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小姐……”小蘭一路著急忙慌小跑進(jìn)來,墨聞?wù)诳醋罱膫}庫出納統(tǒng)計,低著頭把一杯清茶往嘴里遞。
“怎么了小蘭?慌慌張張的?!碧ь^看了小蘭一眼,又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本子。
“小姐,燕先生來了。”
他怎么來了?一連十幾天燕嵩齊都沒找過墨聞,一度還讓墨聞覺得他大忙人燕總裁,不可能還記得起她墨聞是誰了。
“奧,讓他進(jìn)來。”小蘭得了話,就轉(zhuǎn)身往門口跑去,墨聞放下手里的本子,墨聞?wù)酒鹕頁瘟藫涡淇?,粉黛未施素麗干凈的模樣,頭發(fā)隨意的挽成一個丸子,碎發(fā)就那樣飄在額前耳邊,有風(fēng)拂進(jìn)來,漾開墨聞的裙擺,步步生蓮。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姜家門外,燕嵩齊邁著長腿阿恒跟在身側(cè),小蘭走在前面,幾乎是小跑才能勉強為這兩位長腿怪物帶路。
“燕總,好久不見?!币贿M(jìn)大堂就看到墨聞不緊不慢的正在泡茶,聽見他們進(jìn)門的聲音,這才抬起頭瞟向小蘭,示意小蘭可以下去了。
燕嵩齊頭也沒回一個微微抬手,阿恒識相的也退到了院子里。
“挺悠閑的嘛墨聞,還有閑情雅致品茶?!毖噌札R兩步邁做一步,放松的一屁股坐在茶桌對面的沙發(fā)里,雙手放在腦后向后仰躺,翹起了二郎腿。
“拖您的福?!蹦剬⒁槐莺玫牟杷f在燕嵩齊面前,放下茶具坐直了身體,與燕嵩齊四目相對。
“怎么?是什么風(fēng)把燕總裁吹到了我這小小寒舍?”眼底的嘲弄勾的燕嵩齊有些厭惡,他討厭她這樣的眼神,像是不畏懼他,又像是看不上他。
燕嵩齊用指腹摸了摸袖口上的紐扣,“來看看你找到朱老板了沒有?!陛p蔑的口氣。
“沒有。”墨聞猜測,燕嵩齊一定是來兌現(xiàn)當(dāng)時李管家對她說的話的,每天的報紙她不是沒看,她不傻,知道燕嵩齊為什么著急讓她離開燕宅,只不過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她在醫(yī)院見過又在報紙上見過了的女人,燕嵩齊愿意承認(rèn)的女人。至少是沒有排斥的壓住報紙的胡謅。不然以他燕嵩齊的能力,哪一家敢這樣報導(dǎo)。
“燕總認(rèn)識這個朱老板嗎?”提到這個人墨聞眼神清澈了起來,沒有了剛才的冷漠抗拒,這么大的訂單,她沒在燕宅的這十幾天,沒有一天不在查,可就是找不到,查完了所有關(guān)系也完全找不到朱老板這個人,這個人就好像是憑空捏造出來的,然后突然又消失了。無從下手。
“認(rèn)識?!毖噌札R盯著墨聞的臉,好像要盯出一個洞,好像一匹餓狼在看一塊肉,毫不掩飾。“這幾天有沒有聽我的話?”
當(dāng)然聽了,墨聞心里想,不聽的話早就去威脅他了,他不把朱老板交出來,她就去范盈盈面前晃,給他惹盡麻煩??赡菢又粫萍绷怂勗谒劾?,連螞蟻都算不上,怎么扳倒大象?她只能聽他的話,然后等。
“當(dāng)然,我還等著燕總真能像李管家說的那樣幫我找找這個朱老板呢?”眸子里閃著天真的光,她這種古靈精怪的勁,讓燕嵩齊覺得她像是自己養(yǎng)的寵物,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靈動活現(xiàn),和手下辦事畢恭畢敬的人都不一樣。
燕嵩齊當(dāng)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她照他的話做了沒再踏進(jìn)燕宅,燕嵩齊故意在天臺被狗仔拍到的錯位接吻范盈盈,她墨聞肯定是看到了的,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些她墨聞都知道,卻一個字都沒問,一心想著怎么救救姜氏的破爛工廠,這讓燕嵩齊有點莫名不爽。
“憑什么幫你?你會給我什么好處?你要知道,沒有好處的買賣,我燕嵩齊可不做?!币粫r被燕嵩齊氣的語塞,這不是他自己說的嘛,讓她要想工廠訂單有著落就趕緊離開燕宅,她馬不停蹄的照做了,這個無賴!??!
“全部利潤,全部利潤都給你!我只要成本?!毖噌札R有點震驚,這個利潤可是非??捎^的,他是沒想到墨聞會這樣補救,他以為墨聞會撒潑變臉,指著他的鼻子質(zhì)問他,一切不都是他答應(yīng)好的嗎,他沒想到墨聞不吭不響不反抗,他有種被獵物擺了一道的感覺,很明顯,這個好處他燕嵩齊沒法拒絕。
“墨小姐好氣量!爽快人!”只一瞬的,燕嵩齊的心好像又被墨聞撞動了,她聰慧果敢理智敏銳,她總能不經(jīng)意讓燕嵩齊對她另眼相看,她不似其他女人,只懂得趨炎附勢撒嬌賣萌,她能屈能伸,撬不動的大樹她有自知之明。
“多謝燕總,祝我們合作愉快!”墨聞捏著茶杯,往嘴里細(xì)細(xì)的抿了一口。
墨聞從外衣內(nèi)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禮盒,放在燕嵩齊面前,“這是什么?”燕嵩齊不解,難道墨聞這是送他結(jié)婚戒指了?不然這么小的禮盒能裝什么?但他也只是問,卻沒伸手去拿。
“燕總的東西,當(dāng)然要還給燕總!”墨聞?wù)f的神秘,既然是他自己的東西,他能有什么東西會在墨聞手里?雖然領(lǐng)證,但并沒有購買過任何結(jié)婚戒指,這能是什么東西?墨聞想給他帶上婚戒了?心里這樣想著,燕嵩齊還是沒動,也沒說話,靜靜的。
“打開看看!”墨聞一臉期待的模樣,嘴巴開合,唇紅齒白,睫毛忽閃忽閃的,靈動生氣。
燕嵩齊伸出手,拆開蝴蝶結(jié),打開盒子。
是一枚紐扣。
……一枚紐扣!燕嵩齊的腦子里閃出那日在半山別墅的酒會上,李芳菲弄濕了墨聞的衣裙,他去洗手間給她送去衣物發(fā)生的事情,他強吻了她,掙扎間扯掉了一顆紐扣,他是知道的,他只是不知道,墨聞居然收起了這顆扣子,而不是視而不見,或憤恨的扔進(jìn)垃圾桶。
這種感覺很奇妙,燕嵩齊緊繃的臉上有些寒霜在蔓延,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個女人在捅他的糗事,把那日他的落荒而逃明晃晃的放在了桌面上,甚至這個女人,眼底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