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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等等貧道!”莫白喘著粗氣,見上官淼終于停下,立刻靠在樹上累成了狗。
“我要去落日城了。”上官淼沒轉(zhuǎn)身,依舊背對著莫白。
莫白還在喘著粗氣,聽到上官淼這話,有些莫名其妙。
“啊,去唄,咱們……咱們什么時候動身?”
“我自己去,你留在這里?!?p> 莫白一下愣在原地。
“為……為什么?”
“你沒有什么理由跟著我,而且?guī)е闾侠?。跟著我來的人,叫何陳,是上官家的老仆,忠心耿耿,他會在這里訓(xùn)練石進(jìn)他們。慕容機(jī)暫且不去都城,也在這里棲身。你救過我的命,去留隨意,我不殺你?!?p> 一陣風(fēng)吹過,莫白吊旗上的鈴鐺又響了起來。
叮鈴,叮鈴。
“貧道是拖累?去留隨意?不殺貧道?”莫白若是胡子還在的話,一定翹的老高。
“貧道怎么拖累你了!來來來,我們算算。驛館那次,是貧道把你引出來才就你一命吧!茅草屋那次若不是貧道自損大道,你早就成肉泥了!你看你欠我的,都還沒還,就要賴賬,要我走人???”
莫白一大把年紀(jì),頭一次這么生氣,想他幸幸苦苦的為破軍掏心掏肺,結(jié)果破軍竟然想棄他于不顧!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全力追著你跑了40多里,你依舊腳下生風(fēng),歪著脖子和我狡辯,且未傷分毫。剛才,我不過用了2成是輕功,你就追我不上。不是拖累?”上官淼聲音冷冷的,繼續(xù)刺激著莫白。
果然,莫白一下就炸了毛:“貧道變成這樣,是因為誰?。?!”他拄著吊旗在地上敲了兩下,滿腔怒火。
“上官淼!貧道和你說!你欠貧道一條命。貧道賴上你了!你去落日城,別想甩掉貧道!”
上官淼聽到這話,轉(zhuǎn)身直視莫白。
“老頭,你留在這里有什么不好,我去落日城途中危險重重,哪有在這里安樂?!?p> “你當(dāng)貧道是貪生怕死之輩?!”
“李文玉怎么辦?”
莫白聽到上官淼這話一下就熄了音。
上官淼又繼續(xù)說著:“你現(xiàn)在身手這么差,本身就是個大廢物,身后又跟著個小廢物。不是拖累我是什么?”
莫白一下子就自閉了,隨著風(fēng),如同一個幽靈一般飄回了寨子。
連陳三運(yùn)和二狗子和他打招呼都沒看到。
“道長怎么了?”二狗子撓了撓腦袋。
“不知道?!标惾\(yùn)揉了揉發(fā)涼的膝蓋,以及酸痛的脖子?!敖裉熳チ艘徽斓聂~,實在是太累了?!?p> 二狗子一下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也跟著抱怨:“對呀,雖然是炎熱的夏天,但是在水了泡這么久,這誰頂?shù)米“?。?p> 陳三運(yùn)搭著茬:“別說,慕容先生撿回來的狼崽子是真剛啊。今天明明是最早到的,現(xiàn)在也沒見他回來。太陽可是要下山了,這河水更涼了。”狼崽子是寨里人對少年的稱呼。
二狗子打了個激靈:“比不了,就是河里水流今天好像比平常急了很多,不知道狼崽子會不會脫力被水流沖走?!?p> 陳三運(yùn)嘆了一口氣:“沒辦法,那孩子倔死了,脾氣又那么怪,勸他也不回應(yīng)?!?p> 二人邊說邊走,唏噓不已,不一會就又聊到了別的東西,將‘狼崽子’拋到腦后。
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跟在他們身后聽他們說話的一個小身影。
李文玉在身面冒了一個頭,琥珀色的眼睛滿是擔(dān)憂。
那個人還在水了泡著?會不會真被河水沖走??!
李文玉突然心亂如麻,滿腦子全都是少年單薄的身影被河水沖走的畫面。
“不行,萬一真出人命呢!我得去看看!”
