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閨話
翌日,謝春兒原本想著今天便去鋪?zhàn)右惶耍瑳]想到昨日的微雨到了今日就轉(zhuǎn)成了瓢潑大雨,路遠(yuǎn)濕滑,趙家的牛車今天恐怕也歇了,自己孤身一人還是要多注意注意安全。今日便偷個懶,好好歇歇。
謝春兒想是這樣想的,可是到底閑不下來。古代也沒有手機(jī)電腦,光呆著也沒啥意思,只好拿起針線籃子,繡起原身未繡完的鞋墊。
前身年前才跟著喬氏學(xué)繡活,繡的不怎么好,頂多看起來不亂,能依著花樣子繡個大體樣子,沒那么精致。再加上爹娘連番出事,一雙鞋墊連一只都沒有繡好。
謝春兒前世可不會繡活,頂多針腳細(xì)密,縫縫補(bǔ)補(bǔ)還算入眼,到了這兒,請教了下楊氏,繡的倒也和前身差不多了。
屋里光線差,謝春兒便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屋檐下繡起了鞋墊,大雨傾瀉,鼻尖縈繞的都是泥土的芳香,一串串泥水泡順著雨水飄出了謝家門口,謝大寶拉著小羊羔坐在堂屋屋檐下背著三字經(jīng),楊氏屋內(nèi)看著宋瑤。
一時間,謝家院子只聞童子讀書聲,大雨瓢潑之聲,一派安逸恬淡。
不料,謝春兒還未將手下的一個花苞繡完,一聲少女的喊話聲便穿過雨幕鉆進(jìn)謝春兒的耳朵里。
“春兒”
“春兒........”
謝春兒抬頭一看,趙珍珍穿著蓑衣,向著自己走過來,心道,這丫頭下這么大的雨來這邊干啥,也不怕淋出好歹來。
趕緊把手中活計放在一邊,把趙珍珍拉進(jìn)屋內(nèi)。
“珍珍,下這么大的雨你怎么過來了,你也不怕摔倒了,要是害得你摔個狗爬子,我可怎么和村長爺爺交代?!?p> 趙珍珍聽到這個沒心肺的這么打趣自己,心內(nèi)氣到,一邊將身上穿著的蓑衣給掛到墻上,一邊說道:“還不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妮子,上次不是答應(yīng)了來找我,你不來,我還不能找你嗎?知道今天下雨你出不去,才來的,要不然怎么能碰上你?!?p> “你啊,天天和宋家大郎跑進(jìn)跑出的,連你個人影都碰不見,要不是今天下雨,我還不知道哪天才能見到你呢?!?p> “好好,是我不對行了吧,我的好姐姐,來我給你擦擦,別受涼了。”
謝春兒邊擦趙珍珍不小心淋濕的地方,邊向趙珍珍看去,這丫頭的身段比起她來真的是好太多了。小臉蛋未因淋雨而變得蒼白,反倒是紅撲撲的,散發(fā)著健康迷人的氣息。
再觀其鼓鼓的胸脯,再想想自己的,不行,以后要多買點(diǎn)豬蹄回來補(bǔ)補(bǔ),她可得抓住發(fā)育的黃金期,要是錯過了,才真的是欲哭無淚。
“好了,走吧,咱們上坑說,別受涼了?!?p> “唉,算你小妮子有點(diǎn)良心。”
謝春兒兩人上炕坐好,謝春兒才笑問道:“怎么了珍珍?下這么大的雨都急的過來找我?”
趙珍珍臉一紅,作賊似的向四周看了看,低聲說道:
“還不是因?yàn)槲夷铮簝何医o你說,這不是我姑給了我相看了門親事,可我娘不同意,說要把我許到一個富貴人家里,家里正鬧騰呢?我煩的很,沒處去,這才出來找你的?!?p> 謝春兒一聽,便知道珍珍她娘打的是什么算盤,心道這可真是個拎不清的,趙珍珍就一個普通的農(nóng)家女,能嫁到什么富貴人家去?除非是去做妾的,這富貴妾可是好做的?莫說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命還不一定能保住呢?
“你娘怎么那么糊涂?那富貴人家是那么好去的?村長爺爺應(yīng)該不會答應(yīng)吧?”
