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地,半學期過去。不熟的人依然不熟,熟的人依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廝混。時間,就像一個不會說話的長者,走了就走了,或許沒留下什么痕跡。有時,它要是像不倒翁多好,不管你怎么推它,它都會彈回來。
夜媛曾想,某一天,她可以拋開一切,學校,或者家人,一個人,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但是,一天又一天,在眨眼間,她積攢到的除了空白還是空白,什么都沒抓到。
但,好像,她多了一個熟悉的同學。
“早?!苯x憂背著黑色運動包,優(yōu)雅地走過來,敲了下女生的額頭。
從何時起,或許是從那個下著小雨的中午開始,他倆熟到可以互相打招呼的關系。江離憂,帶著溫度,對她說“可以相信我的。”簡單的一句話,竟勝過所有的安慰。
“疼!”夜媛捂著額頭?!澳阒肋@樣,很容易把人敲傻嗎?”
“本來就傻?!彼坪跻灰怪g變成一個陽光少年,時常對著她笑,有時,夜媛的一個眼神,也能讓他樂不思蜀。
跟個地主家傻兒子一樣。夜媛看著直翻白眼,實在不理解為何他性情大變。前不久,明明還對她木頭得要命,一夜之間,就轉變如此之大。以前總說,女生善變,依她所看,男生更善變。
“吃早餐了嗎?”她轉移話題,摸摸干癟的肚皮。
“你呢?”他看著她手中的動作,反問。
“沒?!彼^一扭。
“我們走?!背烈饕粫?,他牽起夜媛的手就往面包店走去。
“放手?!碧裘?,盯著牽著自己左手的那個“爪子”,她警告道。這人,總是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不是說她的“火柴棍”難看嗎?還經常牽她的手,仿佛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要是給爸媽或街坊鄰里看見,可不是件小事。
“我想放開,”他笑“只是,你的速度太慢。”暗諷她的速度像蝸牛。
她不以為然。“你就腿比我長一點?!?p> 眉頭上揚,一臉不敢茍同。“確定只是長一點?”反問,掃了一眼她的腿,眼里盡是戲謔。
好女不跟男斗。明顯被他小看,她心里一氣,直接別過臉,沒再看他。其實,真的不只差了一點點,至少有20厘米的差距…
晨練的人中,有幾個被他們的的奇怪姿勢吸引了目光:男生抓著女生的手,女生背過臉去,還掙扎著要甩開他。
“走吧?!蹦樢粺?,她反手牽他的手,拉著就走。
“慢點,我腿不長?!币娝香^,他笑得眼睛彎成一條漂亮的弧線,連臉上的胎記也愈發(fā)變得好看。
“我腿長?!彼念^皮隱隱發(fā)痛。當初,他安靜得惜字如金,如今,哎,果然人不可貌相。
“是嗎?”他狀似很認真地在思考。
夜媛計上心頭,一下子站住,趁他還沒反應過來,一腳踩上去,瞬間,那雙白凈的球鞋面上印上黑黑的鞋印。
“疼!”一吃痛,他的腳往后一縮。
“你活該!哈哈!”見狀,夜媛很高興,放開他的手,笑得花枝亂顫。
他的眉頭微皺,剛想說什么,可看到女生毫無顧忌的笑容,一下子失去了言語。
“疼吧?”夜媛眉眼都掛滿得意的笑容。
“…不疼。”他的眉頭漸漸松開,看著印著鞋印的鞋面,緩緩開口“你弄臟的,洗好就行。”
“為什么?不要!”她堅決搖頭,但看到那白白球鞋上的印子,心里有些許過意不去。
“真的嗎?”他嘴角勾起,眼里露出危險的信號。
“…不要?!彼龤鈩菀幌伦尤跸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