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玨在飛機(jī)上睡得差不多了,也沒多大的困意,就問展蘊今天晚上的飯局怎么安排的。
展蘊看了看她,頭發(fā)還濕漉漉的,他起身去房間拿了條毛巾,給她擦頭發(fā),她也就這時候像個乖巧的小妹妹。平時張牙舞爪的活像個小螃蟹。
一邊給她擦頭發(fā)一邊跟她講今天的安排。
今天是他大學(xué)同學(xué)王軍發(fā)起的聚餐,都是一群不常見的同學(xué)湊在一起吃飯。
這是當(dāng)代大學(xué)生畢業(yè)后一段時期必不可少的經(jīng)歷。畢竟說不定飯桌上的某個人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成為你的助力。
叫上商玨一是梁歡他們難得都在,二就是為了拒絕某些鍥而不舍的追求者。
商玨聽了個大概,歪頭問他:“你怎么那么招蒼蠅?”
展蘊給了她一個腦瓜崩,又拿吹風(fēng)機(jī)給她吹頭發(fā)?!靶∑ê⒃趺凑f話呢。”一邊吹一邊說,“晚點去給你買條裙子,前幾天看了幾套,都還挺好看。”
商玨看看他,沒吱聲。
兩人簡單收拾了下就出門了。
坐在店里的時候商玨認(rèn)為她還是低估了商家和展家男人的執(zhí)著。
那是一條白色收腰裙,長度應(yīng)該到商玨膝蓋下面一點,裙間只有幾朵淡粉色的小花,整體沒有多余的點綴。但后腰有個大大的蝴蝶結(jié),還是一條蓬蓬裙。
商玨閉眼又睜開,盡量克制地說:“能換條嗎?”
“行啊。”展蘊很好說話的大手一揮,售貨員小姐姐就推來個小型展覽架,清一色的乖巧可愛風(fēng)。
商玨扶了扶額,果然……
他們家的人都致力于把商玨打造成甜美可愛小公主,但可能是基因突變的原因,商玨做的所有事都和這些背道而馳。
家里人想讓她知書達(dá)理,給她報過書法班和舞蹈班,但她卻在柔道班混的風(fēng)生水起。
家里人想讓她溫婉可人,但她的性格卻乖張暴戾。
索性她凡事都張弛有度,在家人面前也乖巧懂事,大人們倒也不怕她會離經(jīng)叛道。
后來挑來選去,展蘊終于對她選的一身動物涂鴉裙表示了勉為其難的認(rèn)可。
但最后結(jié)賬時還是把其他幾套可愛風(fēng)的帶上了,她也沒說不要。平時她也不喜歡逛街,除了特定情況,在穿著上她一項隨家里人的喜好,最起碼他們的眼光不錯,挑的衣服都還是合她胃口的。
買完了衣服展蘊又帶她去做頭發(fā),造型師問她怎么弄,她指了指雜志上簡單的盤發(fā),說道:“就這樣,不用洗了,也別用發(fā)蠟什么的?!?p> 造型師看了眼展蘊,得到了“她怎么說你怎么弄”的指令后唰唰唰幾下就給商玨弄好了。
商玨頭發(fā)不是很長,剛好齊肩,就讓造型師盤了個雙馬尾的麻花辮,齊劉海的商玨本來就顯小,這一盤,瞬間顯得更小了。
造型師又找了找兩個可愛一點的發(fā)帶束在發(fā)尾,憑空添了幾分俏皮。
這種聚會,其實展蘊并不想?yún)⒓?,但成年男性,特別是踏入社會尋找發(fā)展機(jī)會的男生,常常會因為社交活動而和很多不熟悉甚至是不認(rèn)識的人一起喝酒吃飯吹牛13。
但此刻,包廂內(nèi)劍拔弩張。
展蘊和梁歡算是畢業(yè)后這幾年里混的不錯的,少不了吹捧和灌酒,中途去個廁所的功夫回來后就看到所有人一言不發(fā)。
王軍看到展蘊回來了,立馬出口道:“展蘊,我知道你妹妹脾氣不好,但她說的話也太過了,你看看人田甜被她氣的?!?p> 展蘊看向商玨,她坐在那里玩手機(jī),隔著一個位置的田甜紅著眼睛,她朋友在安慰她。
一個小時前,買好衣服做好造型后展蘊看著自己妹妹和想象中的妹妹重疊,心情美妙的帶她去往聚會。
他去了也沒刻意的介紹商玨,只是摟著她的肩膀跟其他人打招呼,商玨也不怎么說話,展蘊也表現(xiàn)的對商玨特別上心。別人自然先入為主的認(rèn)為她是展蘊小女朋友。
直到酒過三巡,王軍從喝的半醉的展蘊舍友齊銘口中得知商玨和展蘊的關(guān)系,他當(dāng)即就問道:“小妹妹,你知道展蘊有女朋友嗎?”
