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殿新來的小宮女向其他宮女詢問道:“幾位姐姐,我聽說君上溫和,是個容易伺候的主,是不是?”
其他宮女并不吭聲,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就要走。
“幾位姐姐,你們怎么走了?”
其中一個宮女說道:“新來的,在這打聽事情可不是張口一問就可以的?!?p> 小宮女疑問:“姐姐,那……”
另一個宮女不耐煩的伸出手道:“手上沒點東西,我們說什么?”
小宮女這才明白過來,立即在袖中翻翻找找。
那個不耐煩的宮女撅起嘴,說了聲“真笨?!?p> 她話剛說完,看見小宮女從袖子里拿出一大把魔銖,不由得對這新來的小宮女另眼相看。
“姐姐們行行好,我也是為了在平和殿好好當差,就請各位姐姐告訴我吧?!?p> 一個從沒開口的宮女一把拿過魔銖,分給了其他宮女,一副小頭領(lǐng)的模樣說道:“你要打聽什么?”
小宮女說:“我聽說君上十分溫和,可是真的?”
領(lǐng)頭宮女笑著說:“那是自然。”
宮女們得了錢,那嘴巴就跟決了堤似的什么都告訴小宮女,一個宮女說:“不過君上最近心情不大好,你別在他眼前晃,省得他心煩。”
小宮女不解道:“為什么呀?”
那宮女說:“你還不知道吧?君上下圣旨給圣君,指揮她打仗,咱們魔界的戰(zhàn)神在他的指揮下打仗,就沒贏過?!?p> 另一個宮女說:“可不是嘛,一早就有位大人進諫讓君上別再管打仗的事,君上不聽,結(jié)果害得咱們的魔兵連吃十八場敗仗?!?p> 小宮女問:“我小時候就聽說魔界的政事由君上管,行軍之事由圣君管,為何君上也管起了圣君的事情?那位大人說得不錯,君上為何不聽?”
領(lǐng)頭宮女說:“還不是那個鹿臉在君上跟前煽風點火?這下好了,朝野上下寫了萬民書上來,可把君上愁得幾夜睡不好覺?!?p> 小宮女又問:“什么是萬民書?”
那個一開始便不耐煩的宮女說道:“就是上萬個人寫的書,請求君上不要再干涉行軍之事的。好了你別問了,讓鹿臉聽到?jīng)]有好果子吃?!?p> 領(lǐng)頭宮女說:“我們還有事情要做,下次還要問什么還是老規(guī)矩?!?p> 說完,那一行宮女都離開了。小宮女是新來的,也不知自己能去干什么,只好呆在原地等著平和殿里資歷老的宮人見她呆呆站著,就讓她去找點事情干吧。
她站了許久,殿中一個男聲傳來:“鹿臉!鹿臉!你去哪里了?”
遠處一個長著一長鹿臉的人匆匆跑了進去。
“君上,有何吩咐?”
“不去拿酒來干什么?”
“君上……這……這您可不能再喝了,您已經(jīng)喝得夠多了。”
殷柏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罵道:“干這個也不讓,干那個也不讓,我還是不是魔界的魔君了?”
“是是是,在下馬上拿酒來。”
小宮女聽見這些聲音不由得對君上產(chǎn)生了好奇,她剛一抬頭就看到了慌忙退下的鹿臉。
正巧鹿臉也看到了這個面生的小宮女,他走近問道:“你是誰?在這里傻站著干什么?”
“鹿臉大人,我是新來的小宮女,沒人告訴我要去干什么?!?p> 宮中誰不是叫他鹿臉,誰叫過他鹿臉大人?他見這新來的小宮女傻傻地,正好自己不想去觸君上的霉頭,于是讓這小宮女去伺候君上喝酒。
小宮女傻乎乎地以為這聲鹿臉大人生了作用,他給了個美差給自己呢。她喜滋滋地端著酒進了殿,才發(fā)覺鹿臉是把苦差事給了自己。
她剛邁進殿中,殷柏立刻粗暴地叫道:“不倒酒磨蹭什么?”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她手中的酒一個不穩(wěn),差點掉落在地。她立刻低了頭,快步走上前去給君上斟了酒。
“你是新來的?”
