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又四分之三章 戰(zhàn)在眉睫

　　<海文星上空，本地時間10:34，尼米西斯號的酒吧…>

　　“所以你是這么計劃的…”

　　七八個閑適的幽魂安靜地三兩聚集在各自的座位上，而凱爾和史蒂夫則是坐在了吧臺前。

　　一人手中端著一杯雞尾酒，開口提問的是史蒂夫。

　　“帶著整個叛軍去和之前還通緝他們，打得你死我活的帝國軍隊合作，”盯著吧臺嶄新的桌面，史蒂夫摸了摸上唇濃密的胡子，“我可不覺得會順利——就連戰(zhàn)地豪豬（war pigs）們恐怕都會想要撕毀雇傭合約的。”

　　戰(zhàn)地豪豬，或者說“好戰(zhàn)者”的雇傭兵小隊，與泰倫帝國的元首阿克圖洛斯·蒙斯克之間有著私人仇怨，曾經被大帝親自策劃監(jiān)督的“地獄犬項目（project Cerberus）”和“黑石項目（Project Blackstone）”坑得很慘。

　　而吉姆·雷諾和他的游騎兵們，與帝國皇帝之間的多年仇讎更是不需言說。

　　那是一種涉及到階級之間固有矛盾的對立，帝國皇帝的鐵腕強權與自私無情注定了兩者之間絕對無法共存。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凱爾對雷諾和游騎兵們飽含著同情，但同時也對這種“反叛”感到悲哀和無奈。

　　但是事已至此，他必須要做的事情已經非常明確。

　　推動這種聯(lián)合，推動游騎兵領袖吉姆·雷諾與帝國皇儲瓦倫里安·蒙斯克的聯(lián)盟，以突入的方式將查爾，最重要的是位于這顆星球上面的刀鋒女皇凱瑞甘拿下。

　　哪怕是以尸山血海的代價。

　　“不管他們如何評價我，教授…”

　　皺起了眉，凱爾金色的雙瞳緊緊地盯著吧臺的桌面。

　　“事情已經發(fā)生了——而且我保證，這些都是好事…除了接下來我們必須要面對的那些戰(zhàn)斗?！?p>　　“哼?！?p>　　老教授淡然地輕笑出聲，喝了一口自己的酒，然后稍微用力地拍了拍凱爾的肩膀。

　　“我當然知道，孩子！”

　　微微側過頭，凱爾轉過視線，默然地看著史蒂夫。

　　“你的兄弟是那個小王子，游騎兵又和我們實質上唇齒相依…我不懂什么預言，但是現(xiàn)在的形式我們擁有優(yōu)勢，而且更重要的是…”

　　老人煞有介事地頓了頓，雙目閃爍地凝視著凱爾的雙眼。

　　“我相信你！我們都相信你，孩子——這些永遠不開口說話的家伙們，被你從怪物海中拯救出來的人們！”

　　微微張嘴，凱爾的雙唇和他的內心一樣顫抖著，卻并沒有說一個字。

　　深吸了一口氣，他認真地睜大了眼睛，對老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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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鐘后，尼米西斯號的艦橋中…>

　　“這就是我曾經跟你說過的，幼弟?！?p>　　身披棕色大衣的凱爾叼著煙，抱著胳膊佇立在艦橋側面的落地窗前，托許隨著一陣紅色的熒光在他的身后顯形，走到了他的右側。

　　“第九區(qū)（Sector 9）可怕的秘密…你家的老頭子做的非常好，圖姆（Toom）最后的遺產已經完全安置在了這艘戰(zhàn)艦中…而且比他活著的時候更為出色！”

　　的的確確，從兩人現(xiàn)在的位置向窗外眺望，海文星上的哥倫布市正在生機盎然地運轉，擴張，民用的車輛往來不絕地行駛在街道中。

　　然而從地表向著他們的方向望去，卻只是空無一物的晴朗藍天。

　　尼米西斯號，這艘巨大的戰(zhàn)列巡洋艦，以幽魂的幽能作為驅動能源，消去了外形，熱量散發(fā)和聲音，整艘戰(zhàn)艦完美地隱形了。

　　這項曾經的最高級別保密科技，曾經由托許的戀人凱西的父親主導，而后又因為戰(zhàn)亂而失落。

　　然而托許卻仍舊保留了它的資料和信息，借由史蒂夫和斯臺特曼兩人的努力，使得它得以重見天日，以“米德加德系統(tǒng)”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凱爾的尼米西斯號上。

