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滿著生產(chǎn)機器和雜物的電子元件有塵制造車間,陽光透著車間極少數(shù)窗戶的玻璃照射進來,林茂森依然像前日一樣打掃著里面由于靜電吸附的大量的毛發(fā)和灰塵。
林茂森越掃越來氣,自己在這里掃地,陳大爺?shù)苟阍陂T衛(wèi)室喝茶看報。
自己的待遇雖然不錯,但是和其他保安比自己相當于同時干了兩份活,或者說自己根本就不是保安,而是一名穿著保安服的清潔工,而且時不時還要抵擋旁人投來的看不起的目光。
這時候林茂森突然掃到肖連雨的位置旁邊,肖連雨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看著。
林茂森用手在肖連雨前面揮了揮手居然沒有任何反映,他干脆蹲下身臉貼著他往前往去,前面正坐著一名年輕的女車工,茂森突然陰險地笑出聲來。
他使勁拍了拍肖連雨的頭說道:“好啊,我就說你小子最近怎么這么早就假積極地起來上班,原來是動機不純啊?!?p> 肖連雨嚇得連忙捂住茂森的嘴,緊張的說:“你小聲點,別被人家聽見了?!?p> 林茂森拿開他的手扶著掃把得意地說道:“什么條件?”
“今晚再請你出去吃飯?!毙みB雨看著一臉的不愿意。
“得嘞,多謝肖老板再請客。放心,哥們肯定幫你追到手?!?p> 前排的李佳柔好像聽到了什么,微微轉到后身后便發(fā)現(xiàn)林茂森在笑著看自己,突然臉上感覺發(fā)燙一般。
林茂森看見她臉紅了馬上對肖連雨說:“你快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你絕對有戲啊。”
肖連雨聽到一臉憨厚地笑著。
到了中午食堂開飯的時候,李佳柔正獨自一人坐在餐桌上吃飯,肖連雨笑嘻嘻地拿著自己的飯盒坐到李佳柔前面,而林茂森則坐在肖連雨的后面一張桌子低著頭吃飯以便暗中觀察。
“你好,我叫肖連雨,公司老板是我舅舅?!?p> 李佳柔面無表情地說道:“請問肖先生找我有事嗎?”
肖連雨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由自主地向后面看了看。
林茂森故意把頭往四周亂看,完全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知道你是從隔壁車間調過來的,很早之前我就見過你,只是以前不熟不敢和你打招呼。”
此時的肖連雨腦子一片空白,自己完全都不知道說得什么話。
“難道我現(xiàn)在和你很熟嗎?”李佳柔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這不是我們的工作位就在隔壁嘛,現(xiàn)在每天都能看到?!?p>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p> 還沒等肖連雨反應過來李佳柔就拿起自己的飯盒離開了。
結果誰都沒想到的是李佳柔居然主動坐到了林茂森的前面。
“你好,我叫李佳柔,是剛調到一車間的工人,你是剛來的吧我見過你兩次了。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茂森也突然陷入了一陣恐慌,心里想著這時候要怎么辦,自己應該不應該回答她的問題,如果回答了就是對連雨的不義,如果不回答以后自己在車間掃地的時候和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很尷尬。
算了,橫豎都是死,干脆回答她,自己和連雨比較熟,他總不可能因為這點小小的事情和自己鬧不愉快吧。
“林茂森,就是個小保安兼公司保潔員,工資比連雨低,人沒他帥,還不喜歡洗澡?!绷置椭^拿著筷子也不敢動,也不敢看李佳柔和后面的肖連雨。
“哈哈,你雖然是個保安,但是看你的衣服穿得這么整齊,絕對不像是一個不愛干凈的人?!?p> 肖連雨看著李佳柔和林茂森有說有笑的,氣得直接拿著飯盒走了出去。
林茂森看見肖連雨從自己身邊離開,立馬起身追著肖連雨跑過去。
“雨哥,生氣了?”茂森笑在旁邊嘻嘻地逗著肖連雨。
在食堂門口,肖連雨停了下來,嚴肅地對林茂森大聲說:“茂森,我看你平時讀那么多書以為你是一位正人君子,沒想到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你別跟著我!別以為你可以拿什么贖罪,我需要自己一個人靜靜,你可千萬別過來安慰我啊?!?p> 說完肖連雨一個人走回了宿舍。
林茂森差點沒忍住笑出來,看來連雨并沒有因為這件小事生自己的氣,倒是現(xiàn)在反應過來陳老伯一個人還在保安室,自己還得趕快過去替他的班。
陳老伯還在戴著老花鏡繼續(xù)看著手里的報紙,看見林茂森來了平靜地說道:“還知道回來讓你司徒大人去吃飯吶?”
