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月光曲的解釋純屬是騙小孩的。以前伊姆沒有信過,現(xiàn)在艾露和羅爾也沒有信。但他們都把這個解釋當成一個美好的想象,畢竟它真的夢幻得如同不存在一樣。
月亮高掛正中時,波爾舞池要關門了。
羅爾再次感謝兩位小姐的教導、陪伴及耐心,希望大家有機會再見。伊姆和艾露也在道別后各自乘馬車離去。
歸家的路上,羅爾的哥哥問他:“我們找了你好久,你去哪兒了?”
羅爾滿臉歉意,他說:“對不起,我去學習跳舞了。”
“我們逛遍了舞池,沒有看到你?!?p> “我在花園里練習,伊姆·奈文福萊德小姐教我跳舞。”
“嗯?奈文福萊德?神隱歸來了嗎?”
羅爾面前突然被懟了兩張一模一樣英俊的臉,那是他的雙胞胎哥哥,桑尼和穆萊。
“跟我們說說,那位小姐有什么不一樣?”
神隱是指生物神秘消失的現(xiàn)象,這種現(xiàn)象不能算罕見,但是神隱后能平安歸來是百里挑一的特殊案例。哥哥們很感興趣,羅爾也只好把所見所聞一一告知。
滿足了好奇心后,桑尼倚在窗口上,看著寂寥無人的街道,哼笑道:“看來這次皇家舞會要有異了。”
羅爾不解的問:“奈文福萊德并不是有名望的家族,伊姆小姐會來參加皇家舞會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今天聽了許多八卦。聽說瑞萊克家依憑自己眾多的邀請函,這次舞會邀請了一堆下層的沒落貴族。說他接濟親朋,我才不信,十有八九跟這位奈文福萊德小姐有關?!蹦氯R笑得狡黠,像只狐貍。
“不論如何,等舞會開始我們就會知道了。”
皇家舞會是在十日后,這段時間,第一次受邀參加舞會的紳士淑女們都在拼命練習自己的禮儀和舞步,都想在這種高級的場合,給真正的貴族們留下一些好印象。
伊姆和艾露也堅持每日到波爾舞池練習,除了第一天的意外,后面沒有再發(fā)生能把伊姆氣到出門的場合。雖然冷嘲熱諷依然不少,但伊姆已經(jīng)學會了巧妙地躲避年輕姑娘們的敵對行為。
“這一段真難,我總跳不好?!卑队行┬箽猓F(xiàn)在練不好,真正舞會就更不可能跳好了。
伊姆想給她做示范,卻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
“抱歉?!?p> “不好意思?!?p> 本來兩人同時道了歉,對方卻在看到伊姆后換了不屑的表情。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奈文福萊德小姐,沖撞您了,真是抱歉。但真誠的奉勸您,不要隨便來這種公共場所,要是沖撞了大人物,可別說沒人提醒您?!?p> 伊姆微笑著點頭,表示感謝提醒,根本沒往心里去。
休息的時候,艾露和伊姆在聊天。
“聽說連王子都會來波爾舞池的樣子。”
“我聽說是貪玩的雙胞胎王子?!?p> “那也是王子啊?!?p> “如果王子看上艾露,你會想嫁給他嗎?”
伊姆隨意的說出天方夜譚般的話,但還是讓艾露神往了一下,然后羞紅了臉。
“王子怎么會看上我這種姑娘?!?p> “為什么看不上呢?”
這不是伊姆問的,是羅爾。他彎腰行禮道:“打擾兩位美麗的小姐談話,但重逢的喜悅難以控制。”
伊姆和艾露也回了禮,開心道:“很高興再見到你?!?p> 羅爾表示自己仍對一些舞步想精益求精,有同樣需求的艾露成為了他的舞伴。
兩人在舞池中旋轉的時候,伊姆又聽道雀鳥般碎嘴的議論。
“看那個男孩,漂亮的跟個姑娘一樣,毫無男子氣概?!?p> “能來波爾舞池練習,怎么也是個成年的紳士了吧,長成這樣,最好不是長男。”
伊姆非常無語,原來只知道長得丑陋有錯,現(xiàn)在長得好看也是罪了嗎?
