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是怎么走的?”
沐清芷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她一直覺得,藍瑾對于他父親的死因有些不想提及但又十分在意。
所以,沐清芷認為藍瑾父親的死因一定有陰謀。
藍瑾沒有隱瞞,“我父親是被人害死的。”
果然是陰謀下的冤魂。
藍瑾十歲生辰的一個月前,他手里拿著一封藍辰剛寄回來的一封信,興高采烈的跑到江若楓的院子里。
“娘,妹妹,爹寫信回來了,他說會在我過生辰前趕回來送我一份大禮!”
“爹要回來了,太好了!哥哥,大禮是什么,我也想要?!币幻辶鶜q,頭上扎著兩個髻的小女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藍瑾。
“你就別要了吧,你又不過生辰,等你過生辰時,爹給你的禮物怕是世上最好的,我瞧都瞧不到?!鄙倌陼r的藍瑾此時有點吃味。
坐在涼亭正在縫制衣服的江若楓插話道:“阿瑾,你都多大了,還和妹妹吃醋?!?p> 藍瑾跑到?jīng)鐾さ牡首幼?,語氣有點撒嬌,“娘,我沒有,我就是和雪沁開玩笑呢,我哪會真的和自家妹妹吃味,現(xiàn)在雪沁可是咱們家的手心寶,心頭肉,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是要讓著她的?!?p> 江若楓輕點了下藍瑾的額頭,“你呀,快看看,我這衣服做的還合身嗎?!?p> 藍瑾青澀的小臉布滿驚喜,“這是給我的?合身,只要是娘做的,就一定合身,哈哈哈!”
就這樣,藍瑾每天都在算著時間,憧憬著自己的十歲生辰。
可是,幾天過后,父親沒有回來,回來卻是一封寫著藍將軍為保衛(wèi)我國疆土而獻身的信。
就這樣,藍家掛起了白帆。
第三日的晚上,天很黑,月亮和星星似乎都害羞的躲了起來。
突然一陣大喊驚動了全府的人,“不好了,東苑起火了!”
東苑江若楓的院子里,濃煙滾滾,火光接天。
“娘!娘!娘……”
在院外被人拉住的藍瑾和藍雪沁撕心裂肺地喊著,可是火海中沒有一絲動靜。
府中的人提著一桶桶水往里澆去,但是好像沒有什么作用,火勢一點都沒有變小。
院子逐漸被燒的倒塌,沒有人敢沖進去。
藍瑾慢慢地平靜了下來,雙腿跪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的火海,眼中的神采正在慢慢地消失。
“你是怎么知道你父親是被人害的?”
藍瑾眼中浸滿痛苦,眼珠濕潤,有點微微發(fā)紅。
“十歲生辰那天,爹的承若的禮物如期而至,雪沁著急,先我一步打開了,結果,那里面被人下了毒,自此之后,雪沁的身子就一直不好?!?p> “爺爺請了好多名醫(yī),都束手無策。沒辦法,我只好搜尋全天下的醫(yī)書,親自研究。幸運的是,雪沁的病被治好了。”
沐清芷聽完后,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握住他的手,給他一絲安慰。
藍瑾的臉色好了點,側頭看向沐清芷,倆人視線相對,都沒有移開視線。
“我是第一次,和人說起這件事,這件事壓在我心里好多年了,現(xiàn)在有一個值得分享的人,真好?!彼{瑾的聲音很輕,很好聽。
沐清芷一怔,眼中似有什么一閃而過,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藍瑾愣了一下,“你想起來了?”
沐清芷點頭,果然,他們以前是見過的。
那也是在火海中,他救了她。
第二天清晨,初起的太陽光輝微弱,勤勞的小鳥早就開始嘰嘰喳喳的交流了。
沐清芷端著一個托盤推開藍瑾的房門,微弱的晨曦伴隨著新鮮空氣迫不及待地涌入房內,為房間增添了一份熱鬧。
“你醒了?!便迩遘七M門就看見藍瑾正坐在床上拿著本書看。
走到床邊坐下,把托盤放在床邊的桌上,端起一個精致小碗,“來,嘗嘗我做的粥?!?p> 藍瑾放下書,看著碗里素白的小米粥,挑眉看著沐清芷,“這是你做的?你會做飯?”
沐清芷拿起勺子勺起一勺,放到嘴邊吹了吹,然后把小勺靠向藍瑾的嘴角,“不會,但是這清淡的小米粥,我還是會的,你嘗嘗。”
藍瑾不禁想起上次差點就被沐清芷燒掉的廚房,有點猶豫地張嘴吃了。
結果小米粥的口味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嗯,不錯,挺好吃的,沒想到你還有手藝。”
沐清芷被夸得有些膨脹了,“那是,本姑娘可是難得一遇的奇才,只要自己想做的事,就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藍瑾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哦?那你想找的那個人找到了嗎?”
沐清芷一怔,不是很愿意說道這件事的樣子,“哎,這人遲早會被我找到的,現(xiàn)在不著急?!?p> “是真是不著急嗎?你還是不愿意告訴我那個人和你是什么關系,你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彼{瑾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落寞。
沐清芷不忍心看到藍瑾這幅模樣,眼神認真的看著他,“你真的想知道?”
藍瑾沒有說話,但是看著沐清芷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他是想知道的,他想要重新認識沐清芷,了解沐清芷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