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短信的劉曉東,立馬覺察到危險的氣息,趕緊給小李發(fā)了條短信,“對方心性生變,小心。”
發(fā)完短信后,分處一二棟樓道的劉曉東和小李均提高了警惕性,小心翼翼的向樓上亮燈的幾戶摸索去了。
曲建單在里屋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戴上口罩,挎著包正準備出門。
還是不放心的踱了回來,“小徐,對不住了!”
“咔”的一聲,徐陽被他擊暈了過去。
出了404室的曲建單徑直往樓頂去了。
剛悄聲摸至第一間亮燈住戶的劉曉東,緊緊貼著外門,悉耳聽了起來。
“多少?”
“才發(fā)了四千多?”
“你說你這個月加了多少班?有二十天吧?”
“哪天晚上不是加班到十一點后!”
“才發(fā)四千多的工資?”
“你們單位老板要飯出身的?”
屋內(nèi)女主人的訓(xùn)斥聲很大,似是因為工資的問題,埋怨開來。
但始終不見男主人反駁的聲音,只默默受著了單位和愛人的氣。
第一間亮燈住戶被排除后,劉曉東點著腳尖,順著2樓的樓梯正往3樓去。
忽然聽見樓上異樣,有腳步聲。
從聲音判斷,那人也很小心,盡量將腳底的聲音放低,現(xiàn)下傳出的腳步聲,是急促式大步上樓所致。
劉曉東借著微弱的光線,順著樓梯井向上張望了一眼。
對方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思忖片刻,他也跟著上去了。
一分鐘后,出現(xiàn)在樓頂?shù)膭詵|環(huán)視著大水箱和太陽能熱水器,將外套脫了下來。
貓著身子,一步一步往前探。
剛藏至大水箱后的曲建單向入口處瞄了一眼,見來人是劉曉東,將腰間的運動挎包挪至背后。
手中的那把老舊大傘,已經(jīng)被他用根犧牲系緊了傘面和傘骨,反手攥著。
月光打在曲建單的臉上,表情很冷峻,無所畏懼的樣子。
劉曉東追上來,既是他早就預(yù)料到的,也是他等了很多年的交鋒。
大水箱正前方,靠近劉曉東的方向,是幾根粗大的通水管,因外表刷的黑色油漆,很不顯眼。
有著上百次抓捕經(jīng)驗的劉曉東,上下齊觀,跨過通水管便向大水槽的位置逼了過來。
抵近大水箱時,劉曉東快速一閃,身體剛好移至水箱的正側(cè)方,不偏不倚,水箱的三個面,剛好暴露在視野之內(nèi)。
正忖著大水箱背后無人的劉曉東,脖頸頓時被曲建單從身后勒住,老傘結(jié)結(jié)實實的卡住了他。
曲建單順勢再往后一拉,直勒的劉曉東仰著身子向后急退數(shù)步。
身體失了重心,自然無法快速做出反應(yīng),也就沒有反擊的力量和支點。
曲建單也是卯足了勁,一口氣將他勒至女兒墻墻角。
看那架勢,是明知自己身高體重不占優(yōu)的情況下,欲先發(fā)制人,且要一擊制勝。
“曲...曲建單!”
“徐陽呢!”
呼吸困難的劉曉東,依然關(guān)心著徐陽的安危。
曲建單沒有答話,雙手勒的更緊了。
具有十足經(jīng)驗的他,注意力絲毫沒被轉(zhuǎn)移。
見問話不奏效,劉曉東急中生智,借著身體要傾倒的力量,猛的向后蹬。
將曲建單死死的抵在女兒墻上。
曲建單的半個身子,立馬斜架在半空外。
二人此刻都是危險萬分,劉曉東被勒的滿臉紅脹,再尋不到辦法脫身,很可能就此窒息。
曲建單半個身子斜在外頭,稍有不慎,也會被劉曉東反抵上來的力量推下樓去。
“七年了!”
“案子已經(jīng)定了性,你還是要將它翻出來!”
“劉警官,今天就算我曲建單死,你也活不成!”
“也得陪著我下去!”
關(guān)鍵時刻,人性使然,曲建單還是開了口。
或許,他不是為求生。
只因心里還有放不下的人和事。
劉曉東知道,只要抓住此刻,在言語上刺激到他,就能有脫身的機會和破綻。
“是曲新!”
“是你兒子...”
“是他要...他要把你翻出來?!?p> 果如其然,被激到的曲建單使盡全力勒了下去。
嘴里還大吼著,“小新不會的!”
“都是你們,你們死盯著不放!”
“你們不肯放過我們!”
剛摸至另一棟居民樓樓頂?shù)男±?,遠遠地望見纏斗在一起的二人,趕緊向樓下跑去。
“你不是要真相嗎!”
“今天就告訴你真相!”
“人是我殺的!那兩張照片,現(xiàn)場也是我營造的!都是我做的!”
“小新不過是偶然發(fā)現(xiàn)了我寄出的快遞?!?p> “否則他永遠都不知道當年的真相!”
“他如今這樣,也是你們害的!”
失控的曲建單不斷咆哮,一再強調(diào)是自己作的案。
二人都已經(jīng)耗了過半的力氣。
劉曉東畢竟年輕,再全力向后一蹬,抓著曲建單的雙手,背著他整個身體向前摔去。
將曲建單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在地上。
幸是身背著裝了衣服的運動挎包,否則他的身體哪里吃的消。
二人,一個躺在地上掙扎,一個蹲在地上大喘。
趕上來的警察小李看著眼前的一幕,正準備沖上去將曲建單就地按住。
卻被偷偷摸上來的曲新以麻繩打的結(jié)扣勾住。
同樣是脖頸的位置,他猛的一拽。
猝不及防的小李,一個大踉蹌掙在地上,繩子的那頭,已經(jīng)被曲新系在了防火門門栓上。
“咋又回來了?”
“走!”
“爹讓你趕緊走!”
與剛起身的劉曉東一樣,曲建單也是始料不及,怨恨的沖曲新大喊數(shù)聲。
滿臉心疼狀的曲新跑向父親,一把扶住。
“爹!”
“咱殺了這警察!”
話音才落,曲新從懷里取出一把匕首,指向劉曉東。
這是曲建單不曾想到的。
兒子從未如此怨怒,也從未如此心狠,此刻倒為了自己,碌碌無為的父親,不是很稱職的父親,起了殺警的歹念。
緩過些的劉曉東直起身子,向二人的方向前進了數(shù)步,已經(jīng)拉開搏斗的架勢。
“你走!”
“拿著,走!”
“去找那個女娃娃,能走多遠走多遠!”
曲建單一把將匕首奪了過去,那把舊傘也塞去了曲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