這一問,可嚇到小宮女了。前段日子聽說君上身邊出了奸細,君上讓鹿臉徹查,結(jié)果鹿臉把平和殿里伺候的人能殺的都殺了,不然她也不會被安排到曾經(jīng)人人都想來的平和殿當差。
她顫巍巍地道:“是,小晴是心來的?!?p> “你叫做小晴?”
“是……是……”
殷柏說:“你怕什么,抬起頭來。”
她抬起頭來,突然膽子一大想看看君上長什么模樣。她眼前的男子頭發(fā)凌亂,下巴生了些胡渣,一雙鳳眼無神里帶著暴戾。
殷柏別過臉,很是厭惡地說:“長得真刻薄,以后不用來平和殿伺候了?!?p> 小晴是花了很多銀子才買通了關(guān)系到平和殿里來伺候的,今天是她來平和殿的第一日,怎么就被趕了出去呢?
她跪求求道:“小晴自知面貌不佳,還請君上留小晴在身旁伺候?!?p> “你這么想在我身邊伺候?”
小晴發(fā)了瘋一樣點頭,她要是剛來第一日就被趕出去,以后就沒有哪個地方敢要她了,她只能去干苦力活了。
殷柏并不理她,叫了聲鹿臉。鹿臉聽見君上喚他,立刻進來了。
殷柏說道:“這個宮女要留在我身邊,你去審審她有何居心?!?p> 鹿臉收到命令,立刻將小晴帶了出來。小晴哭著求饒他一句也沒聽在心里,心中只想著那日在圣君帳中被云澤打的事情,面露兇光活生生把小晴打得灰飛煙滅。
他將自己收拾干凈,去回君上道:“君上,此人是圣君那邊的奸細?!?p> 魔君頭也不抬,問:“當真?”
鹿臉道:“在下句句屬實?!?p> “怎么本君身邊這么多奸細,鹿臉你是不是騙本君?”
“鹿臉不敢欺瞞君上?!?p> 殷柏用右手拇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下去吧。”
他心里對自己說:“這些個人沒一句真話,桐兒啊桐兒,咱們的婚約是父君最后留給我的底牌,你這把劍我得用好了?!?p> 一晃五年,衛(wèi)翎終于把魔界的軍權(quán)掌握在手里,她做的任何決定都不必通過魔君。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其他將軍接到身邊,她隨便找了個借口把駐守天河的迎雷、昊銘、木葵調(diào)來,讓人私底下把胡鐵、仲若、青姜、佩德找回來。
這日,迎雷、昊銘、木葵三人終于到了衛(wèi)翎他們的駐地,衛(wèi)翎早早就和居羅、雄猛、云澤三人等候。
魔兵里有許多是新來的,沒見傳聞中大名鼎鼎的迎雷、昊銘、木葵三位將軍,聽說他們來了,紛紛伸長脖子睜大眼睛想要看看三位將軍是何模樣。
走在最前頭的是迎雷,他生得黑滿臉胡絡(luò)一頭鬈發(fā),是個大嗓門。他遠遠看見衛(wèi)翎就喊了聲:“迎雷回來了!”
難怪他叫做迎雷,他這一嗓子喊出口來,聲音大得和天上驚雷一樣。
走在中間的是昊銘,昊銘執(zhí)扇走來,見了他的人心中都不由得贊一聲氣宇軒昂。如果他們知道昊銘手上的扇子是殺人兵器,他們一定不會贊一個每日把兇器拿在手上扇風的人氣宇軒昂吧?
