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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長安市聚集地。
廝殺聲、尖叫聲、哭喊聲,混著腥臭的風(fēng)隱隱爍爍的傳向遠(yuǎn)方。
殺戮、混亂無時無刻不在進行,并不會因為時間到了夜晚就停歇,反而因為夜的掩蓋愈加猖獗!
遠(yuǎn)遠(yuǎn)看去,舊日里的高樓成片成片的倒塌,曾經(jīng)整潔無比的街道現(xiàn)已無人清理,充滿了殘垣斷壁。
一群又一群的魔化喪尸靠著本能游蕩在這其中,時不時的就被一些什么東西吸引,驀然停下腳步、彎下身軀,一縷一縷的鮮血便從它們的嘴角流出。
在這黑暗之中還不時閃過似寶石般微亮的光芒,每次閃爍都會伴隨一條生命的消逝,這大概就是隱藏在暗中好似催命鬼一般的魔化獸。
與安逸的白天相比,夜晚往往更加死靜、可怕。
獵殺!
逃跑!
躲藏!
進食!
人類與魔化生物的交鋒在夜的掩蓋下才剛剛開始。
此刻,在一條街道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躲在燈光的背面,眼神四處觀察,躊躇不前。
他的身形大致觀察下瘦小無比,但皮膚上的褶紋卻證明著他曾經(jīng)的輝煌。
他曾經(jīng)也許體型極其豐腴、也許衣食無憂、也許正在學(xué)堂里和同學(xué)們打打鬧鬧。
但僅僅過了十幾天的時間里,他便從天堂墜入了地獄,他的生活再也不復(fù)從前的幸福,他,變成了末日里的一只蟑螂,一個拾荒者。
忽明忽暗的燈光肆意的打在地面上、打在四周的店鋪旁、打在對于他來說象征著生存地希望的目標(biāo)旁。
突然,他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左右仔細(xì)的觀察了一番,死死的咬住了嘴唇,雙腿緊緊的繃著,隨時準(zhǔn)備著發(fā)力。
“呼~”
他輕輕地深呼吸了幾下,聲音輕不可聽。
“不要怕,只要能拾到吃的,就完全可以再多活一些時間。”
“到了那時,就有余力去拼殺那些魔鬼般的喪尸”
“到了那時,就可以像隔壁的老孫一樣獲取神一般的力量;”
“到了那時,就更可以得到上面的賞識而擁有吃也吃不完的食物!”
似乎是為了緩解來自身體本能的害怕,他在心里默默的麻痹著自己,幻想著這次任務(wù)成功后的生活。
就在燈光又一次黯淡下去的時候,他動了。
這時的他就仿佛饑餓了三天的猛虎嗅到了合適的獵物,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撲殺了上去,動若脫兔,靜若處子。
他的聲音很輕,他的動作很快,僅僅在燈光完成了兩次交替閃爍后,便潛入了對面的店鋪。
“太好了!”
他輕輕地握了握拳頭,心里不禁的感慨著,一股劫后余生的心情油然而生。
緊接著,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向著店鋪的深處走去,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黑夜中生存。
但,他畢竟是一個普通人,難免百密一疏。
盡管他的速度很快、聲音很輕,可他那獨屬于人類的氣味對于黑暗中饑餓的獵手來說,無疑于滿漢全席。
不遠(yuǎn)處,一只灰色的家貓鼻子微微聳動,似乎是嗅到了什么美味的東西,暮然睜開了那雙似寶石般的雙眼,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亦步亦趨的走了過來。
它的身軀很大,早已突破了家貓的極限,與其說是家貓,反而更像是非洲草原上的雌獅。
它就這么橫臥在門前,并未選擇直接進入,依靠著龐大的軀體堵住了唯一的出口,似乎是在等著獵物主動上鉤。
它的計劃似乎成功了。
再次出現(xiàn)的少年滿載而歸,但他卻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他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
魔化貓慵懶的舔了舔腳趾,并未急于進攻,就這么盯著少年,在它那有限的智慧中最感興趣,就是獵物死前無比慘烈的掙扎。
“砰,砰”
少年甚至無法抓住手上的瓶裝水,它們紛紛地掉落在地上,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盡管聲音不大,可在這一人一貓對峙的時候卻顯得尤為刺耳。
而魔化貓似乎被這突兀的聲音擾亂了興趣,它慢慢的站了起來,邁著一如既往優(yōu)雅的步伐,緩緩地向著少年走去,就像是古時候邀請公主跳舞的紳士,一行一舉都彰顯著貴族的風(fēng)范。
少年看著步步緊逼的魔化貓,臉龐汗如雨下,腿部的肌肉僵硬無比,似乎連逃跑的念頭都生不出來,這是人類在面對遠(yuǎn)超于自己的捕食者時最本能的反應(yīng)。
“要死了么…”
死亡將近,少年仿佛是認(rèn)命了一般,反而沒有剛才的不甘與絕望,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副又一副往日的畫面。
他的父母是兩名商人,是社會的上層人物,而他更是學(xué)校中風(fēng)光無比的明星學(xué)生、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如果不出意外,在他父母的打點下,他將毫不意外的考入頂尖學(xué)府之一,畢業(yè)后將前往國外鍍金,日后完美的接收其父母的財產(chǎn)。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人生將會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便利與滋潤。
如果不出意外……
可世上沒有如果!
