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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命黑黝黝的眼睛瞪的溜圓,她一把將鐘離踏歌推到上官笙的身后,聲音拔高好幾個度。
“看好他!”
隨后,她一聲怒叫,身上光芒大勝,凝神用力施法。
隨著時間的推移,怒叫聲漸漸變成撕裂般的鳥啼。
上官笙幾人聽的心驚肉跳,一顆心都懸了起來。
一股異香彌漫在空氣中。
火羽曇花長出了骨朵,吐出花心,像個害羞的少女,一點點綻放花苞。
紅色妖嬈的花瓣美麗迷人,散發(fā)著杏色的淡光,兩側(cè)的夜明珠也黯然失色。
知命一身飄逸的白紗已經(jīng)濕透,眉宇間總是掛著的輕佻不羈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疲憊之色。
她臉色蒼白,喜悅的笑了。
火羽曇花靜靜地懸在她的手上。她眼睛亮晶晶的,卻是看向了上官笙。
“我成功了!”
她搖搖晃晃的站不穩(wěn),上官笙快一步上前,扶穩(wěn)了知命。
知命揮了揮手,剛剛還盛開的火羽曇花赫然變成了一顆發(fā)著金光的藥丸。
她將藥丸扔向鐘離踏歌,就靠在了上官笙身上,雖然臉色慘白,眼睛卻不失光彩。
鐘離踏歌手忙腳亂的險險接住,然后湊了上來。
“你沒事吧?!?p> “死不了,就是太困了?!毖粤T,她將臉埋在上官笙的肩上,沉沉道:“我睡一會……就一會……”
一陣白光將知命包裹起來,漸漸騰空而起。
再落下時,一只白色長尾銀羽的不知名的鳥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通身潔白如玉,尖喙黑如墨石,羽毛姿態(tài)優(yōu)雅,神圣不可侵犯,讓人眼前一亮。
上官笙小心翼翼的將白色的鳥捧在手心,鐘離踏歌靠的很近,死死盯著知命,二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李七探著頭,心也懸了起來。
剛才知命的一聲鳥啼太過驚心動魄,任誰聽了都不會覺得沒有事。
白色的鳥許是覺得上官笙的手太小不舒服,她翻了個身,小胸脯一起一伏的,顯然在呼呼大睡。
上官笙和鐘離踏歌見狀齊齊松了一口氣。
李七也拍著胸口,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嚇?biāo)牢伊?,沒事就好,她只是睡著了?!?p> 確認(rèn)知命沒事后,幾人看向了鐘離踏歌手中發(fā)著金光的藥丸。
“你快些吃了吧,遲則有變?!鄙瞎袤蠂诟酪痪?,四處尋找安頓知命的東西,她隨手將旁邊的鮫人淚拿起,然后輕手輕腳的將知命放在了剛剛放著鮫人淚的盒子里。
這個盒子極其精致,里面為了保護(hù)好鮫人淚放了很多細(xì)軟之物。
換了個舒適的地方,知命舒服的縮了縮脖子,看著睡的極沉。
鐘離踏歌見知命已經(jīng)被安頓好,也不再矯情,一口吞下藥丸,席地而坐,運(yùn)氣消化。
上官笙見鐘離踏歌吃下藥丸后,徹底放下心來,李七一直緊繃的身體也漸漸放松下來。
就在一起都塵埃落定之時,又起波瀾。
鋒利的銀絲劃破空氣,帶著騰騰殺氣直沖上官笙。
上官笙瞳孔巨震,揚(yáng)劍險險抵擋住。
定睛一看,正是殺了商隊所有人的貓臉面具人!
陰魂不散!
