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久回想一番之前她傳授講解的《明日功》心法,就開始默默運功,頓時就見丹爐旋轉(zhuǎn)速度開始逐漸加快,越轉(zhuǎn)越快!
“喔喔!”
一個酷似雄雞打鳴的聲音忽然響起,聲傳整個內(nèi)天下。
循聲望去,只見那只由黃氣凝成的重明鳥,竟像變成了一只真的真靈重明似的,居然振翅而飛、昂首啼鳴。
緊接著虎嘯龍吟之聲接連響起,白虎嘯高天、黿鼉舞九首、玄武奮山足、蒼龍擺巨尾、鳳凰翔長空……
六座靈臺次第而活,各自翻騰呼嘯不止,朝著四面八方散開。
原本一派靜寂的內(nèi)天下,被這六只巨靈攪動,頓時烈風(fēng)紛起,處處狂飆卷蕩。
而且被六靈掠過的白霧,都變成了和它們自身同色,五色氣又紛紛爭搶著涌向丹爐。
其中蒼龍、白虎、重明、黿鼉四陽靈賦靈的元氣,都涌向丹爐上方一面,落在白色陽魚一半上,又迅速向中間那只黑色魚眼匯聚,就像水落巨窟一樣,毫無阻滯就落了進去。
進去的是青、白、黃、黑四色氣,再從丹爐下方的陽魚黑眼中出來,卻變成了一股灰色的混沌靈氣。
這混沌靈氣似乎很重,紛紛向下沉去,一直沉到極深處才漸漸停住,匯聚成一團。
而被鳳凰、玄武兩陰靈賦靈的赤、黑兩色元氣,則都涌向丹爐下方一面,落在黑色陰魚上,又匯聚灌入中間的白色魚眼里。
再從上方陰魚白眼中出來的時候,也變成了一股灰色的混沌靈氣。
這股混沌靈氣卻似乎極輕,一出來就徑直向著高空飄起,一直升到張為久視點以上,他看不到的地方。
張為久心知這就是所謂的煉化元氣為靈氣了,這一刻起,自己才算真正踏上了修仙之途,一時間心中竊喜不已。
再去看遠處的水云寒,她負手立于山巔,定定看著高速旋轉(zhuǎn)的丹爐。
蒼龍激蕩而來的一股青氣從她附近卷過,將她紫色的長發(fā)和衣袂掠起。
忽然,她盤腿坐下,掐了個手訣,緊接著就有青、赤、白、黃四個小光斑從她額頭閃出,向四周飛射。
四個光斑散開足夠的距離后,伴隨著一陣鳴嘯聲,各自發(fā)生幻化,瞬息間就變成了另外四大真靈。
青色光斑所變燭龍,是一條數(shù)百里長的青色巨蟒,盤旋舞動著,就向白霧深處的蒼龍游去。蟒首正中的巨大獨目精光四溢,不時吐出分叉的信子,上面燃燒著熊熊烈焰。
赤色光斑變成一只鶴頭、鴿頸、鵑身、鷹爪翅、雀尾的巨大朱雀,渾身赤羽,赤羽之上騰著赤炎!巨翅一扇,發(fā)出一聲鶴鳴,裹挾著赤炎,就向鳳凰撲去。
白色光斑變出的真靈龍頭、鹿角,麋身上披著龍鱗,身后甩著一條牛尾,足上生著馬蹄,自是麒麟,奔尋白虎。
黃光所變的應(yīng)龍外表酷似蒼龍,只是體格小了幾號,背上多出一對肉翅。而且蒼龍渾身青色,這個鱗爪之間卻流溢著土黃色光華。肉翅扇動,伴隨著一聲龍吟,迅如閃電就撲到了重明鳥附近纏斗起來。
張為久自身靈臺所化的六大真靈還能看出是五色氣凝成的,細看之下并不十分逼真。
但水云寒放出的這四大真靈,即便在張為久這雙常年作畫的眼睛里看來,也挑不出半點毛病,似乎就是真的。
而且盡管能感覺出來,這四大真靈都沒怎么使勁,但給元氣賦靈的速度,竟然和他的六大真靈相當(dāng),涌向丹爐的元氣頓時多了一倍。
可丹爐中的黑白兩只魚眼,依然像無底洞似的吞噬著元氣,來者不拒,似乎只覺不夠……
張為久行功一陣,感覺肚子越發(fā)餓了,心知修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停了下來。
頓時丹爐轉(zhuǎn)速驟減,隨著一陣鳴嘯,六大真靈從四面八方迅速歸位,漸漸的又靜了下來,變成了之前那一動不動的模樣。
水云寒放出的四大真靈,也重新變回光斑,飛回到了她識海中。
張為久視線落向極深處,灰色的混沌靈氣匯聚成了約足球場大小的一團。
山頭從遠處飛來,落在玄武背上,水云寒問道:“怎么就停了?”
張為久道:“先前開啟丹爐太累了,昏睡過去,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又直接進來了,如今太餓了,感覺渾身都在冒虛汗,我想先去吃點東西?!?p> “我看你是想偷懶吧。”水云寒道。
“我真是餓了,吃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姐姐你要不要吃點什么?”
水云寒搖頭笑道:“以我的修為,早就不用吃飯了,先前逗你玩呢。而且沉睡了幾萬年,也想嘗嘗人間煙火的滋味了?!?p> ……
張為久一睜開眼睛,就見勸書坐在旁邊,斜靠著床頭,正低頭呆呆看著自己,滿面愁容。
“醒了!”
勸書一個激靈,就坐直了身子。
聽硯坐在床邊一個凳子上,本來正手托腮發(fā)呆,也一下就蹦了起來。
張為久道:“我睡多久了?快弄點吃的來,我快餓死了?!?p> 勸書道:“你……你到底是怎么了?從昨天午后睡到今天午后,整整一天一夜,叫也叫不醒,大夫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來,人都被嚇死了?!?p> 她說著眼睛就紅了,抬手揉了揉,張為久這才看出來,她眼睛有些紅腫,顯然先前哭過。再看聽硯,也是差不多模樣。心知自己害她們緊張了,不禁有些愧疚。
他坐起身來,干笑道:“我昨日下午練功太累,就昏睡過去了,沒想到睡了這么久,害你們擔(dān)心了,真是抱歉?!?p> “那如今身上可還有什么不適?”勸書問道。
“沒有、挺好的,就是餓極了?!?p> “先吃點點心,聽硯,快去讓廚房送飯來?!?p> 勸書說著就下了床,一邊去找點心,一邊吩咐聽硯。
聽硯站在床邊,瞪著張為久,翻了個白眼,又氣鼓鼓的一跺腳,才轉(zhuǎn)頭出去了。剛一出門,喊聲就響了起來:“四郎醒了、餓了,傳飯?!?p> 一頓飯吃過,張為久只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坦,起身走到門外,烈日當(dāng)空,估計是下午兩三點鐘的樣子。
在院子里散步、曬曬太陽,順帶琢磨了一番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就進了書房,寫了個清單,讓勸書交代人盡快去照單采買。
就是水云寒開的丹方所需物料,張為久雖然不全知道,但其中不少也聽說過,想來不會難買。
勸書問要買藥材做什么,他說最近習(xí)武到了瓶頸,要配制些丹藥助修,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