“是本校人的錯,還請司徒大人海涵?!绷置质且桓毙ξ臉幼?。
“你是有錯,讀過一點書的人也知道‘與人恭而有禮’,對人恭敬要合乎道義規(guī)矩,你個有妻兒老小的人還和人家女同志說來道去,難怪那家伙這么生氣?!?p> 林茂森瞪大眼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還在認真看報紙的老大爺,“您老怎么知道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你不是一直在這里看報紙嗎?”
“不是用眼睛,是用感覺,用耳朵,用猜?!?p> 說完陳老伯便背著手離開了。
茂森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已經(jīng)是結了婚的人,直接告訴李佳柔自己的情況不就沒這么多誤會了嗎?不愧是大司徒,高,實在是高。找個時間一定要和兩個人說清楚?!?p> 又是一個夜幕,在巖平縣一中的不管男女生宿舍里依舊吵吵嚷嚷。無論家庭條件較好還是較差,這群大都已經(jīng)十六歲的青少年們?nèi)匀幌褚粋€個在田埂上玩鬧的孩子,因為沒有人的童年會和農(nóng)田地有著比較生疏的關系。
巖平縣這一片土地培養(yǎng)了一個個善良純粹的普通人,而世界上又有著多少不同種顏色的土地,每一種土地上的人也許擁有著不同的性格和風俗,也許一些人會因為貧困而失去了某些機會,但是對于追求美好和認識這個奇幻世界的勇氣,大抵都是抹不去的。
在宿管人員的大吼下,所有人安靜地回到自己的床鋪準備睡覺,但還是有不少人在床上打著手電繼續(xù)一天的學習,或者說是一直學到第二天的開端,畢竟第二天從午夜凌晨就開始計數(shù)了。
夜晚的風一陣陣地吹著宿舍樓后面小片樹林的植被,正發(fā)出像海浪拍打著石岸般有規(guī)律的聲響。
林茂才在宿舍陽臺借著外面微弱的路燈和月光的雜糅,看著今天李沁芳給自己留下的紙條,上面寫著:“今天下午的班會課是高一第一學期期中考前的最后一次班會課,按照陳老師入學教育上提到的計劃,必然是要討論一次關于大學的探討,但我不是向你尋求大學之道,而是期待知道作為一名大學生,作為一名廣義上做學問的學者,我們應該追求什么呢?”
他看完不禁對這個女生產(chǎn)生了又一種不知名的欽佩,如果說她認真注意著周圍人的說話可以分析出每一天大概會發(fā)生什么,這是一種直觀的理性;但是她卻不光知道一個時間段按照什么樣的規(guī)律發(fā)展,而是又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來問自己對于學問的追求,這難道不是部分文學上對生活的感性表達嗎?
無助的茂才把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又一次被這個只不過和自己一般大的女生的一個非同尋常的問題給打倒了。
但是他并不懊惱或抵觸,因為在自己心里他已經(jīng)對這個原本陌生的女孩產(chǎn)生了一種相信,他相信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定會帶給他又一份戰(zhàn)勝困難的勇氣,既然煩惱那就無條件地讓自己去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