李七見狀快步走到上官笙身邊,拔劍和面具人對峙。
一時間,氣氛緊張到冰點。
鐘離踏歌聽到聲音,頭上冒出細(xì)密的汗珠,心急如焚。
上官笙緩緩站在了鐘離踏歌身前,目光堅定:“你抓緊時間消化藥丸,不要分心,我拖住?!?p> “嗯?!辩婋x踏歌聲音沉沉的,自知當(dāng)務(wù)之急是消化藥丸,自己心急也沒用,立刻凝神,專心運(yùn)氣。
“你竟然還能追到這里,小看你的本事了?!鄙瞎袤蠈χ婢呷死湫σ宦暎骸澳悴粊?,我也要找你報仇。如今來了,倒是省得我找你了。”
面具人如同一只靈怪的貓,脖子扭了幾個詭異的弧度。目光涼涼的看著上官笙,如同在看玩物一般。
上官笙握緊了劍柄,表情凝重。
若是阿淼在,我何懼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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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星空下,一個紅色身影漸漸靠近寶庫的位置。
一雙迷人的瑞鳳眼,尖尖的下巴,修長的天鵝頸,正是瓊影。
她看都不看寶庫一眼,徑直走向昏倒的男人。提起男人是后領(lǐng),緩緩?fù)献摺?p> 亦步亦趨,宛如閑庭散步。
出了太守府的門,正巧遇到了前來打探情況的姜參軍,姜雙安。
“景春姑娘?你沒在客棧休息嗎?”姜雙安疑惑上前。
門前有一顆楊樹,剛好擋住了夜晚的星光。姜雙安并沒有看到瓊影身后的呂飛,只看到了一襲紅裙的瓊影。
她絲毫不顯慌亂,姿態(tài)放低。
“姜參軍,小女剛才來這里,落下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害怕呂飛他追查到小女,特此前來拿回?!杯傆奥曇粲州p又細(xì),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姜參軍有些疑慮,但是想了想她說的話,并無遺漏。就沒多問什么,他出聲提醒道:“太守府今夜不太平,景春姑娘也是知道,還請不要亂走了。傷到就不好了”
瓊影盈盈一拜:“多謝參軍提醒?!?p> 姜雙安點頭回禮,轉(zhuǎn)身離去。
瓊影待姜雙安離去后,才走出陰影。
她腳踏星光,步履從容的消失在遠(yuǎn)處的黑暗中。
有些恩恩怨怨,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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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雙安回到將士群中,與吳雨寧匯合。
吳雨寧看到他回來趕緊上前兩步,語氣還有點興奮。
“怎么樣了?大公子發(fā)信號了?”
姜雙安搖搖頭,無奈道:“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么個急性子。大公子和大夫人已經(jīng)說了,這次不一定會用到咱們動兵。里面的滿園醉還沒散,咱們不要貿(mào)然行事?!?p> 吳雨寧原地跺腳,“這讓人心癢癢??!我都多少年沒打仗了。好不容易重新披上鎧甲,又不讓人動!”
隨后突然拔出箭羽,把姜雙安嚇得心頭一跳,趕緊拉住吳雨寧。
“你干什么!?”姜雙安按住吳雨寧的箭,聲音急切又努力壓低聲音:“都說了,不要輕舉妄動!”
吳雨寧拔出箭羽,忿忿的蹲在了地上。拿著剪頭扎自己腳下的泥土,口中嘀嘀咕咕的埋怨。
“不讓人打仗,還不讓人玩會箭??!我金角長弓都好久沒拉了!平時不殺敵,我都舍不得用,這幾年就靠涉獵解我技癢!”
姜雙安嘆了一口氣:“知道了知道了!這次大公子來到這里是要成事的,以后的仗,有你打的。到時候我們可都要靠你吳將軍的金角長弓了?!?p> 吳雨寧聽到這話頓時舒服多了:“道理我都懂,就是現(xiàn)在心癢難耐??!”吳雨寧一臉悵然:“不知道大侄子怎么樣了。對了,你剛才看到什么異常了沒?”
姜雙安搖搖頭:“沒看到大公子和大夫人的影子?!彪S后他想到什么,接著說道:“但是我倒是看到景春老板娘了?!?p> “景春?”吳雨寧挑眉:“她來做什么?這個時候,她不是應(yīng)該在客棧休息嗎?”
姜雙安沉吟了一下,道:“她說是來取自己的貼身之物,害怕呂飛時候查到它?!?p> 吳雨寧哦了一聲,咬著下唇,總覺得哪里不對。
馬德超突然火急火燎的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將士劉奇。
“出事了?!瘪R德超神情凝重,如臨大敵。
“發(fā)生什么事了?!”吳雨寧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身后的劉奇趕緊匯報道:
“李七公子剛才渾身是血的跑出來了!太守府里面出變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