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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飛被知命提起來時,還很懵圈。
自己剛才不是正在喝酒嗎?這些人誰啊。
“大膽!你們是什么人,竟然敢闖我太守府!”
被知命提在手里,這讓呂飛一直維持的從容優(yōu)雅蕩然無存。
窘迫感讓呂飛惱羞成怒,臉頰迅速攀升兩坨紅暈,額頭上青筋暴起。
“寶庫怎么開。”知命也沒什么廢話,隨意的將他扔在地上,直接了當?shù)膯柕馈?p> 呂飛中了滿園醉,藥效還沒過,手腳發(fā)軟,癱在了地上。
“你們這些賊人!覬覦我的寶庫???做夢!沒有我,你們休想打開它!”
知命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
她已經(jīng)100多年沒見到人了,看人未來的能力也就100來年沒有觸發(fā)了。早就忘記了這個能力如何控制。
如今出了浮山,短短兩日見了太多人人。
無法控制的能力讓她不自覺的看了許多人的未來,雜亂無章,耗費神力。
今夜,疲倦感讓她及想倒頭就睡。
若是以前的知命,天大地大,睡覺最大。早就躲起來大睡特睡了。
只是現(xiàn)在不行,今天她要是睡了,一連幾日不醒,沒有火羽曇花,那個魚唇的人類就會一命嗚呼。
知命很困很困,只想快點把曇花催熟,然后去睡覺。
她暴躁的把呂飛又提了起來,不顧呂飛的掙扎,一把奪過李七手中的鐵蝴蝶向?qū)殠斓姆较蝻w身而去。將上官笙和鐘離踏歌幾人遠遠落在身后。
“知命好像……不大對勁?!辩婋x踏歌長眉皺起,隨手拉了一下正向前走的上官笙。
上官笙面無表情的將鐘離踏歌的‘爪子’拿掉。
“火羽曇花要緊。”(你的小命要緊。)言罷,轉(zhuǎn)身快步追去。
鐘離踏歌還是緊著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他緩緩向前走了幾步,欲要跟上前面幾人。
突然,一陣來自靈魂深處撕裂般的疼痛傳來,從天靈蓋如雷劈般貫徹全身。
鐘離踏歌悶哼一聲,快速轉(zhuǎn)過身,在上官笙等人看不到的方向,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吞入腹中。
他長舒一口氣,提起內(nèi)功,向?qū)殠斓姆较蜃啡ァ?p> ——
“我就是死!也不會打開寶庫!”呂飛非常硬氣的瞪著知命。
呂飛少年得意,中年得志。何時被人這般拎來拎去的,毫無尊嚴?
手腳無力,現(xiàn)在的他站都站不穩(wěn),這種憋屈的感覺狠狠的打擊了他的自尊心。
惱羞成怒,說的就是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嘖,你還敢有脾氣?!敝荒_把呂飛踢翻,呂飛狼狽的摔倒在地。
姿態(tài)之豪邁,下腳之粗俗,讓剛剛趕過來的李七肉痛的捂住了臉。
看著就疼。
知命直接揪起呂飛的頭發(fā),將他提了起來。
就在李七以為她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暴力行動時。
知命緩緩閉上了眼睛。
“賊人!你做什……”呂飛突然頓住,眼睛瞪的大大的,失去了行動。
李七剛要上前,上官笙抬手阻攔。
“看看知命小姐要做什么,她不是人類,應(yīng)該有屬于靈獸的辦法。”
星光下,知命和呂飛身上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暈。
不過須臾,知命睜開了眼睛,她隨手將呂飛扔在地上,嫌棄的呲牙。
“呵!腦子里都什么垃圾!”她看起來更困了,懶懶的打哈欠。“還好我找到了。”
言罷,伴著李七道驚呼聲,知命一把將鐵蝴蝶捏成齏粉。
“哎呀,知命小姐,你這是干什么呀。這我們還怎么進去呀!哎呀……這這這”李七抱頭一陣唏噓,急的不行。
鐘離踏歌有些好笑的拉了一下他,笑道:“李公子不要著急呀,你看身后。”
李七緩緩轉(zhuǎn)身,光滑的鐵門早已打開,里面是裝潢華麗的長廊,左右兩邊是碗口大的夜明珠。
上面自動飛出一根魚線,上面掛著的,正是一個新的鐵蝴蝶。
李七驚奇的上前,手指輕輕觸碰鐵蝴蝶,和剛剛知命摧毀的一模一樣。
“這個鐵蝴蝶竟是一次消耗品?原來每次用完都會出新的?!?p> 不得不說此間精妙。
誰也不會將幸幸苦苦得來的鑰匙摧毀來試試能否打開鐵門。
“事不宜遲,我們進去吧?!鄙瞎袤下氏茸呓L廊。
知命打著哈氣也走了進去,李七,鐘離踏歌緊隨其后。
誰也沒管暈在外面的呂飛。
四人走進寶庫后,鐵門開始緩緩閉合,就在將要閉合的一瞬間,一個黑色的身影快速閃過,星光只來得及捕捉到一個銀色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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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呂飛怎么也當寶貝藏起來了”李七進入寶庫后,四處張望。
入目是寶光玉盤,百年珊瑚,千年龍骨以及諸多名寶。
上官笙看著千年龍骨,心中暗驚。
這呂飛真是了得,連千年龍骨這等傳說級珍寶都有!
