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心情輕盈的吳達順便去菜市場買了新鮮蔬菜,晚上準備大展身手,做幾道好菜,繼續(xù)表現(xiàn)出對鐘靈的關(guān)心照顧。
到鐘家時,鐘靈正在露臺與人通話。
吳達沒敢打擾,收拾好冰箱,放入新鮮蔬果,就回主臥將有些貼身的衣服換下去。
由于露臺跟主臥只有一窗之隔,鐘靈的怒斥清清楚楚傳進來。
“錢我不是已經(jīng)給過你了,適可而止吧……不夠我也沒辦法。再逼我,我就給你媽打電話!”
頭回見臉上總是掛著宜人暖笑的鐘靈疾言厲色地與人對峙。
吳達心底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猜測:八成是她的弟弟鐘博。
心安理得做吸血鬼,為了朝姐姐要錢不擇手段,連無辜可憐的小貓都敢殺。
想他幼年做出虐貓的驚人之舉,卻害外甥女背上黑鍋,家人們的袒護讓他更加心安理得,發(fā)展到今天,才會屢屢做出驚世震俗的舉動。
吳達甚至想到未來自己如果能有幸結(jié)婚,有自己的孩子的話,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絕不讓流著自己血液的生命變成危害社會的蛀蟲一只!
接下來通話內(nèi)容,鐘靈一直用“你媽”做要挾,吳達心說她對生母的稱呼過于生分,站在自己的角度是能夠理解的。
一定是為了不成器的弟弟,受到父母的親情挾制,過程中一顆孝心被傷的體無完膚。
看時間不早,戴上圍裙,吳達去廚房忙碌。
演員在舞臺就位,觀眾卻未及時到場。鐘秀不知去向。
吳達刻意慢下動作,切菜焯肉比平時更仔細。
出門去的小祖宗終于回來了,進門踢飛兩只鞋,看鼓鼓的臉蛋,一定是受了氣回來的。
稀奇,法力無邊的小祖宗也有吃悶虧帶著氣回來的時候。
掛斷電話的鐘靈立即上前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給你看這個。”
小祖宗拿出一張啟事,看到縮小比例的照片,哪怕血跡被刻意模糊,鐘靈仍是覺得心驚。
好奇之下,吳達也湊過來看:“這不是那天死掉的藍貓嗎?”
再看啟事上的內(nèi)容,吳達終于明白小祖宗為何生氣了。
文字用夸張手法,提醒附近鄰居家長,保護好在家小孩,說社區(qū)出現(xiàn)了虐待動物的變態(tài)。又摘引某項國外研究,闡述虐殺動物者心理,還有會形成的種種危害。
“就是去了趟便利店買幾桶薯片,發(fā)現(xiàn)小孩子見了我就像見了妖怪,撒腿便跑,嘴里還直嚷嚷,說我是妖怪化身,來人間行兇作惡的。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p> 將啟示揉皺,氣憤地扔進垃圾桶。鐘靈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氣洶洶的女兒。
不用挑明,大家都心里清楚究竟是誰干的——肯定是羅紅跟她的智囊團!
正面碰撞處處落下風,才轉(zhuǎn)而采用潑臟水的手段,企圖側(cè)面瓦解。
“過去羅姨家有事我可沒少幫忙,上次她從超市買來五十斤大米,還是我?guī)椭黄鹛嵘先サ摹€有她上次摔骨折,我抽空便過去敲門,問她需不需要買菜,沒成想……”
想到羅紅對她深夜出去工作的猜疑,鐘靈好看的眼睛便蒙上一層陰云。
這次更是將她的秀秀都搭上了,還不知道類似的啟事到底有多少份,會不會對她未來造成嚴重后果?
吳達一早料到她們會有陰招,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吃過飯我出去轉(zhuǎn)悠一趟,把貼出去的啟事都搜集起來扔掉?!?p> 鐘靈感激地看吳達一眼,覺得可取,勸住蠢蠢欲動要報復(fù)的女兒。
即便晚飯吳達發(fā)揮水平出色,小祖宗仍是食不知味,看碗里的排骨如同在看仇人,恨不得大卸八塊。
考慮到鐘蘭牙口不好,吳達特意蒸了蛋羹,讓鐘靈送上樓。
小心將蛋羹從蒸鍋里端出來,鐘靈表達感觸,“自從你來了我家,日子都開始過得有聲色了?!?p> 說得吳達倒不好意思起來,場面話煞風景,干脆只是笑笑,“還想吃什么盡管告訴我?!?p> 吃過飯,簡單收拾妥當,吳達按事先說好的出門閑逛。
迎面就見物業(yè)小高一臉隱秘,趁四下無人,悄摸摸遞上皺巴巴的啟事,“小區(qū)里發(fā)現(xiàn)好幾份,我都幫你們家收起來了?!?p> 吳達覺得奇怪:“你怎么知道啟事上說的事我們家的事?”
啟事的描述采用隱喻手法,沒有參與那天“殺貓兇案”的壓根不知道是怎么個情況,除非……
果然,小高一臉看戲的表情,“小區(qū)里都傳遍了啊。幾個老太太們一到下午碰頭聊家常的時候,輪番的說,就差給她們裝個高音喇叭了。各種夸張版本,光我都聽過好幾個了,說的還有鼻子有眼,再經(jīng)家長們口口傳播,小朋友們晚上都不敢出來玩了。”
吳達表情似刮過大風沙,頭臉都是陰云:還有這種事兒?
可以理解她們的誤會。
畢竟貓是被殺死在鐘家門口。她們恐慌也情有可原。
但是不求證一下就不負責任的傳播謠言,害鐘家母女陷入非議,就有報復(fù)之嫌了。
謝過小高,為表感謝還特意給他買了包煙。兩人原地抽完一根之后,吳達又去小區(qū)外面轉(zhuǎn)了一圈,又撕下來幾張漏網(wǎng)之魚。
看到的小高不忘提醒一下,“吳哥,你撕完她們還會貼的。她們?nèi)硕喟?,閑工夫也多。”
他說的是大實話,提醒了吳達。
于是,他默默打了個電話,舉報青檀小區(qū)有人亂貼小廣告。對面說明天有時間來處理。
將撕下來的啟事撕碎丟進垃圾桶,吳達放心回去。
還沒到門口,就聽鐘秀大喊:“你憑什么這么粗魯!”
誤以為母女倆又起事端,吳達頭疼。
推開門,正巧餐廳的窗戶卷來一陣風,帶起悶悶的臭氣,直吹吳達口鼻,嗆得他好險沒咳嗽出來。
低頭換鞋的功夫,慌慌張張的三道人影沖過來。
打頭的那一道披散亂糟糟的頭發(fā),血絲如網(wǎng)的眼眶里勉強辨認出一對石榴籽大小的黑眼珠,一張臉靠過來,配合光影搖動,似猛鬼巡街,嚇得吳達心頭狂跳。
仔細辨認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鐘蘭。
不過,她不是好好待在樓上的嗎?
人怎么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