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空地站著五個人,他們都穿著黃色的道袍,左肩上背著長劍,右肩上背著放水的藍染布包袱。
一看就是從一個門派出來的,四個年輕人是弟子,一個中年人是長老,帶隊出來歷練。
幾人前面是一個石壁,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紙扎人,一眼望去,大概有上百個。
“怎么有這么多紙扎人?”
其中一個年輕弟子嘟囔道。
他倒是不擔(dān)心,畢竟有大師兄和長老在,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出事。
紙扎人雖然只是小鬼,并不難殺,但就算是兔子,殺上一百個,也會手軟吧。
站在中間的高傲臉青年,便是他們的大師兄,鞏陽秋。
今年二十九歲,練氣八層修為,是丹符道中符道一脈的大師兄。
看著這些紙人,他面上露出欣喜之色:“看來消息沒錯,這煉制紙人的手法,確實和剪紙真人很像?!?p> 旁邊的一個不起眼的老者笑著說:“那我便提前恭喜陽秋了?!?p> 他是丹符道的長老尚長峰,養(yǎng)神初期修為,此行的任務(wù)就是保護這些弟子。
鞏陽秋故作謙虛地?fù)u搖頭:“都靠大家的幫助,才能走到這里,不論結(jié)果如何,陽秋都先謝過大家了?!?p> 眾人忙說不敢不敢。
他們是真心不敢,誰不知道符道大師兄心眼小,若是他們搶了他的風(fēng)頭,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紙扎人不斷逼近,幾人還在那談笑風(fēng)生,簡直不給鬼面子。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火光沖天而起。
要是寧子銜在這兒,肯定能認(rèn)出這些就是火陽劍符。
不過人家不像他那么摳摳搜搜,一下子用掉了上百張火陽劍符,威力也相當(dāng)驚人。
熊熊大火燃燒殆盡,地上只余灰燼。
鞏陽秋滿意地點點頭:“不錯!”
話音剛落,尖嘯此起彼伏地回蕩在山林間。
卻是活下來的紙扎人,在呼朋喚友,共同御敵。
“大師兄,要不要跑?”農(nóng)生民湊過去問道。
鞏陽秋哼了一聲:“我倒要看看,能來多少紙扎人,如果可以,我們在此地,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墓室里地方狹小,活動不開,用威力大的符紙,很容易造成崩塌,在這里消耗敵人力量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鞏陽秋能成為符道大師兄,也不光靠一個好師傅,從修道的資質(zhì),到畫符的悟性,再到謀略計策,他都不輸于人。
很快,下一批紙扎人聚集過來,隨著一聲巨響,灰飛煙滅。
但這回沒有這么順利,三只血紙人從中脫穎而出,殺向眾人。
“師弟們,我們上!記得,千萬不要和血紙人對視?!膘栮柷锾嵝训?,隨即又對尚長峰拱手說道:“長老,拜托您給我們掠陣?!?p> 尚長峰點點頭。
鞏陽秋率先對上一只血紙人。
他的劍如一汪秋水,反著幽綠的光芒,此劍便是丹符道三大神劍之一碧云劍...的仿品。
即便如此,這柄劍依舊犀利得一匹。
在鞏陽秋的操控下攻擊得血紙人連連后退,發(fā)出陣陣怒吼。
而他卻分心兩用,一手掐劍訣,一手持符箓,瞧準(zhǔn)機會,貼在血紙人身上。
這一下子,要了它半條命。
整個紙人變得黯淡無光,顏色也由深紅變成淺紅,有些地方還露出斑駁的白點。
“無根之水,聽我號令!
清除邪魔,凈化邪靈!”
鞏陽秋邊說邊踏著奇怪的步伐,頓時有水光匯聚在血紙人周身,越來越多。
血紙人行動頓時緩慢下來,身上的白點越來越多,血色越來越淺,它頓時發(fā)出怒吼,用盡全力朝鞏陽秋沖去。
“來得好!”
鞏陽秋大喝一聲,手起劍落,將他切成兩半。
化作斑駁的紅色紙人掉落在地上。
鞏陽秋撿起紙人,收藏好,這是剪紙真人的作品,值得拿回去細(xì)細(xì)探究。
這時,另外三人在兩個血紙人的圍攻下,已經(jīng)岌岌可危,。
尚長峰捏著胡子,卻不著急上去幫忙,而是把目光投向鞏陽秋。
“師弟別怕!我來了!”
“大師兄厲害!”
“不愧是大師兄,這么快就拿下一個血紙人!”
尚長峰微微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陽秋這孩子不錯,就是性格咬尖兒了點,但天才都有怪癖。
聽說沖霄宮的那位誰都不搭理,就知道練劍。
天師府小天師體內(nèi)的九霄雷還沒鎮(zhèn)壓住,前一陣子,不小心霹了三清偏殿。
這么一對比,尚長峰看鞏陽秋就更順眼了。
......
“就是這里了!”
方喜樂站定,指著前面說道。
西川郡位于大秦西南部,這里沒有冬天,一月份也會下雨。
正是因為這場大雨,導(dǎo)致墓室一角坍塌,被困在地下多年的秘密在顯露在他們面前。
坍塌的山體下面,赫然露出一個大洞。
洞內(nèi)漆黑幽深,不見底。
剛剛一隊紙扎人就是從這個洞鉆進去了。
一路上他們看到了之前的車隊,車隊中卻沒有尸骨,很可能他們還活著,被運到洞中。
二人對視一眼,方喜樂點點頭。
寧子銜會意,跟在她身后,跳到洞中。
“咔嚓”一聲,后面?zhèn)鱽砉饷ⅲ樟亮饲奥贰?p> 原來是寧子銜點亮了明火符,這個符沒有任何攻擊能力,但是取暖,照明,也算居家旅行必備之物了。
墓室通道兩旁的墻壁上,畫滿壁畫。
第一幅是一個人用紙剪出一只老鼠,第二幅是那個人又剪出一只老鷹,第三幅,第四幅都是那人剪出各種各樣的動物,而第五幅圖,則是他剪出一個人,這些人和動物都像活過來一樣,聽他號令。
第六幅圖,是滿地破碎的紙人,那人好像對自己的作品很不滿意。
第七幅圖赫然詭異起來。
這幅圖上那人不再剪紙,而是把很多人綁在石臺之上,刨開他們的身體,仔細(xì)研究,仿佛在做實驗一樣。
最后一幅圖,很多人舉著火把,過來圍攻此人,他變成一團球狀物體逃走。
壁畫到此戛然而止,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大門,上面寫著八個大字。
試煉之地
生死由命
方喜樂看得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難道這人是神剪刀馬良,剪什么什么就能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