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約法三章
娘家父母很干脆的將我的所有東西都打包好,并一臉熱情的將一大堆行李抬上了他那輛牧馬人后備箱里。
很符合他的氣質(zhì)。
都說婚姻要門當戶對,這算哪門子門當戶對?我家可是連小康社會水平都只是將就達標的家庭,他家里那么有錢,過去了婚姻生活一定會很好嗎?
我見慣了婚姻的不幸,一些當代青年少女為生活奔波勞碌最后相信了愛情,步入婚姻,最終不幸收場,一些年紀輕輕的人就傍上了大款,名正言順的說那是真愛,當然會排除一些真正的愛情在外,可是我真的見過那種說著是真愛,背地里卻是三妻四妾的男人。
還聽說一些人嫁入富貴家庭會受到婆婆的“特別照顧”。
不過一切都沒有自己想的那樣糟糕,陳爸爸與陳媽媽對我很好,一切都是按照我的喜好來。比如今天吃點什么,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散個步,或者為了推進我們這對新人的感情會主動的將我們訂好電影票,說是大家一起看,到最后電影結(jié)束也只有我們兩個左右尷尬。
第一次到新家時,半夜回到家我們在新房里誰都睡不著。他大概是因為放房間里多了一個人與他呼吸著同一片空氣而感到不適,我是對這里太過陌生,身邊待著一個七情六欲的大男人,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又是陌生的睡不下。
那天他倒是很紳士的對我說:“我打地鋪,你睡床。”
我沒有吭聲,算是默許了。
的確是,讓一個女孩子睡地上很沒有紳士風度。自己也會感覺到一絲怠慢,畢竟是自己的新娘子。沒有宴請四方的新娘子,卻又是名正言順進了陳家門的媳婦。
就這樣,這樣的生活方式成了我們之間的默契,秘密。我們之間沒有三天回門的規(guī)矩,但是從嫁進陳家的那天,便與父母斷了聯(lián)系。
倒是來陳家的第三天打過一次電話,詢問要不要回去看看他們之類的話,他們說正準備出門去旅游,我說了幾句讓他們照顧好自己的話便掛斷了。
過了半月之余。
我終于學著電視里那樣,跟他約法三章。
“一:不得越界。遵紀守法。
二:不得對自己有其他不正常的想法。
三:丁克?!?p> 我發(fā)誓,這三個要求對于一個正常男人來說很殘忍,面對的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卻要像個陌生人那般過著同居的生活。但是我卻說得那般理直氣壯,仿佛自己占了全理兒。
對于丁克我是非常決絕的,我生來怕疼,只要一聽到有人談?wù)撋⒆訒r的痛,我就會忍不住打顫。
又或者是一個家庭中,若是多了一個小孩子,一切都會變得很微妙。我擔心自己經(jīng)不起考驗會因為一些繁瑣小事而搞得亂七八糟。
正當我慶幸著自己的小聰明的時間,對方久久不吭聲的嗓子終于發(fā)了聲。
好在他答應(yīng)了自己這些無理的“三章”,隨后又改口:“你想讓我老陳家絕后?還是讓我另起爐灶?”
我憋著聲氣兒半天說不出話來,理虧的是自己,硬要求對方做出這樣的決定。好長時間才憋出兩個字:“另起”。
不知道我腦子抽著什么西北風,竟會答應(yīng)自己的持證老公另起爐灶的事情。
后來定下神來想了想,最大的原因都歸咎于:不愛。
再就是,自己是不能接受與一個沒有愛情的人共同孕育一個新生命。
不愛一個人,就不會希望對方變成什么樣子,也不會在意對方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陳東隅似乎受到了來自于自尊心的打擊,轉(zhuǎn)身打開衣柜的頂部那幾扇門將棉被拿出來,挨個的鋪在地上,獨自睡了去。
婚后的一個月,我終于在離家三個地鐵站的同景路找到了一份工作。
會計,總算是找到了與自己專業(yè)掛鉤的工作。投出的簡歷也算不得是大海撈針,總的來說自己也算是幸運的那一個。
起先,陳東隅父母是不同意的。說是自己既然結(jié)了婚,就應(yīng)該先考慮為陳家添上一子,這話讓我很為難了,難道要坦白丁克的約定嗎?
“爸媽,讓她出去上班吧,孩子的事不急。她才剛畢業(yè)一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是應(yīng)該的?!痹谝慌阅葱侣劦年悥|隅終于舍得為自己開脫了,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他卻沒有看一眼。
“好好好,桑桑啊,要是工作不喜歡就回家來,咱們陳家養(yǎng)得起的?!标惸敢姞钜膊辉俣嗾f什么,而是盯著我的眼睛,雙手拉著我的手親切地說著。
“媽,這份工作我很喜歡,我會努力適應(yīng)工作環(huán)境的?!蔽液芸毂砻髁俗约旱牧?,很溫婉,沒有決絕。但是這聲“媽”叫得卻是不大順口。
晚飯后,我慚愧的幫著陳母洗碗。她左右開弓的暗示著我,這結(jié)了婚的女人,事業(yè)就不要顯得太重要了,家庭最重要,要想增進夫妻之間的感情,孩子是唯一的關(guān)系紐帶。
就好像一件衣服,必須得有衣布和紐扣的完美銜接,那樣的一件衣服才算得上是成品。
難道我們的婚姻還不算得上是什么嗎?結(jié)了婚是遠遠不夠的,大人想要的更多,而自己總以為結(jié)了婚只是代表著女方落入男方戶口,從此在那家有了自己的一副碗筷。遠遠不是,大人們會教自己應(yīng)該如何去經(jīng)營一段感情,一段婚姻。
可是他們都明白的呀,都明白他們之間沒有感情的呀,只有各自的結(jié)婚證為據(jù)來證明他們是夫妻的??!
床上,我側(cè)躺在床沿,看著與自己不再一個水平線的人。他一直都背對著床睡,身子面向外面,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外面的燈光所打擾到。
臥室有一個飄窗,我不喜歡關(guān)上窗簾睡覺,那樣太黑,在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下睡覺就更不舒服了。第一晚跟他說過之后,就再也沒有去主動關(guān)上那窗簾。
我對著他的背,看了一會兒覺得還是該說一聲謝謝。
“今天謝謝你?!?p> “不用,該說謝謝的是我,謝謝你愿意替我打掩護?!标悥|隅沒有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我說,而是將頭在枕頭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聽到這話,我多少是有些驚訝的。多久了?一個月啊…才一個月,我就要背上綠帽子的頭銜了?但我也說不得什么,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依舊笑著對他說:“沒事,各取所需。若是哪天…需要我做那個提離婚的惡人,我也會去做?!?p> 是的,我想我會的。我想那一天會是古人口中的和離!
我們都不會為了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去糾纏對方,這時的我就覺著這一場婚姻就好像一場交易,不干涉對方的生活,更不需要誰去指手畫腳誰的生活。
他沒有再回的我話,可能是我這句話太無趣。畢竟剛結(jié)婚的人,就想到了別離的那一天。
實在是口無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