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那房里沒有夫人
星火沖姨娘們行禮后,溫啟風繼續(xù)說:“將阿悄交給他,二姨娘不會介意吧。”
這偏心也太過明顯了,丫鬟們都看在眼里,一個老嬤嬤都領了板子,而這個剛入府半年多的卻就這樣放過了。
這下,地位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了。以后也能夠多個心眼,哪個該惹,哪個不該惹。
安氏再不情愿又怎樣,還不是只能忍氣吞聲,訕訕笑道:“大公子能上心最好了,我這做姨娘的怎會介意,點頭都還來不及呢?!?p> 韓子柔看她這般吃癟的模樣,忍不住偷笑。
阿悄跟著星火出了院門后,氣氛就這樣僵著,安氏在這丫鬟們和黑來氏面前,面子上掛不住。
本來今日就是特地來,想尋個機會給韓子柔一個下馬威,怎想到那溫啟風還來了。
她起身,“園中還有事,就不奉陪了?!?p> 不等回應,直接跨出了門。
溫啟風捏了捏韓子柔的手,她被他帶著起身,“本是母親召子柔過去,尋不見人,就找來了這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耽擱了好些時辰。”
“三姨娘,恕啟風無禮,先行告退了。”
黑來氏一聽,連忙起身送行,“快去吧,免得又耽擱了。今日真是多有招待不周,下次我一定親自上門……”
韓子柔沖她笑笑,點了點頭,接著就被溫啟風拉著走了。
他心中不爽,只要有那安氏在的地方,總沒有什么好事發(fā)生。就是在自己院里太閑了,才老是愛找茬。
出院不遠,他放慢了腳步,牽著的手稍稍收緊了些。
“長安,母親找我何事?。俊?p> “沒事?!?p> “那……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她沖著他的側臉笑笑,繼續(xù)說:“果然你還是不放心我。”
“本來一個三夫人就夠了,后來又聽說二房的人也去了?!?p> 他瞥眼看著她,“你耍嘴皮可耍不過她。”
前世的韓子柔就是因為安氏的心狠手辣,才給了溫明準強大的后盾,使她落到那般田地。
韓子柔覺得他說得在理,就算重活了一世,還是敵不過那安氏。
“看來我還得好好學習學習安夫人,如何讓對手無路可走。”
“安氏那樣是因為無人寵,所以得自己變得強大,保護自己保護兒子?!?p> “你和她不一樣,你有我?!?p> 溫啟風說起這種話來真是手到擒來,臉不紅心不跳,非得讓別人心顫才罷休。
她抬眼就看到溫啟風嘲弄似的看著自己。
“你笑什么?”
“我笑夫人手段和脾氣不夠硬,還得為夫來幫忙。”
雖然他說得不假,但她心里就是不平衡。憑什么女子之間的斗爭,他來插一腳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嘲笑她手段不夠高明?!
“誰稀罕你幫忙?。 彼煊驳溃骸澳阋荒凶泳驮撡嶅X養(yǎng)家,跟女人瞎摻和什么啊?!?p> “若是你哪天被欺負了,回來找我哭怎么辦?”
她猛地扭頭,“哭?!我何時在你面前哭過!你莫要在此信口雌黃!”
溫啟風撇嘴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更惹火韓子柔了。阿悄和星火跟在兩人后面,偷偷笑了起來。
“好啊你,你以為我治不了你是吧?”
她看到了他們偷笑的模樣,面上放不住了。好了,現(xiàn)在他們都知道她受委屈就要哭了。
猛地甩開溫啟風的手,咬唇思索著。
“今晚,你睡客房去吧你!”
她冷哼一聲,快速往前走著,不想理會他。
“欸!夫人!那客房床板太硬了?!睖貑L也加快步子跟上。
“哦?!?p> “那窗戶還漏風。”
“哦。”
“那房里還有股子霉味?!?p> “哦?!?p> “那房里沒有夫人?!?p> “……”
韓子柔頓住腳步,轉頭笑臉盈盈的望著他。
他也笑瞇瞇的,就說這招肯定有用。
“與、我、何、干?!?p> 她將每個字咬得死死的,沖他一扯嘴角,扭著頭走了。
“若你在我面前哭一哭,流點眼淚,說不定我就回心轉意了?!?p> 這句話隨著韓子柔舉起擺動的手傳過來。
溫啟風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
“你去前,我同你說過多少次,若應付不過就稱病回靜居,你倒好,跟那二夫人,就差動手了。”他追上她的步伐,苦口婆心道。
“真是有勞夫君費心了?!表n子柔橫了他一眼,“我有的是法子?!?p> “哦?那且聽夫人道來,是什么好法子?”溫啟風偏臉看著她,一臉好奇。
“法子嘛,法子就是……”她支支吾吾的,什么好法子,她完全就沒有想過什么法子不法子的,那安氏招式又多,哪容得她提前做準備,只能是隨機應變了。
“嗯?”
“嘖,哎呀!”韓子柔被他這樣盯著怪不舒服的,本來說那話就是逞強,怎料到他還一直追問。
想脫離他的眼睛跟隨,步子放快了些。才走幾步,袖子就被扯住。
一個寬厚的手掌附上來,與她十指交握。
“以后啊,夫人要是有什么開解不了的麻煩,為夫都在的。”
心里一股暖流涌上來。
就算他不說,她心里也明白,今天也不是第一次。前世今生,他從不缺席。
“想必你也猜到了,三姨娘今日邀我去的意圖?!?p>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媚兒,我是喜歡的?!?p> “我知道?!睖貑L目視前方,“夫人想如何做,就做吧?!?p> 安氏自從回到院內,就一直焦急的等著,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看到了嬤嬤的身影。
嬤嬤彎著腰,手扶在臀上,一臉痛苦難耐的樣子,還不停嗔喚著。
一看見安氏,止住了呻吟,想要行禮:“夫人……”
安氏見到她這模樣,心中心疼極了。這人可是照顧了她二十多年的人,情如親人,算得上是半個娘了。
連忙扶著她,“這個時候了還行什么禮?!?p> “來人!”
一個小丫鬟埋頭從門外走進來,手上端著托盤。
“快搭把手,把嬤嬤扶到榻上。”
兩人一人一邊,好一陣折騰,嬤嬤終于趴在了挨榻上。
安氏拿過托盤里的瓷罐,將嬤嬤的褲腰解開,露出已經(jīng)變得熟爛浸著血的皮膚。瞪大眼睛,驚訝得捂住嘴,才不至于發(fā)出聲音。
她一下想起上次明準挨板子,血滲透了褲子,一揭開,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一點一點得匯集在一起,滑落到床上。心中酸楚一下噴涌而出,視線漸漸變得模糊,眼淚在眼眶里不停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