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華夏大陸在哪?”菲爾妮今年已經(jīng)一百七十五歲了,閱歷豐富,在這個世界上,所有已知的,被探索過的大陸以及海洋,她基本都有所了解,有一些地方,甚至是她親自探險所發(fā)現(xiàn)的。
唐寧不假思索地道:“華夏大陸在最遙遠的東方!那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在那里,有最雄奇的山脈,最多變的地貌,最勤勞的民眾,最瑰麗的文明?!?p> “最遙遠的東方?那是在迷霧之墻之外嗎?”菲爾妮皺眉問道。
“呃……”唐寧愕了一愕。
唐寧曾經(jīng)聽山姆說過,據(jù)古撒馬利亞王朝的歷史文獻所記載,這個世界可能是無限的,大陸的邊緣也許并不僅止于最東邊的尼根,最南邊的布拉卡達,最西邊的泰塔利亞以及最北邊的埃里。
包圍著陸地的海洋廣袤無垠,但大家發(fā)現(xiàn)其實遠在獨立大陸——尼根山脈,埃弗蒙島,極地冰川之外的海域,還有更廣闊的海洋,這便勾起了各個王國探險家們一窺未知世界的雄愿。
在國王與領主們的資助下,探險家們帶上眾多訓練有素的水手,法師,煉金術師以及充足的糧食和淡水,搭乘龐大的,堅固的戰(zhàn)船,紛紛駛向了未知的海域。
其中以艾拉西亞第一帝國的航海家班尼斯最為有名。
他的巨艦甲板如同騎士操練的校場一樣寬闊,打造巨艦的所有木材都是由矮人石山上砍伐下來的鐵木磨制的,硬如生鐵,卻又輕如浮木,主艦的主桅桿高達數(shù)十米,風帆張開時,十里外都能清楚地看到帆面上手持劍盾的大天使的王國徽標。
在班尼斯號上,除了令人敬畏的法師與煉金術師隨船外,他的船上還搭乘了擁有大天使召喚術的希靈王子,他們這群人肩負著王國的期望,希望能用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成果來回饋王國予以此次航行的巨大投入。
可惜的是,此次大航海行動失敗了。
后世流傳下來的關于此次冒險航行細節(jié)的記載甚少,當然,也有不少人猜測是艾拉西亞第一帝國懷有私心,沒有把更多的航海日志公之于眾。
坊間流傳的,只有一本據(jù)說是由船上法師的貓頭鷹叼回來的,由船上大副寫下的航海日志,其中的闡述,非常玄幻……但信眾極多,流傳極廣,這也是迷霧之墻這個名詞被世人所熟知的開始。
“諾蘭迪斯歷1306年5月20日,我們從韋斯蘭島出發(fā)后已經(jīng)一百天了,大船的瞭望臺依然看不到海岸線,放出去的獅鷲沒有一只飛回來的,飛馬早已死絕,大半數(shù)水手四肢潰爛,眼睛充血,希靈殿下身患重病,藥石與魔法均無法治愈,他已召喚不出大天使了。最后一根主桅桿已斷,船帆破碎,前方的濃霧越來越重。船只進入迷霧中,眼前有一大片廣闊無垠的好象從天上流落下來的灰色幕墻?!?p> “幕墻沒有起點,沒有終點……大船闖入霧墻之中,海水一瞬間變成了黑色,迷離昏沉的感覺襲來,就象暈船的癥狀一樣。耳邊能聽到魅惑的歌聲,就象傳說中海妖的吟唱。大家都迷惑了,此時,連航海術宗師,船長班尼斯都不知所措了。海底很不平靜,水中似乎有大魚潛行,翻起的浪涌與漩渦中,大量人類的骸骨在浮沉著……”
“1306年6月15日,如果船上的日晷,沙漏沒錯的話,今天應該是這個日子……我已不知道我們身在何方了,希靈殿下已死,班尼斯閣下已死?!?p> “諾蘭大法師是船上所有人的希望了,此時真希望有土系魔法失傳已久的時空之門可以使用……因為,我想回家……我的眼前依然是那堵霧墻,它在離我們遠去。我們似乎在繞圈,我們又回到了原點……我已分不清方向了,但已有水手在陸續(xù)自殺,他們說死去比活著好……”
“……這是我寫的最后一篇日記了,因為船上連墨水都不足了。諾蘭大法師將用盡他最后的法力,放出貓頭鷹,貓頭鷹將帶上航海日志,韋斯蘭大陸地圖以及我的日記,往圣光閃耀的方向飛翔。”
“諾蘭大法師說,如果有幸的話,也許國王能看到,世人能看到,但愿此次遠洋航行,能將迷霧之墻的災厄告訴世人,因為那里,比地獄還可怕……”
日記是殘篇,其中有許多語焉不詳之處,不知是原本如此,還是后人做了處理,而且流傳下來的版本有無數(shù)種。山姆對唐寧講的只是據(jù)說是可信度最高的一種。
一些版本甚至把船隊的毀滅歸咎于班尼斯狂性大發(fā)。
發(fā)狂的班尼斯咬死了希靈王子,希靈王子一死,船隊中的最強戰(zhàn)力大天使便蕩然無存,然后,缺乏大天使庇護的船隊在海怪的襲擊下全體沉沒。
這個版本的戲劇性,已經(jīng)有點類似于現(xiàn)代的喪尸片了,不過也是最受民眾喜愛的一個版本。
班尼斯的航海史,山姆曾經(jīng)把它作為艾拉西亞語的授課材料,給唐寧講過很多遍,所以唐寧知道迷霧之墻是什么意思。
現(xiàn)在聽到菲爾妮問華夏是不是在迷霧之墻之外,他略微想了想,便老老實實地答道:“我不知道。我是因為一場無由來的風暴從家鄉(xiāng)來到圖拉利昂森林邊緣的,就象幻境一樣,我原本以為是假的,但想不到是真的,然后我便跟隨阿拉貢商隊來到了這里,最初來到的時候,我連你們的話都不會講,迷霧之墻的故事,也是山姆慢慢告訴我的?!?p> 這如同笑話一般的故事,無論任何人聽起來,都是不會信的。但難得的是,唐寧講的都是真話!
菲爾妮靜靜地聽著唐寧說完,她眼中的神情就象波動的海浪,一直在漾著。
所謂活久見,菲爾妮活了這么一大把歲數(shù),她有什么沒見過的!
她早就波瀾不驚了,無論多荒謬的故事,在她看來,都必然有其根源性以及目的性。就象唐寧說的這些故事,她以前也聽過,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更加確信,唐寧在“說謊”。
至于唐寧說謊的理由,她不想深究,唐寧是韋德的人。在這個特殊時期,任何不必要的麻煩,她都不想惹。此次之所以召唐寧過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原因。
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
第一,是好奇。唐寧異于常人的面相,恐怖的戰(zhàn)力以及不清不楚的出身,都讓她想問個清楚。
其次,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把唐寧留在特維亞軍團……(這個可能性可能比隕石砸中頭部的機率還低)
就算不能,她也想讓唐寧與韋德之間產(chǎn)生一絲嫌隙。(在韋德眼皮底下,深夜召見唐寧,密談甚久,無論是誰,都難免有些想法的。)
但此次談話,讓她很不愉快,唐寧的談吐看似真誠,實則完全沒有可信之處。
“嗯,好的,與你的談話很愉快。唐寧閣下,你可以走了?!狈茽柲堇淅涞氐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