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抱歉,走錯了
林江雪想到上一個被蘇嘉言懟哭的女生,心情格外燦爛。表面上卻同情地道:“反正蘇嘉言不怎么來學(xué)校,說不定兩人碰不上呢。”
陶曉雨:“也是,人家是大明星,忙著呢?!?p> ……
按理說,高三的學(xué)生是不需要參加課間操的。百日誓師之后,他們也沒開過大會。
可今天的課間操時間,廣播卻通知高三也要去操場上列隊。
做操之前,校長挺著個啤酒肚,拿著麥克風(fēng),登上了領(lǐng)操臺。
“喂,喂,同學(xué)們好,我簡單地說兩句啊?!?p> 溫云卿作為新來的,自覺站在了隊伍最后面。校長剛說完第一句話,身旁就有人出聲反駁:“每次校長這么說的時候,都能叨叨一大堆。”
校長其實心里也苦啊。要不是穆爺?shù)姆愿?,他能來這么一出嗎?還得現(xiàn)編詞。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這不是下個月就要高考了嗎,我想為咱們高三的學(xué)生鼓鼓氣!”
忽然被cue的高三學(xué)生:“……”百日誓師的時候不是鼓氣過了嗎?又來?有這個時間,我還想在班級里多做幾張卷子呢。
校長硬著頭皮道:“我也是從你們這個階段過來的,知道你們壓力大,為了讓你們戰(zhàn)勝壓力,學(xué)校特地聘請了一位心理醫(yī)生,大家如果有需要,可以去醫(yī)護室找他。”
學(xué)生們自尊心重,又抹不開面子,心理醫(yī)生在許多學(xué)校就是個閑職。
果不其然,校長說完半天,也沒人搭他的茬。
大家的反應(yīng),也在校長的考慮之中。他一雙小眼睛瞇起,徑直看向了高三五班的方向,舉著麥克風(fēng)說:“大家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看心理醫(yī)生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嘛。這樣吧,我點個同學(xué)出來,給大家開個頭?!?p> 大家低下頭,心說:千萬別點我,點我我也不去。
校長抬起手,遠遠一指:“就五班最后面,那個沒穿學(xué)生服的女生吧!你課間的時候,去醫(yī)護室一趟!”
正在看熱鬧的溫云卿:“?”這都能點到她?
她很想說,校長,我就是個寄讀的,讓你們學(xué)校的心理醫(yī)生為我服務(wù),不好吧?還有,我心理承受能力強著呢,沒看我穿越到黑粉寫的小說中,都處變不驚的嗎?心理醫(yī)生什么的,真沒必要。
可惜,她離領(lǐng)操臺太遠了,校長點完了人之后,迅速離開,根本就沒給她拒絕的機會。
因為校長這驚天一指,不光高三這邊,就連高一高二的學(xué)生,都抻長了脖子往溫云卿這瞅。
陶曉雨站在林江雪身后,先是一愣,后爆發(fā)了一串笑聲:“哈哈哈!新同學(xué)剛來就要看心理醫(yī)生?這是在諷刺她嗎!”
林江雪也在憋笑。這種倒霉的事,怎么就能被問溫云卿給趕上呢?
為了維持自己白蓮花的形象,林江雪清咳了兩聲,同陶曉雨說:“你笑得太大聲啦。”
受陶曉雨的感染,其他同學(xué)也笑了起來。溫云卿站在原地,繃著臉,不知道第多少次吐槽這本書的原作者:黑粉害我!
她是真不想去見什么心理醫(yī)生,可是班上的同學(xué)一下課就提醒她,尤其林江雪,假惺惺地對溫云卿道:“云卿妹妹,你剛轉(zhuǎn)到泰華來就忤逆校長的決定,不太好吧?反正只是去聊聊天,又不損失什么?!?p> 陶曉雨幸災(zāi)樂禍地幫腔:“是啊,等你回來,還能和我們說說,這個心理醫(yī)生怎么樣?!?p> 知名醫(yī)生誰到學(xué)校來上班啊,那不是大材小用嗎,陶曉雨估計,對方是個退休老頭子,在家閑的沒事干,才跑學(xué)校來。
被催得煩了,溫云卿吃過中午飯,就按照同學(xué)們告訴她的路線,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貋淼搅酸t(yī)護室外。
這邊遠離教室,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
抬起手,敲了敲醫(yī)護室的門。
隔著門板,里面?zhèn)鱽硪粋€不真切的磁性男聲:“進。”
溫云卿面無表情地將門一推,抬起頭來,看到了辦公桌前坐著的男人。
他的白襯衫外,套著一件白大褂,腿上是一條黑色褲子,布料下隱隱顯露出精壯的線條。
最惹人注目的還是他那張臉。眉似刀裁,眼若寒星。一滴淚痣,墜在眼尾,中和了他俊美容顏的清冷。
和上次見面不同,他還戴了一副金絲半框眼鏡,笑起來,怎么看怎么像斯文敗類。
溫云卿先是一怔,隨即捏著門把手,淡淡地說:“抱歉,走錯了?!?p> 說完她就退了出去,還好心地給他關(guān)上了門。
自認為笑得還算溫和的穆廷深:“?”
他連忙站起來,快步走到門邊,將門拉開。溫云卿還沒走,四目相對,眼中滿是無奈。
穆廷深一向是個很懂禮貌的人。他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用如此肆無忌憚的目光,看一個女孩子。
被黑白灰充斥的世界,因她的出現(xiàn),多了一抹耀眼的亮色。
她換了身衣服,氣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額頭上貼著紗布,透著一股柔弱的味道。
因為距離很近,穆廷深看到她黑曜石一般閃亮的眸子中,映著他的身影。
一切的顏色,都會在她身上如實顯現(xiàn)。穆廷深自從五歲那場車禍后,第一次看到他自己的色彩。
他有些遺憾,早知可以透過她的眼珠看自己,自己就穿個鮮艷顏色的衣服了。
溫云卿抱著胳膊,忍受著他直勾勾的目光,淡淡地問:“你故意的?”
她就說,校長怎么不偏不倚點到她頭上呢,原來是這個抽風(fēng)少爺搞鬼!
鏡片下,穆廷深狹長深邃的鳳眼眨了眨,表情無辜:“什么?”
“別裝了。”溫云卿白了他一眼。
穆廷深忍俊不禁,伸手抓著她的手腕,在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把她拽進了醫(yī)護室里。
房間被打掃得纖塵不染,辦公桌不遠處,是兩張平整的床。窗戶打開,微風(fēng)拂過,窗簾輕輕飄動。
如果面前的男人不是穆廷深,這幅情景或許會很美,現(xiàn)在,只讓溫云卿覺得無奈。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男人一看來頭就不小,溫云卿在他面前卻一點也不拘謹。
她不見外地霸占了他的椅子,仰頭問他:“你這又是鬧的哪出?有錢人家的少爺出來體驗生活了?”
穆廷深推了推眼鏡,笑得像是一只狐貍:“我就不能出來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