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產(chǎn)風(fēng)波
賀南一如洛惜泱第一次見他那樣一般,面無表情的像個機(jī)器人。
當(dāng)時洛惜泱深吸一口氣,長長地呼出,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shè)才抬腳踏步進(jìn)去。
“砰!”
才一進(jìn)門,洛惜泱連里面的狀況都沒有來得及看清,一個茶杯便砸向她的額頭,狠狠地撞在她的臉上,然后啐在地上,碎成一地的陶瓷片。
洛惜泱覺得額頭一痛。緊接著有一股熱流順著臉頰連下,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被茶杯砸破而留下的血。
李修的怒氣并沒有因?yàn)檫@一茶杯而得到絲毫的減退,他沖著洛惜泱怒喝一聲道。
李修:“跪下!”
也許是被這陣仗嚇蒙了,也許更多的是洛惜泱心中并不覺得自己該跪,于是她杵在原地不動。
李修的怒火更加盛了,他的聲音加大了幾分,像是要將洛惜泱的耳膜震破。
李修:“本王叫你跪下沒聽見嗎?!”
枝鳶夫人身旁的丫鬟芍藥趁機(jī)使壞,借著李修的怒氣料定此時無論自己對洛惜泱做出什么,都不會有人找自己的后賬,直接上前去朝著洛惜泱的膝蓋狠狠踢了一腳,就這樣,洛惜泱措不及防的屈了膝,朝著大一地的碎陶瓷碴子跪去。
“啊!”
陶瓷片劃破洛惜泱的一群直接嵌進(jìn)她的血肉中,鉆心的疼痛讓洛惜泱發(fā)出一聲慘叫,芍藥的眉眼中盡是得意之色。在看李修,面上毫無半分疼惜之色,眼中的怒意就仿佛是那陶瓷片不該劃破洛惜泱的膝蓋,而是應(yīng)該劃破她的脖子。
洛惜泱忍住快要被疼痛期下來的眼淚,內(nèi)心的倔強(qiáng)告訴她,此時的她不能哭,一滴眼淚都不許流。
李修聲音冰冷到可以刺入骨髓。
李修:“賤婦!你可知錯?”
洛惜泱雖壓住了要掉落的淚水,但卻壓不住因疼痛而顫抖的聲音。
洛惜泱:“我不知道。”
“砰!”
李修抬手又將一枚茶杯向洛惜泱扔來,洛惜泱也不躲閃,任由那茶杯砸在自己另一邊的額頭上,隨著熱流劃過臉頰的感覺,洛惜泱在內(nèi)心自嘲道:呵呵,這回對稱了……
李修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怒意,他三兩步上前,直接掐住洛惜泱的脖子。
李修:“敢動本王的女人和孩子,你不想活了?!”
即便是內(nèi)心從未對李修動過情,可此刻的洛惜泱還是委屈的想要落淚。她瞧著眼前這男人的面目,打內(nèi)心里覺得那怨靈可憐。如今自己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她當(dāng)初都經(jīng)歷過吧。洛惜泱甚至無法想,當(dāng)初那怨靈在面對此等境界的時候,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自己一直想要走進(jìn)他心中的丈夫,輕易的聽信別的女人的只言片語,不問自己分毫,掐著她的脖子,質(zhì)問她為什么動他的女人和孩子。這一定是最令人絕望和心痛的吧,可即便是如此,那怨靈經(jīng)歷千百年后,心心念念,依舊只是想走進(jìn)她丈夫的心里,僅此而已。
或是因?yàn)楣睬楦?,洛惜泱的心也覺得刺痛起來,眼淚中還是不爭氣的落下來,打在李修掐著她脖子的手上。
洛惜泱直勾勾的盯著李修的眼睛,倔強(qiáng)的一字一句的說道。
洛惜泱:“我!沒!有!做!”
在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洛惜泱隨著李修的勁道整個身體摔出去,狠狠地砸在木門框上,又是一陣鉆心的疼痛。
李修:“賤婦!還不承認(rèn)!”
此時大夫從外頭進(jìn)來回稟道。
“回王爺?shù)脑?,老朽按照夫人的話去檢查了王妃閣中夫人用過的茶具,幸而還未來得及清理,那其中卻有落胎之藥?!?p> 什么!
洛惜泱撇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枝鳶夫人,在對上枝鳶那雙毫無悲痛的眼眸時,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這是一場局!
從枝鳶夫人來找自己談合作的那一天,這一切便是一場局。
回想枝鳶夫人那天對自己說的話,母體孱弱,所以她的孩子并非生下來會有不足,而是根本就保不?。∷詠碚宜?,不過是不甘心這孩子白來一場,想要利用這孩子最后的價值來除去自己這個眼中釘。
是?。⊙壑嗅?。
不只是在枝鳶的眼里,洛惜泱在整個王府所有的女人眼中都是一個釘子,她長得丑陋,卻身份高貴,這樣的存在無異于在折辱著王府中的每一個女人。自己處處都不如她們,憑什么坐在高位置上?
枝鳶那日踏進(jìn)自己的院中,早就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她將那一席話說的情真意切,騙足了她的信任。今日在李修面前,她替洛惜泱分辨與充世思的事情,又在下午特意借故來到她的院中喝茶,既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讓洛惜泱放下心中防備,又讓李修覺得她真心與洛惜泱交好,好在此刻百分百的相信那孩子的離開是因?yàn)槁逑с蟆D前敫讣?,也是枝鳶早就設(shè)好,她定是知道那孩子已經(jīng)保不住了。
想來當(dāng)初枝鳶就做好了雙全的準(zhǔn)備。若是孩子生出來了真有不足,那送到洛惜泱身旁自然是對孩子最好的事情,可那樣的幾率很小。若是生不下來,剛好栽贓給洛惜泱,那是李修的第一個孩子,李修的怒意會全放在洛惜泱身上,而不會有半分覺得枝鳶保不住孩子的責(zé)怪。
洛惜泱突然就笑了,自己還是太蠢了,竟然忘了這后宅之中如同蓮蓉夫人那般使著明槍的畢竟是蠢招,使暗箭的人是不會告訴你的。
枝鳶夫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將自己利用了個盡。
李修:“把這個賤婦給我關(guān)到冷房中去。”
李修聲音冰冷的給洛惜泱定了罪,判了刑。
洛惜泱不再叫冤,也不去央求,這是她最后的尊嚴(yán),僅存的倔強(qiáng)……
——
冷房之內(nèi)陰冷潮濕,洛惜泱縮在角落里,耳邊還伴隨著老鼠吱吱叫的聲音。
洛惜泱:“洛惜泱,你真的還想要得到他的愛嗎?”
這話是問那與她同名同姓的怨靈的。
那怨靈心中到底存著怎樣的愛?能夠經(jīng)受的住李修這樣的消磨。
她是太過癡情,還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