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時走了以后,顏晏才支著頭,意味深長道:“張予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這還真是奇怪?!?p> 顏年抿著嘴,“會不會,是已經(jīng)開始了,我們沒有察覺?!?p> 顏晏眸底一片幽深,沒有說話。
一連幾天都平安無事,小禾沒有任何異常行為。
就在顏年快要以為那場夢只是一個巧合時,皇后的壽宴到了。
顏晏懷著身孕,可以不用去,顏年跟著顏晏,自是也不去的。
結(jié)果到了當(dāng)天晚上,顏晏卻突然提出要去。
顏年察覺到她似乎有什么事,便跟著去了。
“姝貴妃娘娘到——”小太監(jiān)奸細(xì)的嗓音響起。
殿內(nèi)眾人均是一愣,都沒想到顏晏會挺著大肚子過來。
蕭越延直接起身,到門口扶著顏晏。
“臣妾參加——”
“行了,還行什么禮,”蕭越延拉起顏晏,攙扶著她往里走,“你身子重,大晚上的跑這兒來折騰什么?”
“皇后娘娘過壽,臣妾哪有不來的道理?”
“姝貴妃有心了,不過還是皇嗣要緊,要是傷著皇嗣,倒是本宮的過錯了,”皇后笑到。
皇帝直接把顏晏扶到他身邊坐下,嚴(yán)肅道:“皇后說的有道理,下次萬不可胡來了?!?p> “臣妾整日在寢殿里帶著,總覺得胸口悶的慌,”顏晏半靠在蕭越延身上說到,眸光卻滑過容貴妃,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再不出來走走,怕是要悶壞了,宮里的各位姐姐也都不認(rèn)識臣妾了?!?p> “朕不是說過了,你要去哪兒,提前跟朕說一聲,朕抽空帶你去?!?p> “陛下新得佳人,臣妾不是怕繞了您的興致?”顏晏說的大膽,眼神也毫不避諱的看向容貴妃和云妖旋那邊。
蕭越延倒是一點(diǎn)不生氣,反而有些高興,“什么佳人能比得上我的晏兒?”
顏晏笑笑沒說話。
皇后見兩人終于沒說話了,這才到:“還不趕緊給姝貴妃上菜?!?p> 末了,又補(bǔ)了一句,“去把劉時劉太醫(yī)請來。”
“皇后娘娘請劉太醫(yī)做什么?”容貴妃譏諷道,“姝貴妃在陛下旁邊坐著呢,還有誰能害她不成?要害也是害我們這些不討歡心的!”
“容貴妃娘娘這話聽著怎么這么酸呢?”柔妃捂嘴笑到,語氣一拐再拐。
“皇上,容姐姐說的是,臣妾坐在這里確實(shí)于理不合,”顏晏話看著委婉,語氣卻生硬冷漠,“臣妾還是下去坐吧?!?p> 顏晏說的一點(diǎn)誠意也沒有,蕭越延卻樂的哄她,“除了你,誰還敢坐在這兒?”
皇后知道蕭越延會哄人,但卻也不會給容貴妃冷臉,便接過話頭道:“不管怎樣,劉太醫(yī)還是要請的。本宮聽說姝貴妃這幾日身子不適在用藥?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忌口的,可別吃壞了東西,叫劉時來看著本宮才放心?!?p> 蕭越延點(diǎn)頭贊許道:“還是皇后考慮周到?!?p> 皇后端莊一笑。
宴會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著,顏年坐在下首,默默吃菜。
她突然替顏晏感到惋惜。
她費(fèi)盡心思想要提醒趙眉嫵,想把趙眉嫵點(diǎn)醒,可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醒著卻無法逃脫豈不是更可悲。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顏晏會在被打入冷宮的夢里有那樣的神情,有悲涼難過,可更多的是解脫。
蕭越延會讓顏晏坐在他的身邊,但也會讓云妖旋坐在那里,他會哄顏晏,可同樣也不會責(zé)罵容貴妃。
他喜歡的人太多,長的漂亮的,有才華的,溫柔體貼的,有個性的,他都喜歡?;蛟S喜歡顏晏比別人多了一點(diǎn),但這一點(diǎn)遇到一點(diǎn)事便可輕而易舉的消散。
可顏晏能喜歡的人只有他,蕭越延也只允許他的女人個個都深愛著他,這本來就不是一場對等的交易。
所以顏晏不太喜歡出門,不太喜歡跟其他妃嬪打交道,不太喜歡參加宴會,這樣,她能看見的也就只有蕭越延一心一意的偏寵她一人。
這樣一想,她還是比顏晏幸運(yùn),至少她不會再深陷于這令人惡心卻又?jǐn)[脫不得的境地了。
顏年胡亂想到,卻突然聽見聲樂聲停了。
她抬頭便看見顏晏臉色蒼白的被蕭越延抱在懷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蕭越延一臉焦急道,又抬頭喊到,“劉時呢?!還不趕緊過來!”
顏年心里一驚,也顧不得那么多,跑上前去,“娘娘怎么了?”
“這是怎么了?之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這樣了?”皇后也皺著眉頭道,但心里卻暗自松了口氣,幸好叫來了劉時,要不然真出什么事,自己怕是得費(fèi)些功夫才能摘除嫌疑。
劉時上前診斷,臉上全是冷汗,診斷完了,才松了一口氣,“陛下,現(xiàn)下趕緊把娘娘送回寢殿好好休息,微臣開些藥,每隔三個時辰服用一次?!?p> “好,好!”蕭越延連連點(diǎn)頭,“快!去召轎攆送娘娘回去!算了,這兒離養(yǎng)心殿更近,直接送娘娘去養(yǎng)心殿!”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養(yǎng)心殿,等顏晏喝了藥睡下了,蕭越延才沉著臉出來。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一直說脈象安穩(wěn)嗎?!”
“回皇上,”劉時跪在地上,吞吞吐吐道,“微臣,微臣——”
“你怎么了?!朕在這兒?!還有什么說不得?!”
“是是,”劉時擦了一下冷汗,“微臣懷疑,娘娘是被用了什么藥導(dǎo)致——”
“什么藥?剛剛用膳時,你不是一直在旁邊嗎?!怎么沒有檢查出來?!”
“皇上息怒,這藥不像是剛剛服下,”劉時擦著冷汗道,“娘娘胎像一直很好,直到前幾天有輕微不適,微臣以為是娘娘憂慮疲勞導(dǎo)致?!?p> “但如果真是憂慮疲勞,微臣開了安神藥之后,情況應(yīng)該會有所好轉(zhuǎn),可是娘娘剛才甚至出現(xiàn)了腹痛現(xiàn)象,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長期被用微量致流產(chǎn)的藥物所致?!?p> 蕭越延砰的一聲拍在桌上,勃然大怒,“魏德海!”
蕭越延身邊的魏公公立馬上前,“奴才在?!?p> “去!去查!朕倒要看看,是誰想要朕的孩子的命!”
“奴才遵旨,”魏德海帶著劉時和一批下人就往瑤華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