　　“十六名幽魂的持續(xù)供能，足以讓這艘巨型戰(zhàn)艦隱形長達一個小時之久…當然，你也不需要擔心他們，這不會很疼的…暫時?！?p>　　托許隨著凱爾的視線眺望著遠方群山彼岸的天空，抽出腰間的骨質雕文蝴蝶刀轉了兩圈。

　　“...非常好?！?p>　　擴散開幽能感知檢查了位于動力室中的屬下們，凱爾雙目中金色的光霧散去，轉身向著背后艦橋中央的星圖走去，按下了一個按鈕。

　　黎明之光的基地側面的兩個軍事星港中，地下工程機庫的兩座巨大的地面金屬大門相對打開，兩艘?guī)в忻黠@尤摩揚設計風格的戰(zhàn)列巡航艦隨著噴射出的火焰緩緩飄起，在地面基地作戰(zhàn)人員有條不紊的指揮下與不遠處哥倫布市市民們驚訝的目光中飛向了天空。

　　“尼祿號和但丁號的準備也已經就緒?！?p>　　托許收起了蝴蝶刀，乳白色的雙目左右看了看窗外還在爬升高度的兩艘戰(zhàn)巡艦。

　　這是黎明之光在海文星上獨立制造的兩艘米諾陶級戰(zhàn)巡艦，由于時間和資源的緊張，他們并沒有時間在已有的完善設計上進行大規(guī)模的改良。

　　而這些，也就基本上是凱爾全部的家底了。

　　“嗯?！?p>　　凱爾瞥了一眼托許，點了點頭，隨后，他的雙目中再度溢出金色的霧絲。

　　“黎明之光的戰(zhàn)士們！”

　　腦中回蕩著凱爾的聲音，所有的幽魂以及基地中天堂之魔的傭兵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天空。

　　“大戰(zhàn)將至！我們將一舉終結刀鋒女皇，以及她蹂躪整個克普魯星區(qū)的邪惡野心！”

　　“團結一致，我們無堅不摧！”

　　“為了黎明的到來！點亮我們最黑暗的時刻！”

　　一陣陣的歡呼和掌聲響起，尼米西斯號隨著米德加德系統(tǒng)的撤去而顯出了身形，密密麻麻的運輸艦們從三艘戰(zhàn)巡艦的機庫中飛向了地表。

　　繪著黎明之光與UED徽記的佩加索斯號從主基地的星港中緩緩起飛，四艘巨大艦體遮蔽了哥倫布市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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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小時后，克普魯星區(qū)的邊緣，西格瑪象限（sigma quadrant），阿提亞斯星系（Atrias System）的外部宇宙空間中…>

　　“真是夠老遠的，年輕人（junior）…”

　　海伯利昂號的艦橋中，詹姆斯·雷諾大大咧咧地對著面前通訊器屏幕里的瓦倫里安攤了攤手，同時在話音剛落悄悄地瞥了一眼身旁翻著白眼，抱著胳膊用食指轉著劉海頭發(fā)的凱爾，發(fā)出了一點若有若無的哼聲。

　　在經歷了一陣無聲而冷漠，帶著詰責和反感的“歡迎儀式”之后，凱爾帶著伊芙終于又一次地回到了海伯利昂號的艦橋中。

　　除了一貫吊兒郎當，目空一切，仿佛什么都無所謂的泰克斯之外，這艘船上所有的人對于他們的態(tài)度都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卡琴斯基，安娜貝拉，斯旺等人在通道區(qū)沉默的凝視，還有麥特·霍納銳利的目光，都讓凱爾感到格外的別扭。

　　整艘海伯利昂號，或者說是整個游騎兵們現(xiàn)在就像是一只滿載的火藥桶，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觸動那緊張的空氣，杜絕生成任何一絲的火星。

　　此時此刻的這一秒鐘，海伯利昂號的艦橋中，吉姆·雷諾神色復雜地盯著通訊器屏幕里的瓦倫里安；瓦倫里安微笑著看著吉姆，同時瞥了一眼吉姆身后的凱爾；凱爾用手指玩轉著頭發(fā)，裝傻似的看著天花板上的金屬接縫；伊芙警惕地背對著凱爾，凝視著星圖邊的霍納；霍納抿著嘴，不悅而心事沉重地看著艦橋窗外漂浮著的二十余艘帝國戰(zhàn)艦；至于泰克斯，則是有些無聊地張卡大嘴，打了個哈欠。

　　“神器就在這里，”屏幕中的瓦倫里安開口打破了尷尬的沉默，“根據莫比斯基金會得到的情報，薩爾那加神器的最后一個碎片就在我們的面前——一艘薩爾那加世界船（worldship）的核心部位?！?p>　　通訊熒幕和星圖上方懸浮著的電子屏幕里同時浮現(xiàn)出了一座神廟的影像。

