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停在姜家門口，人丁蕭條的圍欄內(nèi)倒還是昔日干凈整潔的模樣，林媽打理著這個沒有主人居住的姜家，一刻也沒有怠慢，一如既往的井井有條。
揉了揉臉頰，墨聞裂開一個笑臉，按響了門鈴，2分鐘后，林媽和小蘭急匆匆的從里面趕出來。
“小姐……小姐……”遠(yuǎn)遠(yuǎn)的小蘭就迫不及待招手?！靶〗隳阍趺椿貋砝玻俊甭曇衾飱A帶著難以言表的興奮。
“小姐?！绷謰尞吂М吘吹睦_門。
“林媽，小蘭，嘿嘿…”墨聞?wù)０椭笱劬?，睫毛忽閃萌動，俏皮可愛，盡管極力表現(xiàn)的很愉悅一般，也掩不住林媽心疼的眼神。
“小姐怎么瘦成這樣了……”看著昔日古靈精怪紅潤美好的小姐，如今骨瘦如柴面色肌黃。林媽心疼。
“沒有啦林媽，我在減肥呢?！辨倚χ熘謰尩母觳?，和小蘭一左一右的往里走著。
“小姐小姐，小蘭好想你了?！闭f著說著，剛剛還咧個嘴傻笑的小蘭豆大的眼淚就開始掉。
“我也想你呀…哎呀，哭什么……”
“小姐都瘦成這樣了，挽著渾身都是骨頭了…嗚嗚嗚嗚…”墨聞用衣袖替小蘭抹了把眼淚可不敢再接她的話了，小蘭這丫頭一哭起來就沒完，從小就是這樣。
“林媽，晚上吃啥好吃的？”也沒打招呼直接就回來的墨聞，松開挽著林媽的手興沖沖的朝餐廳走去。
“哎小…………”姐字還沒來得及叫出口，墨聞已經(jīng)呆愣在餐廳門口。
“……你們…平時就吃這些？”用手指指碗里的咸菜，鍋里咕嚕咕嚕冒著的白粥，墨聞瞬間冷淡下來的外表看不出是喜是怒。
“啊這……這天熱……吃點清粥小菜去火…”林媽支唔到，小蘭也沒再哭了，縮在一邊低著頭。
“小蘭！你說！”被點名的小蘭哆嗦了一下，好似做錯了什么大事。
“小……小…小姐……”一邊繳著手指，一邊望向低著頭的林媽，小蘭也不知該說不該說，比林媽更吱唔了。
“快說！”雙手抱胸，墨聞一臉冷峻，眼神犀利到小蘭不敢抬頭。
“自…自從老爺過世……就就…就沒再發(fā)放過月薪了……大…大家都走了……就…就剩我和林媽……”小蘭支支吾吾頭也不敢抬，實話實說著。
墨聞臉色漸漸軟下來，露出悲傷的表情，就剩小蘭和林媽了？偌大的姜家，如今已經(jīng)落的只剩下她們3個人了嗎？外公的一生心血，看著眼前一切都沒變卻又好像都變了的姜家，墨聞心酸的感覺涌上心頭鼻尖一酸。
“你們呢？怎么不走？”吸了吸鼻子，墨聞柔聲道。
“小姐還在，姜家就不會倒，我林婆子不走，這里也是我林婆子的家?！绷謰屘痤^眼神堅定，睜睜的看著墨聞，好似發(fā)什么驚天誓言。
“我…我也是！”小蘭這下抬起了頭，也堅定著說。
“這么久你們怎么不和我說…”墨聞軟下來，走到餐桌旁拿起粥碗。
“小姐，別吃這個，林媽重新給小姐做好吃的?！闭f著林媽上前試圖拿走墨聞的碗筷，被墨聞緊緊抓在手里。
小蘭看在眼里，主仆有別，盡管是今日如此落敗的姜家，也沒能改變她從小就刻在腦子里的記憶，小姐永遠(yuǎn)都是小姐?！靶〗恪?p> “沒事。一起吃吧?！蹦剨A起咸菜就往嘴里送，齁咸的味道讓她嗆了一下，馬上就咽下去。
林媽站在一邊遲遲不動，眼眶濕紅，姜老爺子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小公主啊，在他剛剛過世的日子里，就成了這般模樣。
“坐下來吃啊小蘭！林媽！”墨聞示意她們坐下來一起吃?！澳銈兤綍r不都也吃這些嗎？一起吃吧！”墨聞笑笑，舀起一勺粥。
“……”
“…………”
主仆三人坐上了同一張餐桌，偌大的廚房連著餐廳，也連上了主仆三人的心吧。
吃完飯，林媽在收拾碗筷，小蘭已經(jīng)去收拾墨聞的房間了，坐在外公的茶臺前，外公往日就愛坐在那里喝喝茶聽聽?wèi)?，墨聞起身打開留聲機，戲曲聲聲入耳，好似看到外公還坐在那里喝茶，好似看到自己調(diào)皮的也和外公討一杯茶喝喝。一起都好似在昨天。
坐在外公坐的位置上，墨聞學(xué)著外公的樣子蒸茶品茶。思緒開始飄遠(yuǎn)。
不知不覺腦子里開始回蕩燕嵩齊和她說過的那些話。
3000萬訂單無主…
到底是為什么？從嫁給燕嵩齊短短一個月，整個姜家出了這么多爛攤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他燕嵩齊搞出來的，可是又都是他燕嵩齊擺平的，到底是為什么？完全可以跳過她墨聞，燕嵩齊的勢力一樣可以搞垮任何他想搞垮的人或事，為什么一定要讓她墨聞陪著，要讓她明知事情如何發(fā)生，卻又無能為力挽回，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低頭，讓她親眼看到姜家支離破碎，疼愛她的外公撒手人寰。
越想頭越痛，燕嵩齊的臉不停的出現(xiàn)在腦子里，墨聞甩甩頭還是能想到燕嵩齊冷漠的眼神，好似透過這層冷漠，要讓她萬劫不復(fù)。
“小姐，洗澡水放好了！”小蘭拿著托盤，托盤里放著一些香精，從轉(zhuǎn)角樓梯下來。
“好。”墨聞?wù)酒鹕韥?，捏了捏太陽穴，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雞蛋碰不了石頭，她沒有任何可以力搏燕嵩齊的東西，如果他真的只是想看到姜家破敗不堪抑或是消失，那么他做到了。
“林媽，這張卡給你?！蹦勆蠘乔?，掏出一張銀行卡交給林媽，里面有20萬，并不多，但足以讓她和小蘭偶爾吃點好的，不用總吃一些清粥咸菜?！懊艽a是我的生日。”
林媽沒有接過銀行卡，皺著眉頭?！靶〗悴挥眠@樣…”林媽明白小姐的意思。
“快拿著！”順手塞給了林媽，墨聞就上樓去了。留下林媽拿著銀行卡站在樓梯口，又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