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國足沖進了世界杯決賽圈,在他們面前有著三十五支世界級強隊,他們艱苦奮斗,把每一場的比賽當(dāng)作決賽踢。
他們踢出了最強國足的模樣,他們把永不言棄的精神貫徹到底,雖然抱著一筐雞蛋敗下陣來,總算是有了世界杯的經(jīng)驗。
看著電視上國足隊員落寞的樣子,杜易與蘇子清也不好受,畢竟這是他們心愛的足球。
看著電視轉(zhuǎn)播另外一場賽事,蘇子清給杜易遞上一瓶啤酒,道:“文筠她搬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工作那邊找到?jīng)]有?”
杜易一直在搖頭,他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是糟糕透了,工作找不到,女友也搬走了,心里好像空空的。
見對方不說話,蘇子清喝下一口啤酒后,道:“不當(dāng)導(dǎo)游,你可以干其他工作,希望總在明天。”
杜易只能苦笑喝下苦酒,他的情況只有自己明白,自己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導(dǎo)游工作找不上,即便有國級導(dǎo)游證,也不夠有人在朝吃香,他連兼職導(dǎo)游都算不上,他至今一個團都沒有帶過。
他去找銷售類的工作,這是最容易入職的工作,但都因為杜易的樣貌把他拒之門外。
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他總讓人感覺是一個黑道中人,如此一來二往,他連最容易入職的工作也做不成。
想要進廠工作,他也未能如愿,一個月下來,他東奔西跑,一件事都沒有做成,金錢倒花了不少在路上。
一連幾個月下來,杜易已經(jīng)沒有什么心思了,他什么樣的工作都去應(yīng)聘,但全都將他拒之門外。
他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天爺好像不太喜歡我,我做壞事的時候,什么都能做成?,F(xiàn)在我只想當(dāng)一個好人,但卻沒有機會?!?p> 他拿起手中的啤酒,看著國足落寞流淚的樣子,他的淚水也在打轉(zhuǎn),道:“我只是要一個機會,僅僅一個機會就好,一個就行......”
不明所以的蘇子清,他以為杜易在說國足,他有點不認同,道:“有很多機會呢,只是沒有把握住而爾。”
這一夜,杜易喝得爛醉,而老天爺好像聽到他的愿望,它真的給了杜易一個機會。
站在菜市場的杜易,他手中拿著一把剔骨刀,將一塊豬肉交給顧客,他把錢財收進抽屜,叮囑顧客明天再來。
蘇子清陪父母逛菜市場,他來到杜易的攤位,他露出一個微笑,道:“生意還可以吧!”
一把將自己的抽屜打開,杜易指了指里頭的鈔票,道:“就這些,還有一千塊是我自己的零錢。”
“別怕,萬事起頭難,創(chuàng)業(yè)是要守的!”
確實創(chuàng)業(yè)是要守的,但他杜易堅持了足足三個月,他每一天虧的錢接近一千塊,家里的冰柜全都是豬肉,吃半年都未必能吃完。
杜易沒有訴說自己的苦楚,畢竟說出來只是徒增傷感,而且蘇子清也不一定能理解自己。
他把一大塊豬肉塞給蘇子清,苦笑著說道:“拿回去吃吧,不用錢!”
那一年,豬肉的價格浮動很少,一直保持在十二塊一斤,但生豬的來貨價卻一直高企,一直停留在十一塊五毛。
整個市場價格沒有調(diào)整,杜易自然也不可能提價,左右盤算下來,將整頭豬賣出,也賺不了一兩百。
當(dāng)杜易放棄押金從市場抽身時,他才明白為何別人能夠有錢賺,其他人賣的是私宰豬。
一下子把自己的積蓄及父親的資助消耗殆盡,杜易這一刻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帶著自己的工具,他開著摩托車慢悠悠地踏上回家路,電話在這一刻響起,電話里傳出熟悉的聲音。
“杜易,我是文筠,今晚我們見過面吧,我有些話要與你說!”王文筠的聲音在電話里傳來。
聽著這把熟悉的聲音,杜易把車停了下來,在這一刻,他的淚水順著自己的臉龐滑落。
一下子自己被社會所磨礪的委屈全涌出來,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社會,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王文筠。
他收起自己的情感,他輕輕地說道:“嗯,時間,地點!”
相約時間地點之后,杜易掛斷電話,他趴在摩托車上痛哭起來,他心中只是有一個小小的愿望,他就是想當(dāng)一個普通人,怎么就不能讓他如愿呢?
不知道哭了多久,杜易擦干自己臉上的淚痕,他趕回家中將自己收拾一番。
漫步在商業(yè)街的道路上,杜易一心想著如何面對王文筠,他曾經(jīng)雄心壯志,覺得自己絕對不止眼前的茍且,但現(xiàn)實卻把他磨礪成狗樣都沒有。
踏上商業(yè)街的天橋,杜易察覺眼前的不對勁,他仔細觀察前面男子的動作。
只見男子拿出長長的鑷子,他把鑷子伸進他人的口袋,把一個錢包夾了出來,如此行為不言而喻。
杜易一把拍在男子的肩頭,他雙眼透著怒火,道:“兄弟,不能這樣做!”
奮力甩開杜易的手,男子欲要奪路狂奔,杜易也是眼明手快,一下將賊人放倒在地上,他從賊人的口袋拿出事主的錢包。
被按在地上的賊人徒然發(fā)力,一把將杜易推開,長鑷子兇光一現(xiàn),它細細的尖頭直接刺進杜易的身體。
身體受痛,杜易旋即一腳將賊人踢開,他大喊一聲,道:“快捉賊,他是小偷。”
賊人聞風(fēng)而逃,杜易單膝跪地,他捂著自己身上的傷口,他把錢包遞給女失主。
對方接過錢包點清里頭財物之后,她立刻就離開這個現(xiàn)場,她可不想惹禍上身。
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紅,松開手看傷口的情況,血如水眼的水一般涌出。
抬頭看向周圍的人,一張張陌生的臉,一幅幅冷漠的神情,這是社會的常態(tài),誰人會管一個陌生人的事情!
就算突然有人倒在他們面前,他們只會拿出手機,將照片拍下發(fā)個朋友圈,騙一下贊,誰會真正在乎一個陌生人的死活。
杜易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他看向自己的約定地點,相隔不過幾百米,他忍受著腹部的傷痛,一步一步地朝著約定地而行。
血滴落在地上,一點一點斑駁地點綴白色的石板,咬著牙忍著痛的他,只想見那個人一面。
約定時間而過,杜易并沒有出現(xiàn),王文筠她從座位上站起,她撥打著杜易的手機,里頭只傳來一句話:“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