走在最后的是個看起來有些靦腆的木葵,他十分不好意思地走在二人身后,走到衛(wèi)翎前時才笑著輕輕說了聲:“我們終于回來了?!?p> 云澤和木葵的關(guān)系最要好,云澤一把搭上他的肩膀說:“你別老羞答答的,跟個小姑娘一樣?!?p> 大家一聽這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木葵見大家笑他,臉上一紅,更像個羞答答的小姑娘了。
雄猛叫道:“咱們兄弟幾個好酒沒喝酒了,桐兒……不是,如今叫衛(wèi)翎了。衛(wèi)翎早讓人備了酒席和幾位兄弟們喝一杯?!?p> 昊銘打笑道:“這名字更不想姑娘家的了,你怕是想變成男人娶媳婦了吧?”
衛(wèi)翎說:“是是是,我要變了男人第一個就把木葵這小姑娘娶了去?!?p> 仲若責怪道:“你又取笑我?!?p> 居羅說道:“咱們幾個進去邊喝邊說,可別白費了這些好酒?!?p> 迎雷哈哈一笑,笑聲震耳。他豪邁地說:“守天河時不敢喝酒,我們今日就喝個不醉不歸!”
這是衛(wèi)翎說道:“今日三位將軍歸來,全軍同慶。今日我們?nèi)娚舷乱黄鸷染疲 ?p> 辛苦了這么久的眾將士聽聞有酒喝,立即大聲歡呼。大伙邀了自己在軍中的兄弟到軍帳中喝酒,衛(wèi)翎他們幾個也在居羅的帳中喝酒。
酒過三巡,迎雷他們?nèi)私K于把這些年來要對衛(wèi)翎說的話都說盡了,衛(wèi)翎也把對他們?nèi)说乃寄钫f盡了,幾人說起些有趣的事情來。
迎雷說:“咱們這些人里就只有我和雄猛娶了親,我本打算讓我家夫人給昊銘和木葵物色媳婦。昊銘說天河寒苦不想早早娶了妻讓她跟著自己受罪,你們猜木葵這小子說了什么?”
“說了什么?”
“哈哈,木葵什么都沒說,一聽娶媳婦三個字就跑了?!?p> 木葵吞吞吐吐地說:“迎雷哥,你別取笑我了。我那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昊銘哥知道的?!?p> 昊銘點點頭,說:“他有心上人了?!?p> 迎雷大喊一聲:“什么!幾時有的?怎么不告訴當哥哥的聽?”
居羅說:“看看你這副模樣,他告訴昊銘不告訴你還不是怕你風風火火地找上門去嚇跑了人家姑娘?”
迎雷撓撓頭,委屈道:“我怎么會這樣做?衛(wèi)翎妹子,你說是不是?”
“要我說啊,居羅說得不錯。”
雄猛問木葵:“這段姻緣可成了?”
昊銘說:“你看他羞答答的模樣,就算是人家姑娘送上門他也不好意思答應(yīng),怎么成?”
木葵看了昊銘一眼似在責怪,有低下頭說:“昊銘哥說得不錯,我還沒敢開口?!?p> 雄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這事你還得問問我,我跟你說當年要不是我死皮賴臉,哪里能將你嫂子娶進門?”
雄猛這個大男人一喝酒就喜歡把自家夫人和女兒掛在嘴邊,從前大家聽多了也就膩了,今日或許是大家聚在一起心里頭開心,竟然認認真真聽起雄猛那百說不厭的故事來。
雄猛年輕時是魔都里出了名的地痞,一日他正在教訓(xùn)幾個小地痞。突然被一聲嬌叱打斷,他轉(zhuǎn)過頭看見兩個女子正向自己走來。其中一個生得極美,她眉不施而黛唇不點而朱,一雙美眸如一泓秋水般清澈。
他不由自主地說了句:“姑娘,你是從月亮來的嗎?”
那女子身邊另一個女子說:“你胡說什么?仔細沖撞了我們小姐?!?p> 雄猛呆呆地說:“聽說月亮上有個很美的仙子,我見過月亮但沒見過仙子。你一定是月亮來的仙子吧。”
姑娘柔聲道:“我沒見過月亮,月亮很美么?”
