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于此,余策立馬出聲問道:“你的精神強度在用過之后有沒有恢復?”
如果精神強度指的確實是精神力上限,那它的上下波動,就可以理解為是在上限的數(shù)值處不斷徘徊,消耗又恢復,恢復又消耗,在沒有被特意使用的情況下,只會用于維持正常的生活。
“恢復了?!标愌粤拯c點頭,“成功的那次只降低了10點精神強度,沒幾分鐘就恢復過來,回到了之前的1352點,哦,不對……”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低頭按了按手上的灰質(zhì)手環(huán),片刻后抬頭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1354點了,莫名其妙就加了兩點。”
“這個數(shù)字穩(wěn)定嗎?”
“基本上算穩(wěn)定吧,偶爾也會往下掉一點,但是很快又會恢復?!标愌粤論狭藫项^。
‘也就是說,精神強度在一天之內(nèi)增加了兩點……是因為實驗超感知覺的過程對精神強度具有鍛煉效果嗎?’
余策默默思索。
就目前的已知信息來看,他基本可以確定,灰質(zhì)手環(huán)上的精神強度數(shù)值,對應的就是精神力量的上限。
而根據(jù)精神力量的性質(zhì)來看,精神強度差不多就可以被看成是一些游戲人物的藍條。
‘那我的情況又算是什么,無限藍條嗎?’
余策心中疑惑,卻也沒有繼續(xù)深入思考,而是抬頭對安靜等待著的陳言琳說道:“是我考慮不周?!?p> “什么?”陳言琳歪了歪頭,滿臉不解。
她還沉浸在實驗失敗的失落和疑惑當中,聽到這話,還以為是對方遺漏了某些信息才導致實驗多次失敗。
“你的精神強度太低了,可能不適合學習我的這些能力?!庇嗖吆唵谓忉尩馈?p> “???”陳言琳一臉茫然。
什么意思,難道問題都出在她身上?
她這是要被辭退了?
‘不對啊,之前明明是你求我當你的交流對象,我看你可憐才答應的,怎么可以說不學就不學?’
‘現(xiàn)在我知道了自己有科研價值,已經(jīng)徹底跳進了大坑,然后你一句“不合適”就給否定了,這樣我豈不是什么都沒得到,還平白惹來了危險?’
陳言琳的表情一陣變幻,最后在心里狠狠地念叨了兩個字。
“渣男!”
下一秒,她這咬牙切齒的心聲便在黑暗空間中響起,傳進了余策耳中。
余策對這個純屬捏造的污名并沒有什么過激反應,笑了笑之后就認真說道:“別誤會,我會負責到底的?!?p> 他一開始就考慮得很清楚。
他之所以會選擇對方,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對方的精神強度異于常人,他們同屬一類人,交流起來很方便,也不用顧忌太多東西。
而既然他已經(jīng)將對方拉進了超凡世界,就必然會負責到底。
至于究竟要負什么責,他其實更想尊重對方的意見,而不是將自己會的能力全都灌輸過去。
畢竟,他只是想當一個引路人,而不是一名教師。
眼下的情況,倒是意外得符合了他自己的預期。
陳言琳這邊聽到他說的話,已經(jīng)陷入了短暫的呆滯當中。
負責,負什么責?
這話說得,為什么跟她被始亂終棄了似的?
不對,好像是為了圖一時痛快,然后做了某種讓人追悔莫及的事……
她抿了抿唇,低聲說道:“你不是不打算教了嗎,那現(xiàn)在再說負責還有什么用?”
余策搖搖頭,面色平靜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當時找到你,是為了什么?”
‘為了什么?’
陳言琳看他表情嚴肅,語氣認真,確實不像是在敷衍,心中的怨氣也就慢慢消退了下去,下意識在心里重復了一句,隨后便開始回憶昨天見面時的那番對話。
大約半分鐘后,她將目光轉回到余策臉上,試探性地問道:“是為了交流心得,協(xié)助研究?”
“前四個字該怎么理解?”余策接著問道。
聽到這話,陳言琳終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交流,是信息互換;
心得,是經(jīng)驗總結。
這個詞的前提是,兩人需處在一個比較平等的位置,能夠互相給對方提供有效的協(xié)助。
這不是單方面的教授與索取,而是互幫互助。
她微張著嘴,疑問道:“所以,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是你教我,然后我給你提供幫助;而是我需要自己摸索,走我自己的路,然后再跟你平等交流?”
余策點點頭,為免對方誤會,接著補充道:“在這之前,我會把我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幫你更好得理解精神強度的意義,然后你再決定你自己該做些什么?!?p> “好的?!标愌粤涨昂髶u晃著身子,欣然同意道。
她畢竟是個成年人,有些東西不需要對方多說也能明白。
如果長這么大,連一點獨立思考的能力都沒有,那她這么多年的學豈不是都白上了。
“那我們直接開始?!庇嗖咝α诵ΓP膝坐到了地上,準備開始傳授自己的經(jīng)驗。
“等等!”
陳言琳再次舉手,微頓一秒,又有些尷尬地將手收回,“我就是想問一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實驗需要我協(xié)助研究?”
余策毫不忌諱地點點頭,繼而問道:“你怎么想到的?”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誰會相信你是單純?yōu)榱瞬榭次业膶W習情況,才主動找我的。”陳言琳小聲嘟囔。
余策嘴角微揚:“不要妄自菲薄。”
陳言琳偷瞄了眼他的面部表情,撇了撇嘴,沒有回話。
……
林州,異常研究院,13號實驗室。
宋君義推開實驗室大門,走到室內(nèi)中央?yún)^(qū)域的手術臺前,看著兩名正在死尸旁工作的研究員,低聲問道:“怎么樣,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其中一名中年禿頂?shù)难芯繂T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說道:“沒有找到任何針孔注射過的痕跡,但體內(nèi)的血液灰質(zhì)含量確實達到了2000(個/ml以上?!?p> ‘你也知道,人死之后,體內(nèi)的灰質(zhì)很長時間都會維持在原本的狀態(tài),這說明這份血液灰質(zhì)含量的數(shù)據(jù)是真實可靠的,不會是通過其他途徑做的偽裝?!?p> “可這是不可能的事?!彼尉x皺眉道,“就憑人體的基礎容納上限,是完全沒法通過注射以外的方式,把血液灰質(zhì)含量提升到1000(個/ml以上的?!?p> “確實?!敝心甓d頂研究員嘆息道,“這種情況,和我們幾百年來的研究成果相悖,很可能是還有一些隱藏信息沒有被發(fā)現(xiàn),或者……”
他頓了頓,一臉復雜地看著手術臺上的死尸,“是出現(xiàn)了某種新的方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