自從那天他一覺醒來,一切都變了!所謂平日里別人難以仰望的權(quán)利、金錢、人脈,在這個重塑的世界里屁都不是。
在他身上最后的食物被無情的搶奪之后,毫無價值的他便被昔日無比仰慕他的同學(xué)無情的驅(qū)逐到了這里。
為了生存,他拋棄了道德和良知;為了生存,他用了各種或好或壞的手段,嘗遍了人間冷暖;為了生存,曾經(jīng)那無比臃腫的贅肉早已消失不見,直至今日。
魔化貓的每一次邁步,都宛若一根堅硬的鋼針狠狠的扎入他的心房!
他慢慢的閉上了雙眼,表情逐漸變得平和,似乎在等待著最后的審判。
“死亡,也許比活著更加美好”他如是地想著。
但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喵!!”
剛剛還不急不緩的魔化貓突然像是被誰掐住了嗓子,開口尖叫了一聲。
緊接著,魔化貓突兀的弓起了脊背,全身的毛發(fā)像是觸電一般的炸起,略微有些腐爛的臉龐露出了擬人化的痛苦。
這種痛苦隨著時間的推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嚴(yán)重,全身不由自主地開始抽搐,仿佛是遭受到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
如此巨大的變故驚徹了在原地的少年,他瞳孔微縮,本能般的翻滾到了柜臺的后面。
十幾秒后,魔化貓身體上的抽搐逐漸停止,漸漸地恢復(fù)到了原狀,唯一發(fā)生變化的可能就是它那平日里無比狠辣、暴虐的眼神變得呆滯和彷徨。
在少年的眼里,此時的魔化貓再也不復(fù)之前的優(yōu)雅與咄咄逼人,反而更像是一只被人操控的提線木偶,沒有任何的自主。
“唉,麻煩了呀…”
一聲嘆息幽幽的響起,一道清瘦的人影慢慢的從遠(yuǎn)方走來,步入了這間店鋪。
這道人影面色蒼白,氣質(zhì)獨特而高雅,縱然嘴里哀聲嘆氣,可表情卻不見絲毫的著急與慌亂,脖頸上閃著藍(lán)光的項鏈更是為其添了一份神秘有高貴的氣息。
沒錯,來人正是蘇銘。
話說自從蘇銘將整個長安市聚集地的3D建模輕而易舉的記在心中后,就發(fā)現(xiàn)了這期間的異?!?p> 在整個聚集地的東北部,那里呈現(xiàn)出了一大片的迷霧狀態(tài),這就意味著Moss的監(jiān)控完全覆蓋不到那里!
要么在東北部沒有任何一間電子產(chǎn)品;要么那里有著一股特殊的力量阻擋了電磁波的傳入。
畢竟,連Moss都無法觀測的區(qū)域絕對非同一般!
不管是前者也好,后者也罷,都能激起蘇銘對于這片區(qū)域的好奇,都能證明這片區(qū)域的重要與神秘。
既然遠(yuǎn)程觀測不行,蘇銘便決定親自進行近距離的接觸,一片在長安市聚集地中唯一的神秘區(qū)域,有著80%的可能性是那股令蘇銘感到心悸的來源。
話說回來,這種遮擋有種掩耳盜鈴的即視感……
但苦于當(dāng)時是白天,不太方便做這種為(偷)民(雞)除(摸)害(狗)的事情,蘇銘便決定略微休息一下,將時間放在晚上行動。
于是乎,剛剛從王浩哲家中走出來沒多遠(yuǎn)的蘇銘就看到了這只魔化獸,秉著不殺白不殺的原則,他便吩咐Moss通過項鏈進行對其的控制。
但令蘇銘驚奇的是,這次控制并不像以往那樣順順利利,反而遭遇到了一股不弱的反抗。
如果仔細(xì)看造物項鏈的介紹,效果一之中就有著一段詳細(xì)的講解,那就是只能驅(qū)使血脈低于自己且無智慧的生物。
說白了,項鏈的效果一就相當(dāng)于是一個放大器和穩(wěn)固器,將無智慧的生物對于強者的服從性這項本能給極巨的放大。
并且通過冥冥中的力量壓制住無智慧生物的靈魂,使其完全服從于使用者。
而一旦碰上智慧生物,放大效果將大打折扣甚至于聊勝于無,僅僅只能關(guān)鍵時刻用來擾亂一下對手的思緒。
既然放大效果都失效了,穩(wěn)固效果那就更沒有什么用了。畢竟一旦生物有了智慧,就證明著它有了不弱的靈魂強度,僅僅憑借SS級道具的部分功效還是無法進行壓制的。
一旦涉及到靈魂方面,以蘇銘目前的等級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格的,他所能依仗的也僅僅只是造物項鏈罷了。
再說了,既然都有了智慧,干嘛又要服從你呢?保持著自由它不香嗎?
由此種種可以分析,這只魔化獸還擁有著不小得智慧!
“麻煩了??!”
蘇銘看著已經(jīng)被自己控制住的魔化獸,再次幽幽地感慨了一句。
當(dāng)然,也僅僅只是麻煩。
本源盡頭
我就不信還有人說我短,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