三曲后,艾露和羅爾都累了,退回舞池邊,相互交流心得。
羅爾的頭發(fā)很柔順,在汗珠的作用下,有一些濕潤的貼在額旁。艾露下意識拿了手巾給他擦,就像照顧弟弟一般自然。
察覺到雀鳥們又要說些令人不高興的話,伊姆拉著艾露和羅爾換了個場地。兩人都是聰明的孩子,很快猜到緣由。
羅爾笑了笑,表示并不在意。
“大家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我并不覺得自己的長相看起來柔弱到何種地步?!?p> 雖然是個看起來溫柔美好的男孩子,內(nèi)心卻依然有著堅定剛強的一面。
“不過長男這個話題確實如大家所說,我應該是最小的,上面還有四個哥哥?!?p> 這個國家的地位、階層分級都很明顯。貴族和沒落貴族差距很大,家中長男、次男,甚至如羅爾一般,排到老五,差距都太大了。如果羅爾家是有名望的家族也許還能過的舒適一些,但如果是跟伊姆他們一般的沒落貴族,那簡直慘的跟窮苦平民差不多。
詢問別人家事是不符合社交禮儀的,伊姆看了看羅爾的打扮,如果不是為了撐場面,那穿的還算不錯,至少不應該是個沒落貴族家的老五,這就夠了。
三人換了舞池繼續(xù)練習,伊姆作為跳得最好的,會輪換指導兩人。
羅爾的步伐看得出接受過系統(tǒng)且專業(yè)的訓練,但不知道是否是自身素質(zhì)問題,總在一兩個舞點會踩錯步子。
“我可真笨,之前的老師都因為教不會我,放棄了?!绷_爾慘淡一笑,很努力不去踩伊姆的腳。
伊姆寬慰道:“沒關系,注意力放在曲調(diào)上,不用總關注是否會踩到我?!?p> 說是這么說,羅爾依然很在意步子,最后沒有踩到伊姆,而是踩到了身后的紳士,引來對方的不滿。
“我當是誰,原來是個洋娃娃。舞池這種大人的場合,小孩子還是回家去吧?!?p> “這位先生,我承認您很高大,但這并不表示比您矮小的我就是個孩子。我今年已經(jīng)成年了?!绷_爾挺起胸膛,想證明自己是個可以獨當一面的男人。
剛成年的孩子不過十五歲,羅爾長得又很秀美,不免使他的舉動看起來幼稚許多。
對面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對他的舞伴說道:“看啊,這里有位了不起的紳士呢?!?p> 用哄孩子的語氣說著敷衍的話,這顯得羅爾更幼稚了。
羅爾氣的漲紅了臉,伊姆的眉心又開始跳了起來,但這次不需要她出頭。艾露走了過來,給那位沒有教養(yǎng)的男士行了個禮,然后乖巧的笑道:“朋友給您添麻煩了,祝您以后成為了不起的紳士?!闭f完就拉著伊姆和羅爾走了。
艾露成功的用反諷嘲笑了那位男士,并且走的瀟灑,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在又換了一個舞池后,三人決定先吃點東西,恢復一下心情。
伊姆和艾露覺得羅爾很辛苦,除了臉和家中排行,身材并不高大這一點也一定給他許多壓力。
一般的家族,除了繼承爵位的長男外,剩下的兒子都需要在成年后獨自外出打拼。像羅爾這種,給人的第一印象只有好看的男孩大概做不了什么正經(jīng)的工作。這也是人們?nèi)菀自嵅∷囊稽c。
羅爾自認運動天賦不是很強,他也承認比起體力活,自己更愿意做一些腦力勞動。但是又有哪個地方愿意雇用這般好看,容易出事的孩子呢?
如果是一般平民,甚至某些沒落貴族,生養(yǎng)出這樣漂亮的孩子,怕不是早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