魔界是看不到月亮的,雄猛曾經(jīng)在魔界和天界交界的天河邊見過一輪皎潔的圓月。
他說:“我見過一次月亮,在見到你之前,月亮是我見過最美的東西?!?p> 那丫鬟說:“登徒子,你說什么呢?你可知我們小姐是誰?”
他愣愣地問:“你家小姐是誰?”
姑娘拉了拉丫鬟,說:“別管他了,看看那些人的傷勢?!?p> 丫鬟上前查看,那幾個人有被雄猛打得沒了牙的,有人人被他打得斷了腿的。姑娘是個善心人,她說:“給他們些錢治傷吧?!?p> 雄猛阻攔道:“不能給,他們是欺負弱小的市井流氓?!?p> 姑娘說:“你不也是在欺負弱小嗎?”
“我……我不一樣。我是在欺負欺負弱小的弱小。”
他這話一說出來,引得姑娘掩嘴一笑。丫鬟使了銀兩就和姑娘離開了,自從姑娘離開后雄猛總是念念不忘,他打聽了一月有余才知道那姑娘是魔界第一美人無逾,還知道她住在一個閣樓里。
從哪日起,他每日都會等在閣樓下面,可是閣樓的門窗從來都沒有打開過,他再也沒見過無逾。一日閣樓的窗終于打開,無逾在窗前居高臨下地問:“你為什么日日都守在這里?!?p> “我不知道,知道你在這里,我的腿總是不聽我使喚。”
“你不要在這里了?!?p> 雄猛說:“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干嘛。”
無逾說:“那日看你打人知道你有一身本領(lǐng),你為什么不好好利用這身本領(lǐng)呢?”
那時正逢殷震天差殷桐四處“平叛”,不少混混流氓都到軍中去混口飯吃。有人邀他同去,但他拒絕了。他一聽無逾這樣說,心中覺得自己或許能在軍中大展身手。
于是對著閣樓上的無逾說道:“姑娘,你記住,我叫雄猛。”說完就跑開了。跑著跑著他突然跑了回來,對無逾說:“姑娘,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書?”
他這個問題著實讓無逾吃驚,她說:“這是凡間的書,叫做《詩經(jīng)》?!?p> 問到了答案的雄猛跑開了,一連八年,再沒出現(xiàn)在閣樓前。魔都少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地痞,魔軍里出了一個能吃苦的新兵。
后來殷桐得勝歸來,無逾聽說殷桐的身邊多了一個驍勇善戰(zhàn)的將軍叫做雄猛。殷桐回魔都的那一日,無逾打開窗,果然看見了許久不見的雄猛。
他傻傻地對著無逾笑,無逾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無逾姑娘,我不是讀書的料。八年里我怎么也看不懂《詩經(jīng)》里的詩,一個叫青姜的兄弟教了我很久,我只背得一首,我能不能背給你聽?!?p> 無逾柔聲道:“是什么詩?”
“出其東門,有女如云。雖則如云,匪我思存??c衣綦巾,聊樂我員。出其闉阇,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c衣茹藘,聊可與娛。青姜說這首《出其東門》是說一個男人鐘情于一個女人,眼中再也沒有別人的詩,我覺得我也是這樣的男人,就使勁地背?!?p> 她笑道:“你背得不錯?!?p> “姑娘,我到了娶親的年紀了,你能不能嫁給我?”
說到這里,雄猛的聲音戛然而止,木葵連忙問道:“然后呢?”