商玨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他笑呵呵的道:“嘿,你是不知道啊,這位,就展蘊旁邊的,那當(dāng)初可是我們系的系花啊,可喜歡你哥了?!?p> 然后旁邊就有人接道:“呦,是嗎?怪不得今天晚上田甜一直看展蘊呢。展蘊好福氣”
王軍還在說,什么大學(xué)的時候田甜就喜歡你哥啊,你哥和田甜關(guān)系也好啊。繞來繞去的說了一句:“讓這個姐姐當(dāng)你嫂子怎么樣?”
叫田甜的女孩紅了紅臉,開玩笑地沖王軍說道:“你干嘛呢,我和展蘊不就是大學(xué)時候關(guān)系好點嘛,你這么說我不要面子的啊。”然后又看向商玨,“妹妹你別聽他說,我和你哥哥…”
“不可能?!鄙太k打斷了她的話,她雖然心眼不及他們多,但也看出來了,他們就是想讓她哥哥難堪,不管這事成沒成,今天晚上的事傳出去她哥和這個田甜算是不清不楚了。
看著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她沖著田甜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和我哥哥,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最后一句話商玨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田甜傻了,王軍也愣了。
商玨今天喝了點酒,肚子里現(xiàn)在又有火,她拿過面前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晃了晃杯子,淡淡的說道:“你們既然是我哥哥大學(xué)同學(xué),就該知道哥哥從來不喝啤酒,怎么心里就沒點數(shù)呢。”
商玨還在說:“哥哥不喜歡的就永遠(yuǎn)不可能會喜歡,惦記不該惦記的也是可笑?!?p> 她有點醉,但還是克制住了那些不該說的話。
比如:你就是那個大學(xué)天天往我哥宿舍樓下跑的女生啊。
比如:你就是大半夜給我哥打電話說被雷嚇著的人?
比如:你就是那個有事沒事讓別人誤會你和我哥有點什么的人?
再比如:你就是那個害我哥和女朋友分手讓他頹廢那么久的人!
她將杯子里的紅酒一口喝完,將杯子扔在了地上。
清脆的聲音讓鬧哄哄的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剛才商玨的動靜讓齊銘清醒了過來,他將事情的原委跟后來的展蘊和梁歡說了個通,展蘊聽完后沒說話,也沒安慰任何人,靠著門開始抽煙。
梁歡坐到商玨身邊,看到地上的碎玻璃,皺了皺眉,拍拍商玨的頭,哄道:“商商,我們換個位置坐?”
商玨聽到聲音抬了抬頭,看到是梁歡,眸子動了動,軟軟的說道:“梁歡哥哥,我游戲又輸了。”
梁歡看著她黑屏的手機(jī),抽了抽嘴角。拿過手機(jī),耐心的說道:“那哥哥給你打好不好啊?!比缓蠛逯竭^那片玻璃渣,帶她出去了。
展蘊抽煙的時候拿出手機(jī)刪了個人,還不忘在大學(xué)群里發(fā)了個聲明:我展蘊在這里正式聲明,我有女朋友,從大學(xué)時期就有的校外女友,一直沒換過人。平時你們開開玩笑無傷大雅,但也得分清楚場合,分清楚關(guān)系,這事我今天就不細(xì)說,再有下次,請大家主動刪我好友踢我出群聊——展蘊。
最后還發(fā)了條語音:我是展蘊,沒被盜號,沒被威脅也沒被綁架。
他吐了口煙,沖包廂里的其他人晃了晃手機(jī),“這事兒今天就到這,以后飯局什么的,掂量著叫我。”
展蘊家在京都,上學(xué)那會兒就沒人敢惹他,但他脾氣好,也不發(fā)火,漸漸的大家都忘了剛上大學(xué)那會的傳言:他大學(xué)前幾乎一周一場架,還進(jìn)過局子留過案底。
今天這場聚會,倒是徹徹底底點醒了眾人:展蘊家底厚,自己也有本事,要不是靠著大學(xué)同窗的情誼,根本犯不上捧他們的臭腳。
商玨情緒不太好,趁梁歡不注意就溜了。站在酒店外面,本以為夜風(fēng)會讓她清醒一點,結(jié)果她好像更迷糊了。
她摸了摸身上,也不知道手機(jī)去哪了,就往回走去找手機(jī)。
這個也給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