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我家?guī)煹懿徽f話

第六十九章 猛藥醫(yī)兇病

我家?guī)煹懿徽f話 Amilia 2531 2020-08-07 00:55:49

  師弟高看我了。

  那兩張圖紙我顛來倒去一晚上悟不出玄妙所在,最后愣是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一看,圖紙被俞先生和傻子一人拿了一張。兩張大臉趴在我跟前,研究的挺認真。

  我睡的有點迷糊,假裝無事發(fā)生的悄悄抹掉桌上一灘口水:“嗯?你倆什么時候來的?看的懂嗎看?!?p>  俞先生道:“看不懂,像個大型水利裝置。哪弄的?大夫不做改當(dāng)工部尚書了?”

  俞先生和傻子都是自己人,我跟他們沒什么可隱瞞的,如實道:“昨夜爬了趟逐月樓,說是這兩張圖里有別有乾坤。無奈小妹我才疏學(xué)淺能力有限,還得請兩位哥哥幫忙參詳一二。”

  傻子抬起頭十分不滿:“你去見了葉師弟?好一對癡兒怨女,都什么節(jié)骨眼了你倆還幽會,被武林盟知道了你還有命嗎?”

  我大呼委屈:“誰幽會了我那真是碰巧。不然也不會目睹武林盟的葉公子徒有表面光鮮,實際早成了老和尚的階下囚——罷了,這等有空了再跟你們細說,還是先琢磨圖吧?!?p>  傻子嘆道:“我也不是四師伯門下出身,只懂刀劍,哪懂得這些。不過俞先生剛才提到這是某種和水有關(guān)的裝置,那會不會就在此地?說到底,大家現(xiàn)在不都在水上嗎?!?p>  我當(dāng)然也想到過傻子說的這個可能性。但落玉潭是個藏匿在深山的湖泊,并非那種需要經(jīng)常人為去控制水流速度的通航河道,在水底安排建造這樣一個復(fù)雜笨重的巨大石閘壓根起不到任何功用。

  俞先生卻若有所思:“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還未曾有機會請教趙公子:公子來時走的是陸路還是水路?陸路經(jīng)何地貌?水路又是順流逆流?”

  傻子道:“我們從朱城下水并入信川河乃是順流而下,行舟兩日進入一條支流,由此開始倒成了逆流而上了。那幾日山中多有大雨,然兩岸皆是峭壁,也無法棄舟登岸。引路人稱武林盟是算準(zhǔn)天時才開此生門,天時一過不可復(fù)行。你們呢?”

  我道:“正相反,全程陸路。難不成進出落玉潭當(dāng)真有諸多路徑?可湖的周圍群山環(huán)抱,那也不對啊?!?p>  言罷我們?nèi)硕枷萑肓碎L久的沉默。俞先生把傻子手中的那張圖紙也拿了過來,又細細比對了一番,忽道:“我們是不是太執(zhí)著于弄清圖中的原理,而忽略了一座水閘本身是做什么用的?”

  “水閘的作用?不就是截流蓄水,排洪澤旱……”

  話音未落我立刻意識到俞先生很可能已經(jīng)道破了問題的關(guān)鍵。聯(lián)系到我們進山時所走過的那段奇怪山谷,谷中松軟泥濘的道路才不是什么水汽凝滯,而完完全全就是走在了剛剛枯水的河床之上。

  “難不成往來進山其實就那么一條路。有水時行船,無水時則只能像咱們這樣走進來?”

  傻子與俞先生對視一眼,急急問我:“什么意思?這怎么可能?”

  我一手攤平,一手作鍘刀狀給他比劃:“落玉潭的湖面肯定是略高于信川河水的。將閘門設(shè)置在湖口,借降雨增加水量的力控制閘門泄水。那么趕上雨時進山之人則必走水路;等到晴天落玉潭多余的水排盡,谷中頭尾兩方閘門閉合,那就是旱地?!?p>  俞先生亦道:“沒錯了。之前我還納悶山谷中巖石顏色深淺錯落有序,現(xiàn)在看來分明是水位改變留下的水線——好手筆,能拿天然山行走勢充當(dāng)運河,武林盟選此地必有高人從中指點?!?p>  我們?nèi)四阋谎晕乙徽Z聊了半晌,山鬼才從被子里探出頭來悠悠轉(zhuǎn)醒:

