說不太利索了。
“使者大人……你說……你說是……是幾級符陣冊?”
“七級啊?!卑桌柙鹿室庋b作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七級!七級!”張?zhí)鞄熂拥啬樁夹Φ拇罅巳?,高興到無法形容。
他鉆研符陣一輩子,六級符陣冊都見得很少,更別說是七級了!
“使者大人,到底是什么符陣冊?能不能給我看看,看看那本七級符陣冊到底是什么用的!”
“給你看,你認(rèn)得?”白黎月故意態(tài)度輕蔑,這樣的表現(xiàn),讓張?zhí)鞄煂Π桌柙率种械姆噧愿痈信d趣了。
一本高級的,他從未見過的符陣冊!
“那使者大人能不能和老臣說說,這符陣冊的具體作用?”
來了!白黎月心道,話題終于轉(zhuǎn)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