　　以及繁多的，數以千計的，守衛(wèi)神廟在四周的黑紅色星靈。

　　“不幸的是，一座撕裂立場被啟動在了神廟的周圍?！?p>　　瓦倫里安的聲音再度響起。

　　“然而幸運的是，我們的米諾陶級戰(zhàn)巡艦自身的防御力場足以抵抗它的撕裂…雖然只是暫時的…”

　　“更為幸運的是…”

　　雷諾身后的凱爾突然開口接下了瓦倫里安的話茬，吸引了除了伊芙之外所有人的目光。

　　“...更為幸運的是，我們的士兵們先前配發(fā)的護盾生成裝置，已經借由斯臺特曼從我們的星靈朋友那里得到的零件樣本進行了改良，現(xiàn)在我們的戰(zhàn)士們已經可以完全適應，免疫那些力場的撕裂影響…在沒有遭到攻擊的情況下?！?p>　　“等一下！”

　　雷諾突然有些激動地轉向了凱爾，伸出一根食指捅著他的心口。

　　“我說為什么斯臺特曼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原來他去了你的星球也沒有打聲招呼…”

　　“‘我們的’星球，詹姆斯，”凱爾在吃痛之下訕笑著舉起手后退了半步，“‘我們的’星球，詹姆斯…還有他和咱們的三艘科學船，在適當的情況下完全可以給艦隊…”

　　“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在瞞著我！小子！我發(fā)誓要是還有什么骯臟的秘密，我會把你…”

　　雷諾憤怒地瞪著凱爾，而凱爾則是尷尬地眨著眼睛，同時攥住了身邊伊芙的手腕。

　　“沒有了，一點都沒了，詹姆斯，我保證…尤利你為什么只是看著！說點什么！”

　　凱爾向著通訊屏幕中無助地咆哮著，瓦倫里安卻只是很有趣似的壞笑著攤了攤手。

　　“我沒有任何能說的，維塔利，”瓦倫里安在凱爾的怒視下攤了攤手，“帶來整支艦隊為你們壓陣已經是我所能做的全部了…原本這些都是你們雇傭兵的任務?！?p>　　“哦吼，把那些王八蛋話都收起來，孩子！”

　　出人意料的是，一身藍色機甲的泰克斯邁步向前走向了通訊屏幕，伸出大手推開了攔路的雷諾和凱爾，然后兇戾地一拳砸在了通訊臺上。

　　“滋滋滋…”

　　屏幕中瓦倫里安的臉隨著灰黑色的閃動而模糊扭曲了兩三秒鐘，不過他并沒有被嚇唬到。

　　“錢…一個信用點的錢都不能少…小王子！一個點也不行，否則我就打爛你兩面三刀的小弟弟那張漂亮的臉蛋！”

　　“我他媽…這跟我他媽的有什么關系！”

　　凱爾愕然地轉向了泰克斯，污言穢語絲毫沒有任何風度地破口而出。

　　“...如果你關心的是這個，我會以王儲的身份保證你，沒有任何問題?！?p>　　瓦倫里安板著臉，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隨后開口清楚地說道。

　　“準備好就出發(fā)吧…我們會隨時準備好為你們提供必要的增援，祝你們好運，吉姆！”

　　撇了撇神色無奈的雷諾和他身邊怒視著泰克斯的凱爾，瓦倫里安果斷地切斷了通訊用的屏幕。

　　“很好，好得很，”被海伯利昂號的家人們冷眼相對，心中早就極度不爽的凱爾用力拉了拉大衣的領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泰克斯“你別想要回你的奧丁了，老混蛋，就像個陸戰(zhàn)隊員一樣下去戰(zhàn)斗吧！”

　　“吶，別開玩笑了，孩子?！?p>　　出乎意料的是，泰克斯先前的一臉狠戾在一秒鐘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咧開大嘴眉開眼笑地一巴掌拍在了凱爾的后背上。

　　“你和吉米之間的那點小矛盾只能讓老泰克斯想一個…理想的辦法，來化解，不是嗎？你不會真的以為老泰克斯也想要處處針對你吧，孩子…現(xiàn)在讓我去你的船上，和我的大狗好好親熱一番吧?！?p>　　穿著藍色動力裝甲的大個子豪放地擺了擺手，無視著身邊所有人的目光自顧自地走出了艦橋的大門。

　　“...他到底是聰明還是傻？”

　　凱爾面色微紅，懊惱地喘著粗氣，抬手指著泰克斯的背影看著雷諾。

　　“好吧...關于這個我只能說——分情況吧?！?p>　　皺著眉對凱爾玩味地挑了挑眉梢，雷諾微微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