這么想著,他原地躊躇了兩下,抿了一下唇,憑著記憶向河邊跑去。
樹上幾只看熱鬧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夕陽西去,一時晚霞燦爛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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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新的道袍。
雖然和之前的款式差不多,而且也是灰色的,但是看樣子至少是合身的。
莫白將目光移到別處。
哼!剛嫌棄我是廢物,后腳就拿一件道袍唬弄我。
莫白一回到山寨自己的房間就看到了放在自己床邊,疊的整齊的新道袍。
他在心里默默的對比了一下自己洗到發(fā)白,現(xiàn)在又極度不合身的舊道袍。
悄悄摸了一下新道袍的料子。
上好的棉布,觸感柔軟舒適,內(nèi)里是絲滑的綢緞,細(xì)膩冰涼,夏天穿正好。
莫白倔犟的收回了手,末了還甩了一下袖子。
哼,我才不稀罕!
他又瞄了一眼新道袍,嘴角卻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揚(yá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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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后,莫白看著水中自己帥氣的倒影,自戀的挑眉。
不得不說,莫白的容貌雖然算不上絕世容顏,卻也當(dāng)?shù)闷鹂±识帧?p> 長長的柳葉眉,新月眼,鼻梁高挺,皮膚白皙。
眉眼中自帶著一抹慈悲和善,五官不張揚(yáng),卻能讓人過目不忘。
他特意重新挽了發(fā),還把臉洗的干干凈凈。
此時脫下了原來破破爛爛的道袍,換上了新的道袍,赫然變成了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入世道人。
“道……道長??”白春明在河邊看著眼前宛如脫胎換骨的莫白,一時沒敢上前認(rèn)。
“嗯?”還在對著倒影臭美的有些不舍的莫白抬頭,見到是白春明,轉(zhuǎn)頭繼續(xù)對著河里的倒影臭美。
“白刀客啊,你看貧道這身衣服好看嗎?!?p> 原來還真是莫白道長。
白春明點了點頭,實話實說:“宛如脫胎換骨。”
莫白得意的又想要捋胡子,突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沒有胡子了,抬起的手臭屁的捋了一下眉毛,十分愉悅。
“哈哈哈哈,白刀客來著河邊做什么呀?!?p> “哦?!卑状好饔行┎涣?xí)慣莫白現(xiàn)在的裝扮,但是沒忘自己的來意:“我來找我家小公子,道長有看到他嗎?太陽快要下山了,我有些擔(dān)心他?!?p> 額……
這個還真沒看到。
莫白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師父當(dāng)?shù)牟环Q職,連自己家的徒弟去哪里都不知道。
他撓了撓頭,猜測道:“應(yīng)該在寨人們抓魚的地方吧,我們一起去找吧,這孩子,天都要黑了,也不知道回來?!?p> 白春明點了點頭,二人沿著河水向下游走,莫白途中一直沿著河水看自己的身影臭美,弄的白春明覺得有幾分好笑。
沒走多久,二人果然看到了李文玉。
只是眼前的情景,刺激白春明氣血上涌,幾乎想要拿起大刀就砍人!
李文玉渾身都濕透了,頭發(fā)貼在身上,十分狼狽。琥珀色的眼睛緊閉,生死不明。
旁邊站著‘狼崽子’,半蹲在李文玉身邊,不知道在做什么。
白春明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莫白也見到了李文玉這個樣子,瞳孔微縮,十分慌亂的緊跟其后。
白春明探了一下李文玉的鼻息,見他還有氣,只是昏迷了,松了一口氣。
下一秒長刀出鞘,寒刃直指‘狼崽子’的鼻尖。
白春明瞇起了眼睛,聲音仿佛冷出了冰渣:“你對他做了什么?!?p> 冰冷的刀刃就在離他不到一寸的地方,‘狼崽子’一言不發(fā),只是冷漠的站在原地。
他直視白春明的眼睛,腰桿挺得溜直,沒有一句解釋,也沒有一絲畏懼,像是一只高傲冷酷的真狼。
身后傳來莫白心疼的哀叫,徘徊在后面的鳥兒突然都禁了聲。
“哎呦喂!我這新收的徒兒,這一眼沒看到,怎么成這樣了!”
晚霞紅的像血,照的世界金燦燦,紅彤彤,看著就暖洋洋的。
只是再燦爛的晚霞,也暖不了白春明手中的刀刃。
天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