千年的龍骨傳聞是有長生不老的奇效的!若這等珍寶現(xiàn)世,說是引起腥風血雨也不為過!
再向?qū)殠靸?nèi)其他寶貝看去,九頭杯,瑤光琴,烏桕木,志丹玄鐵!皆是在人間絕跡的名寶!
呂飛,他一個小小的邊鎮(zhèn)太守,怎么能有這樣的財力和人力,能坐擁這些絕世珍寶!
上官笙是因為曾偶然看過《秘寶集》,因而識的這些奇珍異寶。
尋常人,怕是聽都沒聽過,何談見到!
比如……
李七就把這些寶物當成奇奇怪怪的東西。
鐘離踏歌一路上突然沉默了許多,跟在上官笙身后一言不發(fā)。
上官笙沒發(fā)現(xiàn)鐘離踏歌的異常,一心撲在知命身上。
寶庫不是極大的空間,而是長長的走廊,墻上凹進去的地方放著寶物。
上官笙跟著知命走了好久,也沒看到她停下。當下有些心急了。
“知命小姐,這火羽曇花在何處?”
知命揉了揉眼睛,再一次打哈欠。
李七看知命又打哈欠,強強忍住也打哈欠的沖動。
“急什么,這就到了?!敝藨B(tài)慵懶,隨手敲了敲旁邊的空墻,確定是空心后,嬌呵一聲,一腳踹了上去。
轟隆一聲。
李七一下就被知命嚇精神了。知命卻懶懶的又打了個哈欠。
空墻里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上好紫砂陶盆,里面栽植著嫩綠的,不知名植物的嫩芽。
夜明珠柔和的光照在嫩芽上,更顯嬌嫩。
正是幼年期的火羽曇花。
“這?!這呂飛是拿種子種的吧!”李七抻著脖子,看到這么小一個嫩芽,憤憤道。
“這要催到什么時候??!”
知命一言不發(fā),動作干脆的開始施法,進行催熟。
身上又開始散發(fā)著柔和神圣的光,宛如神袛。
小小的嫩芽,快速的生長,伸著頭,向上生長。
隨著葉子一片一片的伸展,知命頭上開始布滿了汗珠。
火羽曇花的生長速度變慢了,知命吃力的要緊牙關(guān),嘴角溢出鮮血。
這火羽曇花到底不是俗物,要它開花,若是千年前的她,當然是輕而易舉。
如今大陸靈氣稀薄,連修仙逆天之人都沒了蹤跡,僅剩些古武修行者,以及利用天地規(guī)則,窺探天機之輩。
如今的知命,怎能催動千年之前的靈物?
知命的氣息開始虛弱起來。
鐘離踏歌上前,拉住了知命,阻止了她繼續(xù)施法的動作。
“停下吧?!?p> 他一雙桃花眼里沒了一貫的笑意,輕輕的拍了拍知命。
“不用這么拼命,不過是旁人性命。”鐘離踏歌嘆了一口氣。
“雖然我不想死,但我不想別人搭上性命來救我。這火羽曇花是絕跡的珍寶,并非俗物。你要催熟它,恐怕會傷了根本?!?p> 上官笙沒什么舉動,一言不發(fā)。這是鐘離踏歌自己的選擇。
雖然愚蠢,但是……順天下義。
李七安靜的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你瘋了吧!老娘樂意救你,你還拒絕?!”知命很生氣的樣子,她伸手隨意的擦掉嘴角的血跡,黑黝黝的眼睛里滿是怒火。
鐘離踏歌苦笑一聲:“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幫我,但是還是要謝謝你?!?p>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上官笙,一雙桃花眼彎彎如天上皓月。
“我平生最大遺憾,應(yīng)該就是沒等到和你成親。你是一位妙人,我鐘離踏歌無福消受,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公子?!?p> 上官笙鳳眼平靜的如死水,定定的盯著鐘離踏歌,一言不發(fā)。
他目光胡亂的看向其他地方,喃喃道:“我死后,不要把尸體帶回去,隨處葬了吧。就和鐘離家主說,我是被影鶴所殺,以你的才智,鐘離家未來可期。我也就不用操心了?!?p> 啪!
知命幾步上前,一巴掌打在鐘離踏歌臉上,聲音極其響亮。
她眼睛氣的溜圓,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鐘!離!踏!歌!你個懦夫?。。?!”
寶庫長長的走廊里,響著知命怒罵的回音,幾人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