趙福生能把家里管的井井有條的,定是個明白的,肯定不會任由珍珍他娘胡來的。
“我爺爺才不會同意,這不我娘才在鬧嘛?還讓我爺爺父親分家呢?我奶奶險些都被氣暈了?!?p> 謝春兒聽到了,心里發(fā)笑,這胡氏可真是個傻子,趙子修還在讀書呢,她這時候分家豈不是得不償失嗎?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胡氏能夠借趙珍珍的婚事得到了足夠多的好處,要不然不可能這么鬧騰。
不過任胡氏怎么鬧騰,趙老爺子應(yīng)該都不會同意。村長家就兩個兒子,孫輩才三個,子息一直不旺,二房趙槐家才剛有個奶娃子,古代講究聚族而居,父母在不分家的道理,為了子孫興旺,村長都不可能同意分家的。
謝春兒想到這兒,打趣道:“珍珍,我看你娘啊想當(dāng)富貴人家的岳母了,你快給我說說,你娘給你看上了那家富貴公子哥啊,竟然都敢跟村長爺爺吵起來?!?p> “春兒,我都快煩死了,你還取笑我?”
“好好,那你給我說說,你心里咋想的啊,這婚嫁一事人生頭等大事,可不能糊糊涂涂的?!?p> 聽到謝春兒如此說,趙珍珍微微嘆了口氣,朱唇輕起,一臉擔(dān)憂的悄聲說道:
“我娘給我看的是什么人家你知道嗎?就是青陽酒樓東家的那個小兒子,還是去做妾,不僅人長的蠢笨如豬,而且整日的花天酒地,你說我嫁過去不就毀了嗎?”
謝春兒一聽果然如此,這胡氏倒也心狠,竟連自家女兒的一生幸福都不顧,不過這事兒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事,趙家男的不拍板,她胡氏也沒辦法不是。
“你呀,就把心給放進(jìn)肚子里,你娘說話在你家管用嗎?只要你爺爺不拍板,你娘還能把你綁著嫁過去不成?”
趙珍珍一聽,倒也真是如此,她只是怕,怕她那個糊涂娘做出什么傻事來。
“這倒也是,只是我娘鬧騰,我就怕鬧大了,對我名聲不太好,而且....而且......”
謝春兒看到面前的趙珍珍說著說著臉頰上就飛上了疑紅,這姑娘莫不是有心儀的對象了吧?想到這兒,謝春兒便試探的問道:
“珍珍,你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趙珍珍趕緊紅著臉擺手道:“沒有,沒有,你別瞎猜?!?p> “還沒有,你看你的臉都紅成啥了,讓你這么不老實(shí)?!敝x春兒說完,便直接朝著趙珍珍撓去。
“咯咯....咯咯”
“好春兒,咯咯.....我說,我說還不成嗎?你別撓了。”
謝春兒看著趙珍珍討?zhàn)埖哪?,笑著開口道:“這次就先放過你,你可得老實(shí)交代,要不然我可不放過你。”
趙珍珍沒好氣的說回道:“你這丫頭,真是......我剛不是說了,我姑還給我相看了一個,是方家的遠(yuǎn)方親戚,年紀(jì)比我大兩歲,他本來有婚約的,可那家女子去歲染了風(fēng)寒去了,是以拖到了現(xiàn)在?!?p> ”而且還是個秀才公,模樣....模樣也挺好的?!罢f到這兒,趙珍珍的臉又紅了起來。
看到趙珍珍的樣子,謝春兒便知這丫頭定是滿意這個秀才公了。
”你和他見面了?“
”沒有,沒有,就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了一眼。“
謝春兒傻眼,這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就芳心暗許了,萬一所托非人呢?不過想到這兒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謝春兒便也釋然了,最起碼不是盲婚啞嫁,看了下樣子。
“那你姑姑有沒有說這個人怎么樣,妥當(dāng)嗎?”
“妥當(dāng),我姑姑說人品是沒話說的,就家里窮了些,比不上青陽酒樓少東家,所以我娘才鬧騰個不完?!?p> 這胡氏真是個糊涂的,連投資都不懂嗎?更何況人家可是個秀才公,誰知道以后會如何,這胡氏就只顧眼前的利益?難怪趙家對這個兒媳婦瞧不上眼。
“這便好,婚事終究是家里長輩做主的,放心,只要村長爺爺不答應(yīng),你娘也沒辦法?!?p> “哎,是這個理.......”
“咱們不說這個了,我來的時候見你在繡花,我看你現(xiàn)在繡的如何了。”
“還是那樣,珍珍,正好你來給我指點(diǎn)指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