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下,嬴紀就這么闖了進來,明明只是個后天武者,卻一下子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
這段時間嬴紀可謂是常平府最富有話題度的人物,先是撲朔迷離的身世,再是氣海境高手做護衛(wèi),還成了蘇家新家主的師父,誰人不艷羨?
嬴紀卻不理會那些神態(tài)各異的目光,他徑直來到田言身旁,小心將她扶起,看著佳人的蒼白臉龐,以及被鮮血浸染的下唇,嬴紀眉頭大皺,冷冷看向白風(fēng)鶴。
田言已經(jīng)半暈過去,身上不停冒著細汗,儼然傷得不輕。
蕭四無護在嬴紀身旁,沉穩(wěn)有力的左手輕輕按在腰帶上,隨時準(zhǔn)備出刀。
白風(fēng)鶴有些后悔,他沒想到嬴紀身旁的另一名護衛(wèi)竟是這樣一個危險人物,那奇快無比的飛刀凌厲又詭譎,若不是方妙出手,他怕是已經(jīng)命喪當(dāng)場!
方妙沖嬴紀以及蕭四無行了個抱拳禮,道:“這位公子,我是玉女劍宮方妙,白家白靈已被我家?guī)熥鹣嘀?,今后會成為我玉女劍宮的嫡系弟子,剛剛方妙貿(mào)然出手,還請勿怪,也請你們對白家手下留情?!?p> 玉女劍宮?
嬴紀想了想,還真有點印象,田言念書的時候念到過,貌似是什么五大劍宗之一,算是江湖上第一流的勢力了。
只是那又如何?
嬴紀沉著臉道:“方女俠為何不讓白家主手下留情呢?如果剛剛我們沒有趕到,方女俠是否會救下我的人,也對白家主說一句還請手下留情?!”
白風(fēng)鶴冷哼道:“我妹妹難道就沒受傷?!”
白風(fēng)林之前被田言一掌打在胸脯上,也是激蕩肺腑的難纏傷勢,眼下雖然還未昏厥過去,卻也半點動彈不得,被人攙扶在后方。
嬴紀沒有搭理白風(fēng)鶴,而是冷冷看了眼方妙,好像再說:看吧,這就是雙方的態(tài)度,你怎么會說出那么白癡的一番話來?
方妙自然讀懂了嬴紀的意思,有些不悅道:“還請給我玉女劍宮一個面子,也別給你身后的家族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煩,或許這些天你在這常平府過慣了呼風(fēng)喚雨的日子,但我提醒你,常平府只是個巴掌大的小地方,中原有很多能人異士、世家大族,根基絕非你能想象,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嬴紀冷笑一聲,心說去你媽的玉女劍宮。
“今日之事,嬴紀記下了。白家主想接手李家,可以。不過還請自覺與我蘇家五五分成,畢竟這位方女俠,不可能在常平府待一輩子吧?”
嬴紀橫抱起田言,扭頭沖大長老道:“還請大長老留下清點賬目,若白家主有所刁難,那就隨他!不必爭搶,咱們,來日方長?!?p> 看著嬴紀離去的背影,白風(fēng)鶴忍不住心中唾罵,好囂張的后生!仗著有氣海境做護衛(wèi),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被嬴紀眾目睽睽下落了面子,白風(fēng)鶴心中自然不爽,只是他好歹當(dāng)了那么多年家主,不爽歸不爽,接手李家一事上還是不能馬虎,需好生想個對策,爭取利益最大化才行。
大長老看著白風(fēng)鶴那老狐貍陰晴不定的臉色,暗自苦笑,嬴紀甩手將這爛攤子交給他,他一個先天,如何周旋?起碼把蕭四無留下??!
臉色最難看的還屬李家那一脈人,被當(dāng)成魚肉任人宰割的感覺可算不上好受,他們恨白家,卻也更恨蘇家的那個嬴紀!
尤其是那名戴著紅玉戒指的玄衣少年,看向蕭四無和嬴紀時,眼中滿是憤懣。
他就是李家最近崛起的那個李天塵,他本是李戰(zhàn)跟婢女生出來的庶子,從小就因為身份遭人排擠,之前習(xí)武更是三年沒有長進,被冠以廢物之名,前段時間卻一鳴驚人,在家族大比中拔得頭籌。
漸露頭角的少年,待遇剛剛有所好轉(zhuǎn),父親李戰(zhàn)也對他和顏悅色許多,可這些卻在一夜之間顛覆,李家更是淪為旁人眼中的魚肉!
這一切都是拜那個嬴紀所賜!
李天塵臉色愈發(fā)陰沉,他緊握著手指上的紅玉戒指,這是他最大的秘密,無論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復(fù)仇!
出了李家后,嬴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蘇家,將田言小心安置在床上。
外傷沒有,內(nèi)傷卻是不輕,白風(fēng)鶴那一刀沒有絲毫留手,田言被震傷肺腑后,卻是強提一口氣要再戰(zhàn),導(dǎo)致傷勢進一步惡化。
“四無,快去藥房把蘇老大夫請來!”