雄猛笑道:“她沒有說嫁不嫁,只是看著我笑。我以為她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心里沮喪要走。她那丫鬟突然走到床邊說,無逾是答應(yīng)我了?!?p> “成婚之后無逾才告訴我,第一次見我時就覺得我好傻。她說人人都笑她日日捧著凡間的書,只有我愿意看她看過的書,背她背過的詩。”
雄猛是個糙人,說話有時候詞不達意。他想表達的是他愿意去了解她,愿意去接受她不為人所接受的愛好。
木葵哪里聽得懂?他癡癡地說:“可是我喜歡的姑娘不看書啊。”
他這話一出口,引得一項持重的居羅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衛(wèi)翎今日高興,喝得有些多。她有些醉了便提前回了自己的帳中,她一掀開帳幕就看到化成人形的殷淇坐在帳中等她。
她走到殷淇身邊坐下,捧起他的臉說:“小狼今天沒吃肉,我忘記喂小狼了。”
殷淇說:“我何須你喂?”
他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拿開,摟住她的肩膀。衛(wèi)翎順勢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說:“小時候我看到宮里的孩子都是這樣靠在母親懷里的,我真羨慕?!?p> “今后你不必再羨慕任何人?!?p> 衛(wèi)翎的手摸了摸殷淇挺直鼻梁,說:“你是不是悄悄抱過我?”
“嗯?!?p> “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
“我不小了。”
“八百年前你只有那么點大,還說自己不小?!?p> 殷淇一手抄起她的膝彎將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這動作太快衛(wèi)翎條件反射地想要抓住什么東西。回過神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殷淇的腿上,雙手正環(huán)著他的脖子。
殷淇的臉猛地靠近她,她本能地靠后縮了縮。殷淇的鼻尖輕輕掃過衛(wèi)翎高高隆起的鼻梁,在她的鼻尖處停留片刻。他的右手趁她不注意悄悄按住她的腦后,突然他的頭一偏在衛(wèi)翎的嘴角留下了一個吻。
衛(wèi)翎立即逃出他懷抱,驚愕地說:“你在干什么?我是有婚約的,你也有個找了許久的人不是嗎?”
殷淇的眼中有些憂傷,他說道:“你一定要嫁給他嗎?”
“我不會嫁給他。”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愿意與我在一處?”
衛(wèi)翎想起殷淇那曲《憶秦娥》來,她說:“你心中有愛極了的人,何必來招惹我?”
“那你呢?你為什么又來招惹我?”
“我?guī)讜r招惹過你?”
殷淇有些生氣地說道:“你什么都記得,就是不記得幾時在我身上中下情絲。是,你是萬眾矚目的圣君。你幫過誰對誰好對你來說不過是普度眾生,在你看來做過就算了,如同輕舟過水過了便過了,哪管別人心里是不是萬丈波濤?”
衛(wèi)翎說道:“殷淇,喝酒的是我,你怎么醉了?幫助過別人就把那點小小的恩惠日日記在心里,這算什么回事?你究竟在說什么?”
殷淇別開他的目光,說:“我走了?!?p> “你要去哪里?”
“從哪里來就到哪里去?!?p> 說完立即走出帳外去,化成一陣煙就不見了。衛(wèi)翎追了出去,怎么也找不到殷淇。她走到居羅的帳中,發(fā)現(xiàn)只有居羅和昊銘還在喝酒,一問之下原來是其他人都先回去睡了。
昊銘見衛(wèi)翎走進來,問道:“你不是回去睡了嗎?怎么這樣失魂落魄?”
“居羅昊銘,我不想嫁給殷柏?!?p> “知道知道,我們早就知道了還用得著你說嗎?”昊銘說道。
“現(xiàn)在也是退婚的好時候,修書一封送回去就好,他不敢不同意?!本恿_說。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我不知道他的底細不知道他的來歷,可我就是喜歡他。我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不理智,居羅、昊銘,我是不是很傻?”
昊銘和居羅相視一笑,心中大有自家小妹長大了的欣慰。
昊銘安慰道:“你只管放手一搏,其他的東西管它做什么?他要是個負心的,咱們十兄弟讓他腦袋搬家?!?p> 第二日清晨,衛(wèi)翎早早起來,拿起紙筆寫下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