  “不容易,總算讓你們幾個蒙出來了?!甭牽跉獾瓜裨缇椭?。

  想知道什么只要去問俞先生,他興許都知道;而山鬼,我甚至不知道她都知道些什么。

  我們最初提起所謂“八門大陣”時山鬼便駁斥說多半是障眼法。想想林深瘴重的秀屏山她如履平地,山水間不協(xié)調(diào)的蛛絲馬跡難逃她的眼睛也屬尋常。

  傻子依然滿臉不解:“葉師弟這番暗示是何深意?破解進出逐月樓的方法于咱們救人并無幫助呀?!?p>  我道:“說你傻你是真不聰明。武林盟選這里擺宴是因為落玉潭景色秀美嗎?廣邀江湖豪杰共商對敵大計就是個幌子,實在‘請’的只有雍王一人而已。老和尚是穩(wěn)坐釣魚臺,但我們卻可以借機將禍水東引?!?p>  傻子跳起來:“你想把官軍放進來攪局?驅(qū)虎吞狼,雍王未必會信先兩說,這么餿的主意我就不能答應(yīng)?!?p>  “嘴里能不能有點好話,叫以毒攻毒不行嗎?不偏不倚坐山觀虎斗,先把水?dāng)嚋喠藙偤脧闹袚迫?,這才符合咱們千重一貫中立的處世作風(fēng)?!闭f著我問向俞先生:“老俞你看呢?”

  俞先生是人來瘋的本性,立即舉手贊同:“我看挺好,人少飯不香。這英雄宴可是越來越熱鬧了?!?p>  傻子苦笑道:“明明是符合小春淺你自己的處世作風(fēng),就別硬往四平中正上靠了。武林盟綁了小師叔不假,可朝廷我更信不過。雍王若是發(fā)兵把逐月樓赴宴的人一鍋端了,別說救人,大家都跟著倒霉?!?p>  我拍拍他:“醫(yī)兇病還須下猛藥,樂觀點。老和尚想制住朝廷的手腳,小師叔是壓箱底的本錢。即便她現(xiàn)在就被關(guān)押在湖中某處,那也一定是戒備森嚴。換句話說,英雄宴是唯一的機會。我們要做的一是把消息傳出去,二是在開宴當(dāng)日盡可能制造混亂爭取時間。起碼在救人這點上,千重和朝廷的目并不沖突的?!?p>  傻子不以為然,哼聲問道:“之后呢?你和小師叔都是朝廷要的人。武林盟腹地一旦被攻破,兩極勢力會更加向雍王一側(cè)傾斜,你這根本是飲鴆止渴的歪招?!?p>  我沒直接回應(yīng)傻子,而是望向窗外那高插青冥的七層樓閣,也回以一聲干哼:

  “老和尚苦心經(jīng)營這么多年,損失區(qū)區(qū)一個逐月樓應(yīng)該傷不到筋骨——我現(xiàn)在倒是挺希望能立刻來個誰,一榔頭砸了他這花哨鳥籠?!?p>  傻子愣了愣順著我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問我:

  “你剛剛說葉師弟到底被武林盟怎么了?”

  我不想折師弟的面子讓人知道他在武林盟中實則卑微至此,緘口躊躇之際俞先生在旁不無尷尬的揚著手中圖紙:“……打擾,在下就想問一下這關(guān)門放狗遞消息的活兒,有人自告奮勇沒有?”

  我和雍王不對付已久,去送信無異于羊入虎口;傻子所在的趙家來頭不小,這些天應(yīng)該有不少人見過他,接下此事很可能累及家門;本來讓俞先生去最合適不過,但他既然開了口,那肯定有他的不便……最后我們?nèi)瞬患s而同朝著依然蝸牛般蜷縮在被子里的山鬼看去。

  “那個,山鬼啊……”我陪著笑臉。

  “知道了煩死了!柯茲你真的很麻煩,越來越麻煩!”山鬼撕扯著打結(jié)的頭發(fā)踹開被子跳到地上。

  我大喜著抱住山鬼,又擔(dān)心只憑兩張圖紙見不到雍王。思前想后掏出掌門令,抹上炭灰在圖紙邊角粗略留下了印記。這番胡鬧操作連俞先生都看懵了,傻子更是頻頻皺眉:“小春淺你就沒點別的署名法子了嗎,非得作踐這掌門令?山門交到你手里只怕太師父都要被氣活過來了?!?p>  山鬼收了圖紙,嘲笑傻子道:“在石頭底邊刻字可不是拿來印在紙上的嗎?曼倒覺得用法挺對,你太師父是不會為這點小事活過來的?!?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