“好?!?p> 嬴紀仔細給田言擦去汗水,又拿手帕細細拭去她嘴唇上的血跡,見蘇老大夫還沒過來,嬴紀急得來回踱步。
“哥哥,這是怎么了?”蘇梅聞訊跑了進來,一進門便看到一臉蒼白的阿言姐姐。
此刻田言面色蒼白,細眉因痛苦而微微蹙起,比平日里那番模樣更顯病弱,好像風(fēng)一吹便會折了腰。
嬴紀嘆息道:“出了點意外,我已經(jīng)讓你蕭大哥去請?zhí)K老大夫了?!?p> 嬴紀之前讓蕭四無去林家,田言去李家,就是怕蕭四無行事沖動,以為田言就會穩(wěn)當(dāng)許多,沒想到這姑娘犯了倔,居然選擇大打出手。
虧得嬴紀及時趕到,否則后果真是不堪設(shè)想。
那些家產(chǎn)跟修煉資源固然重要,可對于嬴紀來說,他身邊的家人才是無可代替的,雖然他們都是被系統(tǒng)創(chuàng)造出來的,但嬴紀沒有一刻拿他們當(dāng)做下人,現(xiàn)在不會,以后也不會。
嬴紀嘆了口氣,苦笑道:“阿言,可千萬別出事,我還等著你給我念書聽呢?!?p> “紀少爺!”
蘇老大夫火急火燎地趕來,手里還提著幾味對治療內(nèi)傷很有幫助的藥材,但這些都是情況穩(wěn)定后再用來慢慢溫養(yǎng)的手段,眼下還是要先看看田言的傷勢才行。
蕭四無去外面把門,不許任何人進來。
“呃……這?”
蘇老大夫來得匆忙,竟是忘帶紅線了。
嬴紀趕忙道:“老大夫,直接上手診脈就是了,救人如救火,哪管太多講究!”
“好!”蘇老大夫也不矯情了,待嬴紀小心從被子中拿出田言的一小截玉臂,將衣袖撩上后,蘇老大夫便將手指按在田言的手腕上,仔細感受她的脈象。
蘇老大夫的眉頭愈發(fā)緊皺,嬴紀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
老大夫悠著點,別一句話把我嚇?biāo)馈?p> 蘇老大夫終于把完了脈,搖頭嘆氣,道:“情況不容樂觀??!”
蘇梅急忙上前道:“蘇爺爺,阿言姐姐到底怎么樣了?”
蘇老大夫嘆息道:“紀少爺,田姑娘受的不僅僅是普通內(nèi)傷那么簡單,而是一股異種真氣在她內(nèi)力不斷游蕩,擾亂她本身內(nèi)力的同時,也對田姑娘的身子造成了嚴重的傷害,若是不能將這股真氣祛除,怕是神仙難救??!”
蘇梅一下紅了眼,“不會的!蘇爺爺,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阿言姐姐??!”
蘇老大夫搖了搖頭,“三小姐,老夫……老夫盡量一試吧!”
“等等!”嬴紀松了一口氣道:“老大夫,我能祛除阿言體內(nèi)的異種真氣,麻煩你去后院煎些對內(nèi)腑有益的藥來。小梅,你去給老大夫幫忙!”
蘇梅愣了愣,趕緊拿衣袖抹了抹淚花,“知道了哥哥!”
蘇老大夫震驚道:“紀少爺竟然有如此手段?”
嬴紀點了點頭,“老大夫只管煎藥,剩下交給我就行了?!?p> 送那兩人離屋后,嬴紀將田言上身扶正,使其盤坐在床上,他則同樣盤坐在田言身后,運轉(zhuǎn)起紫霞神功,雙掌輕輕貼上田言的后背。
田言的身子有些冰涼,雖然隔著一層衣衫,仍好似將手放在一塊光滑的涼玉上。只是眼下嬴紀卻沒有功夫多想,他運轉(zhuǎn)紫霞神功,小心翼翼探查著田言的經(jīng)脈竅穴。
嬴紀很快便找到那股亂沖亂撞的異種真氣,雖然田言體內(nèi)的真氣在本能抗衡,可未能凝聚一處抵抗,終究有些乏力,根本經(jīng)不住那股兇銳之氣的摧殘,嬴紀立刻上去幫著鎮(zhèn)壓。
有了嬴紀的介入,那股真氣立刻陷入被動,紫霞神功不同于其他功法,對付異種真氣時,不是暴力鎮(zhèn)壓,而是化解,所以效果極好,正好適用于田言當(dāng)下的情況。
只是嬴紀修為還太低,所以要替田言徹底化解這股真氣,必然會是個浩大工程。
紫霞神功他只來得及給了蕭四無,可蕭四無也才只是看了兩眼,萬事開頭難,習(xí)武也是如此,武功入門本就是極難的步驟,嬴紀有系統(tǒng)幫助,可以跳過入門階段,蕭四無卻要慢慢修煉才能掌握,所以眼下能替田言療傷的也就只有嬴紀。
一刻鐘后,嬴紀緩緩收功,隨意擦了下額頭汗水,便輕手輕腳地幫田言躺下。
他的內(nèi)力已經(jīng)耗盡了,紫霞神功本就是門比較消耗內(nèi)力的功法,更何況嬴紀是在給一名氣海境武者療傷,就好比牙簽攪大缸一般,自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掀風(fēng)起浪的。
翻出幾枚聚氣丹囫圇吞下,嬴紀感受到體內(nèi)真氣正不斷恢復(fù)著,他咬咬牙,一拍大腿。
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