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劉娥與呂夷簡兩人相互調笑，也沒能將她的注意力從曹佾身上挪去。
“曹家大郎，你是神仙轉世的傳聞連哀家都聽到了風聲，對于這事你可有說辭？”
冤枉??！
這和后世讓人跑各個部門，來證明自己就是自己有何區(qū)別。
曹佾有些無奈的看著人群中的呂夷簡。
因為這條流言他也是才知道。
“大娘娘，小徒之前雖然喜歡尋仙問道，但這傳聞也太過荒謬了。
他是不是神仙轉世，難道大娘娘您還看不出來么？”
“哀家覺得還真有幾分可能。
李卿家的身子一直都是由宮中太醫(yī)打理。
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卻被這小子給看了出來，不是神仙手段又是什么？”
曹佾沒想到問題的根節(jié)會在這里。
要是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嚇唬李迪了！
平白招惹因果不說，還暴露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心中憋著一口氣的曹佾，越想越氣憤。
直接在那群大臣中找起了王曾的身影。
卻發(fā)現(xiàn)他正和一個身著華服的老帥哥站在了一起。
此人氣度非凡，一身的氣度連趙禎這個皇帝都略有不如。
曹佾本來是想用眼神與王曾進行一場激烈的交戰(zhàn)。
沒想到卻被此人給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王曾自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注視，嘴角微微上揚。
似乎是在向曹佾宣戰(zhàn)一般。
“大娘娘，小子聽聞王相公學究天人，這神仙轉世之說，不若由讓他評判一二如何？”
曹佾可不相信劉娥真對流言的來源一無所知。
要知道這大宋的當權者可惜命的緊。
汴梁城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皇城司都會查的清清楚楚。
而且自真宗在位時，皇城司就把控在劉娥的手中。
曹佾甚至懷疑，流言會演變成如今這樣，里面還有皇城司的一份功勞。
但曹佾將問題拋給王曾這招顯然是玩脫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王曾此時一臉的坦蕩，但劉娥看他的眼神中卻帶著幾分芥蒂。
“回圣人的話。
神仙之事自然是有的，我朝太祖更是得陳摶老祖的幫助才能問鼎天下?！?】
但下官覺得曹家大郎并非什么神仙轉世。
只不過是聰慧過人，小小年紀就習得一手好醫(yī)術罷了?！?p> 曹佾沒想到王曾會幫他開脫。
難道這老小子是不想將自己得罪的太慘？
不過從呂夷簡與王曾兩人對劉娥的稱呼就不難看出，王曾更識時務一些。
大宋敬稱皇帝為官家，而敬稱太后或皇后為圣人。
呂夷簡用‘大娘娘’來稱呼劉娥，雖然更顯親近，卻難免遭人非議。
畢竟朝堂諸公中大部分人都和劉娥處在對立面。
而王曾用‘圣人’來稱呼，既不逾越還巧妙的和劉娥劃清了界限。
先不說效果如何，單是博得趙禎的好感這點來說就穩(wěn)賺不虧。
劉娥似乎也習慣了王曾的疏離，淡淡的開口道：“王愛卿，按你的意思是說曹家大郎醫(yī)術過人了？”
“沒錯，這小子只是通過‘望聞問切’中的望，就能看出李相公的病癥。
這醫(yī)術，怕是只有遼東的神醫(yī)直魯古【2】才能做到吧？”
曹佾聞言再一次震撼了。
作為一個學中醫(yī)的，他當然知道王曾口中的直魯古是何許人也。
后世流傳甚廣的《脈訣》，就是這位遼太宗時期名醫(yī)編撰的。
曹佾雖然受過系統(tǒng)的教學，但他還沒臉大到敢和神醫(yī)相比的地步。
“王相公說笑了...
小子上次只是僥幸.
要是您繼續(xù)捧殺，以后我不再在人前賣弄醫(yī)術就是了?！?p> 王曾聽到這話，笑著對他點了點頭。
倒是劉娥來了興趣道：“曹家大郎，你既然擅長望氣之術，可否給當場給哀家看看？”
曹佾被劉娥這波騷操作給整懵了。
不過一想到她也是為了轉移朝臣的注意，替趙禎解圍，也就釋然了。
這劉娥是明道二年病逝的，仔細算算也就只有五年多的光景。
再加上她六十歲的高齡，自然有著一身的病痛。
曹佾雖然剛說了不賣弄醫(yī)術，但卻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萬一要是討得劉娥的歡心，讓她幫自己解除婚約，那可就賺到了。
“圣人是否經(jīng)常夜里胸悶盜汗，甚至咳嗽或大笑時會有些許尿液漏出？”
因為沒有診脈，所以曹佾選擇了些女性老年病的特征來說。
果然，起先還不怎么在意的劉娥，在聽到這些話后，看他的神色居然變成了忌憚。
曹佾可不想弄巧成拙，急忙解釋道：“圣人的這些病癥，皆是因歲月無情所致。
讓宮中御醫(yī)開些調理身體的藥膳，再適當?shù)腻憻捫菹?，病癥自然可以得到緩解?！?p> 劉娥聽他這么說，一絲遺憾轉瞬即逝。
倒是服侍在旁的郭槐冷聲道：“曹家大郎，可有根治的法子？
如你真調理好了大娘娘的身子，好處少不了你的?！?p> “郭內侍說笑了。
小子只是看過幾本醫(yī)術，并非是真的郎中。
宮中任職的御醫(yī)更都是岐黃大家，哪輪得到小子賣弄？”
“你錯了！
他們日日給哀家請脈，都說哀家身體安康。
明明你說的那些病癥哀家皆有，卻無一人診出。”
這些御醫(yī)也太茍了吧？
雖然他能理解御醫(yī)們在擔心什么。
但這些可都是最淺顯的病癥，整個太醫(yī)院連個說真話的人都沒有？
“曹家大郎，走近些給哀家診診脈?！?p> 曹佾聞言，有些為難的搖頭道：“圣人，小...小子不會懸絲診脈...”
要是電視劇里演的沒錯，給后宮診脈妃嬪診脈時為了避嫌，都需用到懸絲診脈這項神技。
相傳最先是由藥王孫思邈給長孫皇后治病時使用。
之后歷朝歷代的太醫(yī)更是將這項技術作為評判醫(yī)官品級的標準。
“呵呵，你一個還未及冠的小娃娃哪需要避嫌！
也就是讓你幫我看看是否其他隱疾，并沒有想害你的心思。”
曹佾見劉娥這話說的敞亮，也就放下了些許戒備。
不過這站著診脈能準么？
好在她也及時想通了這點，帶著曹佾往大殿內走去。
劉娥的內殿與曹佾想象的大為不同。
雖然搭理的干凈整潔，卻無半點奢華的氣息。
即使與他屋中的陳設相比，也是大有不如。
難怪是會被后世評價為“有呂武之才，無呂武之惡”的女人。
但曹佾才一為劉娥診脈，就被嚇出了一身汗來。
因為...
小武叔
【1】關于陳摶老祖的這個傳說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百度下《趙匡胤輸華山》，很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