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氣熱浪滾滾,吳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天躲在空調(diào)房間里玩網(wǎng)游,吃西瓜,接到曹景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七月底。
曹景歡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吳桐姐,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考上了我哥的學(xué)校,華師一附中?!?p> 吳桐其實不大清楚武漢大學(xué)高中的排名,但在那里讀了一年書,華一的名號也是聽說過的,它在武漢的江湖地位,有些類似于金庸武俠里的東方不敗和掃地神僧,能夠秒殺一流高手的半神人物,任憑風(fēng)吹雨打,屹立不倒,進出口一本率近乎百分之百,各種牛校友遍布五湖四海。
她打心底里開心,雖說大半是曹景自己的功勞,但也算不枉費她的一番心血:“真的嗎?恭喜恭喜。”
“我媽說可以獎勵我出去旅游,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打算和我哥一塊去蘇州找你玩?!?p> “好啊,我可以做你們?nèi)旌驅(qū)в?,你們什么時候過來?”
“后天就去。”
“需要我?guī)湍銈冇喚频陠???p> “不用,我哥說他網(wǎng)上都訂好了。我們到時候飛機坐到上海,然后坐火車到蘇州?!?p> “好,那記得把車次發(fā)我,我去火車站接你們?!?p> “嗯,回頭我讓我哥發(fā)你?!?p> 掛了電話,吳桐想起自己一個多月沒見肖堯了,突然聽到他們要過來,她發(fā)覺自己確實有些想他了,心里面不禁有些小小的期待。她走到鏡前照了照,這一個月來,自己過著豬一般的日子,好像養(yǎng)肥了不少,不免開始又有些擔(dān)憂起來即將到來的照面。
大概是有些心急,她很早就到火車站了,在出站口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終于看到一個挺拔秀頎的身影推著行李箱在如織的人流里朝她走來,縱然旅途顛簸,人潮熙攘,他的姿態(tài)卻依舊從容而優(yōu)雅,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吳桐肆意地打量著他,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忽然抬頭看向她。黑眸幽深,與吳桐視線相接。
時隔一個多月再看到他,吳桐驟然心跳如擂鼓。
她調(diào)轉(zhuǎn)視線,在他周圍找了一圈,卻始終沒看到曹景半個人影。
他已經(jīng)走近她,語調(diào)平靜:“等很久了?”
“還好,曹景人呢?”
“他臨時改了行程,和他媽媽去日本玩了,我想既然機票酒店都定好了,不能白白浪費,所以就一個人來了?!?p> 忽然只剩下他一人,吳桐有些不自在,卻還是強裝鎮(zhèn)定:“那你有什么特別想去的地方?我先帶你去。”
“聽說你們這里的博物館是建筑大師貝聿銘設(shè)計的,我很想去見識一下。
”好,那我們先去吃東西,然后就去博物館,剛好離火車站很近?!?p> 從博物館出來,吳桐帶他去逛了古色古香的平江路,可惜日頭實在太曬,沒多久,她就已經(jīng)汗流浹背,肖堯說:“天太熱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坐?!?p> “也行,剛好我們可以規(guī)劃一下接下來幾天的游玩路線。”
他笑了笑:“我都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是特意來玩景點的?!?p> 吳桐認為他是在跟自己客氣,都已經(jīng)特地跑來蘇州旅游了,不玩景點,難不成還是專程來看她的。
“對了,你住的地方訂在哪里?”
“好像是叫中茵皇冠?!?p> 這是一家比較高級的酒店,吳桐之前每次路過的時候,都會感慨一番,沒想到他來這里玩一趟,竟然還這么大的手筆。
“那個酒店在園區(qū),剛好今天周五,晚上金雞湖那邊會有音樂噴泉,特別贊,我?guī)闳タ?。?p> 他們在金雞湖邊吃過晚飯,就在湖邊找了個好位置,等待音樂噴泉的到來,臨近開場,噴泉周圍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了。
音樂噴泉五彩繽紛,蔚為壯觀,給所有人帶來了一場絕對的視覺盛宴。結(jié)束以后,人潮開始散開,眼看人群像是要將他們沖散,吳桐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牽住,他掌心的溫度隔著她的掌心,直抵她的肺腑,她想掙開,可是又不舍掙開,然后便聽到他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別走散了?!?p> 待人群漸漸散開,他才放開她,吳桐手上暖意漸散,心里卻生起了一絲異樣的波動,這種感覺,太不真實。
她鼓起勇氣喊了他一聲:“肖師兄?”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她,眼里有什么一閃而過,沒有說話,像是在等著她繼續(xù),被他這么看著,她瞬間就沒了底氣,道;“沒什么。”
“吳桐?!边@次輪到他叫她的名字。
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湖邊的水上木棧道上,兩邊沒有路燈,光線很暗,能夠聽到水花拍打木頭的聲音。
月光下,他的黑眸里盛著脈脈的輝光,映照著眼前滿滿的人影,他繼續(xù)說:“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p> 有風(fēng)吹過,在“嘩嘩”的水聲里,還能聽見樹葉撲簌的聲音。
她有片刻的驚愕和失神,仿佛能感覺到自己的小心臟“砰砰”的在胸腔里猛跳了兩下。
原來這就是他來這里的真正目的。
理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人很快就要和自己分隔兩地,如果和他在一起必須要承受時間和距離的煎熬,可是情感上,她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馬上告訴他,她比誰都更希望他們兩個能夠在一起。
肖堯靜靜地凝視了她一會兒,見她一直沒有說話,他一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里,又問了她一遍:“吳桐,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情感戰(zhàn)勝了理智,她終于將頭埋進他溫暖的懷抱中:“要?!?p> 良久,她又開口:“肖師兄,等你去了美國,可千萬不能忘了我,每天都要和我通電話?!?p> 這個傻丫頭,果然一直還在擔(dān)心這事,肖堯嘆了口氣:“誰告訴你我要去美國的?”
吳桐抬頭:“學(xué)校里同學(xué)都這么說啊,你不是要去麻省理工嗎?”
“以后只要不是聽到我親口說的,都別輕易相信,我已經(jīng)拿到了武大保研的名額,暫時還沒有去美國的打算。”
“真的嗎?”
肖堯抬手將她額上幾縷雜亂的發(fā)絲別到耳后,隨即扶上她的肩,低下頭,一個輕盈的吻,輕輕落在她額頭上。
那雙蘊滿波光的黑眸望進了吳桐的眼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