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子活像一個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他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腦海里瘋狂叫囂著:快逃!
她猛地拎起地上自己的包就要往來路上跑,倏然間聽到棺材板子移動的聲音,她突然停住,回頭看了一眼。那棺材蓋子確實在動,不是陶陌染在推它,而是里面的“人”在推她。
她頭皮一陣發(fā)麻,腿上再無一點力氣,就這么坐在了地上。棺材旁,陶陌染的身體倒在那里,像是一瞬間被人抽光了力氣,軟塌塌的,似是已無生機,只是臉還朝向她的方向,似乎在笑,黑色的眼瞳里,毫無光彩。何奚突然想起,他之前的眼睛似乎已經(jīng)是這個樣子。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容不得她多想,一個黑衣的男人從棺木里坐起,他先是吐出嘴里含著的一塊玉,再向四周望了望,看到何奚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絲光芒。
何奚和他的眼睛對視,那眼睛里似有靈智,似乎并非詐尸。
男子一拍棺身便從棺材里跳了出來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地上。一眼都沒看倒在棺材旁的陶陌染,徑直朝著何奚走了過來。何奚有些害怕地注視著他,卻見他朝她伸出了一只手,眉目溫潤,面色白皙卻不蒼白,這個樣子,似是要扶她起來的紳士。
何奚鬼使神差地將手搭了上去,男子將她拽了起來,她卻疼得皺起了眉頭。該死,她把割腕的那只手放了上去。
男子見狀抬起了何奚的手,皺了皺眉,將舌頭湊到何奚的傷口上舔了一下,何奚全程楞楞的,待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手上的傷居然全好了。
后知后覺地抽回手,何奚開口問道:“你是...僵尸嗎?”
男子笑著搖搖頭,說:“不是?!甭曇舨煌耐獗?,很是清冽,倒是與他衣服的顏色極配。
何奚又開口:“那你是妖怪?”
男子認(rèn)真思索了一下,說道:“應(yīng)該也不是。”
“那你是人嗎?”何奚遲疑地問。
“曾經(jīng)是吧。”他不假思索道。
何奚被這個男人搞得一頭霧水,不過他總歸不可能是神仙,不過,不管他是什么,好像都不關(guān)她的事。
想罷,她開口道:“那你能帶我出去嗎?”
“當(dāng)然,我也要出去?!蹦凶诱f著,便向外走。
“喂...”何奚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想想兩人出墓后便分道揚鑣了,倒也不再在意了。
進來的時候歷經(jīng)千難萬險,誰能想到出去的路這么容易。黑衣男子推開這座墓室西南處一塊石塊,出口豁然打開,陽光一縷縷地擠進了昏暗的墓室。
男子先行一步,出了墓卻不走,等在墓外,待何奚也出來了,便開口道:“以后便跟著我吧?!?p> 何奚一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要在此間找一個東西,也許你可以幫我,更何況,你還是阿融的后代?!彼哉f自話著,似乎他掌管著何奚的一切。
何奚有些生氣,卻不敢惹怒他:“什么阿融的后代?阿融是誰啊?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好吧?萍水相逢,不如天涯再見!拜拜了您吶?!焙无烧f著便朝山下走去。
黑衣男子也不攔她,只是注視著她的背影,說:“阿融是誰?你會回來的?!?p> 何奚到了山下卻有些傻眼。國道呢?國道怎么不見了?他們這是在墓里待了多久?一天都沒到吧?這天還大亮著,怎么國道就不見了?還是她在做白日夢了?
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再睜眼看時國道確實不見了,只剩下窄窄的一條小土路。
何奚順著土路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之間太陽也有些西斜,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座高大的城門,卻是青磚青瓦,好一座古代建筑。
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沒再往前走,開始朝來路狂奔。
她要去找他,她要讓他送她回家。
天色漸黑的時候,何奚終于回到了出墓的地方。
那黑衣男子還在原地等他,卻已生了一團火,火上烤著一只流油的雞。
他料到了她會回來。
何奚悶不吭聲地坐在男子對面,男子自然而然地把雞遞給她,她毫不猶豫地接過,開始說自己的條件:“我要回家?!?p> “可以?!彼旖俏⒙N,心情似乎很好。
“只要你幫我找到那樣?xùn)|西?!?p> 何奚恨恨地咬了一口雞肉,剛說了一聲好,卻突然又把雞肉吐了出來。
“怎么沒放鹽呀?”她埋怨道。
“荒山野嶺的哪里有鹽。”男子自然道。
“我還以為你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呢?!彼÷曕洁熘?。
“你若實在吃不了,我們?nèi)コ抢锍?,不遠(yuǎn)處便是此處都城?!彼f。
“你對這挺了解的?。俊彼苫?,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問道:“我們是不是一進到那座墓里就穿越了?”
“穿越?倒也是個不錯的詞?!彼袊@,末了,回答道:“不是,我醒來使那處磁場發(fā)生了巨大改變,時空因此錯亂?!?p> 何奚暗嘆了一聲牛叉,接著問道:“陶陌染也是因此而死的?”
他看向她,火光照在他的眸子里,亮亮的。
“陶陌染是誰?你又...叫什么名字?”
何奚有些驚訝:“你不知道陶陌染是誰?就是那個拼了命也要把你救出來的人!”她有些生氣,覺得這個人忘恩負(fù)義。
他聞言了然道:“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他并非真心想救我,只是中了我的蠱,迷失了神智?!?p> “你為何要對他下蠱?”為何只對他下蠱。她還在為別人鳴不平。
“此蠱千年前便存在于他一族血脈之中,隨血脈傳承。只有遇到像你這樣的人才會激發(fā)?!彼裆降?,像是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我這樣的人?如果我不來這里,不和陶陌染見面的話那大家是不是都不會有事?”她一瞬間有些自責(zé),不想再和黑衣男子說話。賭氣般地歪過了頭。
“你還沒說你的名字?!彼穆曇魷睾停朴幸还赡Я?。
“何奚?!庇忠淮?,鬼使神差的,她說了她的名字。
他一笑,也說道:“我姓姜,名列山。”言罷,起身,一揮手滅了火,道:“我們?nèi)ザ汲前伞!?p> “此時天色這么黑要趕路嗎?”何奚想起自己來回一段路走了一下午,還走得磕磕絆絆的。
“無妨?!苯猩酵蝗槐ё『无傻难?,不過一轉(zhuǎn)眼已略過了數(shù)十米。照此速度下去,只消片刻便可到達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