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把所有的夢和幻想都給了你。”
“但只有的是我自在的一廂情愿,你理智的百般拒絕?!?p> “如今,那些你收不下的東西要留就留下吧?!?p> “你不愿帶走,我自然是沒有辦法呀?!?p> 柳淺喃喃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那么多年了,一丁點兒也沒有發(fā)生變化。她以為她的一生會多情的去愛很多人,可到頭來真正談得上動心的,只有兩個。一個是孟桉,是年少的歡喜,是喜歡的少年,褪去青澀與懵懂后只是退居朋友二線,再也無法逾距。二是何言,是禁忌的依靠,是晦澀的愛戀,是整整十年的隱瞞與獨自頑強,歲月如歌忽已暮,十六歲的幻想與二十六歲的現(xiàn)實,明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卻還是等了整整十年,卻還是想繼續(xù)等下去。
“十六歲那年,本不該心動的時候,我遇到了你?!?p> “二十六歲這年,我想過放棄,卻心痛到無法割舍?!?p> “你是我喜歡了十年的人兒啊,可我不想再這樣藏著掖著隱瞞著喜歡你了,何言?!?p> “我真的好累啊,但真的,我從來沒有想過真正去忘記你,我舍不得?!?p> “一想到就要和你形如陌路我的心里就如窒息般密密麻麻的痛?!?p> “可你又告訴我,四海八荒從來不會有因為一個人的傷痛而做出的改變。”
“我知道啊,你注定不屬于我,我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她趴在“貓眼”酒吧的桌子上,邊笑,邊哭,身邊擺著兩三個空的酒瓶。不同于別的酒吧,“貓眼”是清麗明亮的洛麗塔裝修風(fēng)格,木質(zhì)的吧臺靜謐的環(huán)境,只有低低訴說的怨念殤人,只有淡淡的彈唱與伴奏。無人打擾,柳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中心舞臺的燈光亮起,柳淺朦朧間見“何言”站在舞臺上,伸著手邀請她上臺唱歌。柳淺笑了,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系在腰間,搖搖晃晃地踩著高跟鞋走上舞臺。
臺上的男主唱倒也樂得美女加入,后臺又遞過來一支話筒,柳淺接過,朦朧地看著主唱抱著吉他坐在旁邊,笑了。伴奏聲響起,她將話筒放在唇邊。
“如果說/你是海上的煙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說/你是遙遠(yuǎn)的星河/耀眼得讓人想哭/我是追逐著你的眼眸/總在孤單時候眺望星空”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著光夢游/我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jīng)過/每當(dāng)我為你抬起頭/連眼淚都覺得自由/有的愛像陽光傾落/邊擁有邊失去著……”
柳淺的嗓音算不上特別清脆,好就好在溫婉低醇,自然而然的傾瀉出有關(guān)于《追光者》的用心和情感。只是,她每每聽這首歌的時候,總是無法抑制的想起何言,想起花季雨季里用心在意著,關(guān)懷著,喜歡著的,如陽光一般的存在。
“如果說/你是夏夜的螢火/孩子們?yōu)槟愠?那么我/是想要畫你的手”
“你看我/多么渺小一個我/因為你有夢可做/也許你不會為我停留/那就讓我站在你的背后”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著光夢游/我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jīng)過/每當(dāng)我為你抬起頭/連眼淚都覺得自由/有的愛像大雨滂沱/卻依然相信彩虹……”
尾音的余韻依舊在蕩漾,主唱默默地奏出最后幾個和弦,卻見臺上的女孩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埋頭大哭起來。其實這種場景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若說沒有傷痛的話,誰會大半夜的跑來冰冷冷的酒吧里買醉?出于同情,他把吉他放在卡座上,上前扶起柳淺:“姑娘你沒事兒吧?”柳淺擺了擺手,一張淚眼迷蒙的小臉上戚戚然,“謝謝,我沒事?!闭Z罷,她把話筒還給主唱,背起包搖搖晃晃地走出酒吧正門。
外面在下大雨。中午明明還是晴朗的好天氣,下午就陰了天。店外的冷空氣讓柳淺打了個哆嗦。她頓住了腳步,任憑大雨沖刷著自己單薄的衣衫?!岸_硕_恕蔽⑿耪Z音的提示,何言問她睡了沒??粗莻€閃動的頭像,男人撐著一把傘留下一個背影,柳淺發(fā)了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著手機大吼:“何言!何言我想見你……十年了,我從來都沒有過像今天一樣叫過你的名字……你來吧,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