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復仇
“住手！”正當蘇巖要打向牧小榮時，王爺突然開了口，制止了蘇巖。
蘇巖一聽，伸出去的手趕忙縮了回來。
王爺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一個沒有通過三百斤氣力測試的羽林弟子，居然有勇氣站出來去護送使節(jié)隊伍去西奴，他到底是想投機取巧，還是真有能耐？
這樣一想，他背手走了過來。
蘇巖見了，卻忙跪下說道：“王爺，是屬下管教不嚴，請王爺息怒！”
蘇天等人見了，心里一樂，都幸災樂禍地看向牧小榮，心想這下牧小榮完了，不用他們出手教訓，王爺就幫他們解決了。
王爺沒有理會蘇巖的話，直接走到牧小榮面前，仔細打量了牧小榮半天。牧小榮站直身體，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不錯，不錯，有膽量！你阿父是誰，叫什么？”王爺打量了他幾眼后，問道。
“我阿父叫牧戰(zhàn)！”牧小榮大聲道。
“牧戰(zhàn)？名字起的不錯，是在西河大戰(zhàn)犧牲的嗎？”王爺聞言，想了想，似乎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是！”牧小榮的眼睛又紅了起來。
“你阿父帶過多少兵？”王爺看他一眼，想了想，又問。
“我阿父是一名隊率?！蹦列s朗聲答道。
一聽說他阿父只是一名隊率，蘇天等人又笑起來了，隊率是他們這批羽林孤兒里頭，父親職位最低的一個了吧？一名隊率帶的兵不過才五十個人而已。
王爺看了看牧小榮，心想怪不得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原來只是一名隊率。隊率按大安軍制也不過是八品官而已，而且這個八品官是沒得與羽林衛(wèi)的八品官相比的。
而如果他們愿意去冷州都護府效力，可以直接任從七品的屯長一職，比隊率的職務還高一級，如果牧小榮成了羽林衛(wèi)或者能去冷州都護府效力，他可是賺大發(fā)了。
“你沒能通過三百斤氣力測試，不適合從事軍旅，雖然勇氣可嘉，可是本王不能讓你去西奴！”看了看牧小榮，王爺搖頭說道。
牧小榮聽了，咬了咬嘴唇，說道：“王爺，氣力不會殺人，但我會！”
“你殺過人嗎？”王爺?shù)拿济欢丁?p> “……！”牧小榮眼睛一紅，血色的影像又在眼前出現(xiàn)，父親被敵人刺中胸膛的那一幕似乎也浮現(xiàn)出來。
“干嘛不回答本王？”王爺見他不說話，便追問道。
“王爺，我殺沒殺過人不重要，我現(xiàn)在想問您一句話，我們每年給西奴送去那么多的東西，什么時候能要回來？”遲疑了一下，牧小榮凝住神，突然問了這么一句話。
“……哈哈！你這話問的好！本王都不知怎么回答你了！”王爺先是一怔，接著突然大笑起來。
一看牧小榮出言不遜，蘇巖急忙起身，呵斥道：“不得對王爺無禮！”
王爺伸手一制止，道：“他這話問的好！我們今天是給西奴送禮，什么時候西奴能給我們送禮，西奴侵占我們的土地什么時候能要回來，這才是我們羽林弟子的使命！你叫牧小榮是吧？就沖著你有這份膽量和志氣，本王特批你為護送使節(jié)去西奴的羽林衛(wèi)士！蘇巖，其他護送人員就由你來選定了！”
王爺話音一落，所有人都震驚了，沒想到王爺居然會特批牧小榮成為護送使節(jié)羽林衛(wèi)的一員，而其他人等他根本不屑于去挑選，完全交給蘇巖來選了。
“王爺，牧小榮氣力不足，……讓他去是不是不合適？”蘇巖眉頭一皺，進了一句言。
“沒有什么不合適，明天，給我集結好一百名羽林衛(wèi)，后天朝廷使節(jié)就到了。”王爺一擺手，不容置疑地道。
蘇巖一聽，復雜地看了牧小榮一眼，啥話也不說了，遵命吧。
王爺?shù)热私K于離去，牧小榮站在那里，蘇巖送完王爺，回來后便對他說道：“你這是投機取巧！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王爺?shù)臍g心，受到王爺重用了嗎？前往西奴的路危險非常，到時候白丟了性命，你就知道利害了，我勸你好好想想，此時后悔還來的及！”
牧小榮凝眉一視，看向蘇巖：“院丞，我的命不值錢，丟了，就丟了吧！”說罷，便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蘇巖目露冷光，冷聲自語道：“小豎子，看你能傲到什么時候！”
正走著，宋博追了上來，叫道：“小榮，你真要去西奴？”
牧小榮扭頭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路上很危險的，你不怕嗎？”宋博問道。
“宋博，如果有一天你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時候，你還會怕嗎？”牧小榮盯他看了一眼。
“……”宋博無語了，“小榮，你難道從死人堆里爬出來過？”
“你不去經(jīng)歷的事情，永遠都會怕，如果你想不怕，就勇敢地走下去，不要回頭，不要猶豫，不要瞻前顧后，就這么簡單！”牧小榮眼神堅毅地說。
“可是……我們沒氣力?。 彼尾﹪@息道。
“殺人不需要氣力……”
“沒氣力怎么殺人？”
“水有沒有氣力？水會不會殺人？”
“這……”
“小榮，你不是很討厭西奴的嗎？為什么還要護送使節(jié)去西奴？”
“知彼知己，百戰(zhàn)不殆！”
“小榮，你這么一說，我也想去了，可是擺明蘇院丞不會同意我去?！?p> “如果你愿意去，誰也攔不?。 ?p> “這話……我不明白！”
“不明白，回去想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牧小榮回了一趟家。
他的家在山上的一所道觀里頭，離書院大約有三四里路。
出了書院的大門，他四處瞧了瞧，春的景色已經(jīng)十分的濃了，天氣很溫暖。
山上的桃花杏花已經(jīng)盛開，四處都是姹紫嫣紅的樣子，鳥兒啾啾地叫著，蝴蝶也翩翩起舞，到處都是花香的味道。記得三年前也是這個樣子，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殺戮，殺戮。
瞇了一下眼，低頭正準備走去，一個低喝的聲音傳來：“牧小榮！”
抬頭一看，只見蘇天與張龍兩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蘇天瞪著他，張龍抱著膀子，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牧小榮一看是他們，便不加理會，轉身要向旁邊走去，蘇天一步跨過去，攔住了他：“我讓你走了嗎？”
抬頭看向他，牧小榮平靜地問道：“有什么事嗎？”
蘇天冷笑道：“你有什么資格成為羽林衛(wèi)？就憑一張嘴皮子嗎？之前，我看你還不服，在院里不方便，現(xiàn)在出了書院，我就陪你練練！”
“我沒工夫！”牧小榮不理他，再次要離去。
“你今天走不了！”蘇天大吼一聲，攔住了他。
“想干什么？”牧小榮目光一動，攥緊了雙拳。
“陪我練練！如果我輸了，我跪下給你磕頭，如果我贏了，你就滾出天門書院！”蘇天晃著拳頭說道。
“蘇天，你怎么可能會輸，哈哈，你太會搞笑了！”聽了這話，張龍居然笑個不停。
“你確定要給我磕頭？”牧小榮眉毛一挑，向蘇天看去。
“我說是如果我輸?shù)那闆r下，如果你能贏我，我叫你爹都行！”蘇天有點惱羞成怒！
“哈哈，牧小榮，你想什么呢？你腦袋是不是進水了？趕快跪下來給我和蘇天兩人磕兩個響頭，我們就放過你，否則……
張龍的話音還沒有落，整個身子卻一下子怔住了，他分明感到脖子的位置涼颼颼的，不知何時，牧小榮已經(jīng)轉到了他的身后，把一只短匕首放在了他的脖子前面，只要他稍微動一動，那只匕首就會刺進他的肉里頭，這一刻，發(fā)生的太快了！
“牧小榮，你居然用刀！”等蘇天反應過來后，大駭?shù)馈?p> “我從來不跟別人打架，如果要打，不是生就是死，如果我想殺你們，現(xiàn)在你們兩個早已倒下了！我再次告訴你們，你們不是我的敵人，我也不是你們的敵人，我去當羽林衛(wèi)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我十三歲就爭戰(zhàn)沙場，十五歲從死人堆里頭爬出來，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復仇！你們雖然有著千斤的力氣，但是比起殺人，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我們都是羽林孤兒，把你們的精力都用在對付西奴上吧，將來，我們可以一起爭戰(zhàn)沙場，打敗西奴！如果你們覺得自己是條漢子，到時候就不要當孬種，如果你們還覺得不服，就比誰殺的西奴人多！”
牧小榮沖著他們兩人說道，蘇天一時之間怔住了，本想出手打向牧小榮，把張龍從牧小榮的手上解救出來，可聽了這番話，他突然膽怯了，且不說能不能把張龍給解救出來，他此時都感到自己的脖子上也有可能讓牧小榮給劃上一刀！
“牧小榮，你不會真的……要殺我吧？”張龍感覺自己的腿在顫抖，他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可是此時，他真的害怕了，牧小榮遲遲不把短匕首拿開。
“你們兩人給我記住，我們之間不是敵人，我們的敵人是西奴！”牧小榮放下匕首，斬釘截鐵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