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遠(yuǎn)在東院墻根蟒道準(zhǔn)備上墻的那條花蟒,頓時如同離弦之箭一般,一下子竄了過來。
沖進(jìn)綠霧。
仰頭張開血盆大口,鯨吸一般,整條蛇身一鼓一鼓的大口吸食空氣中的草霧。
看得杜奕直發(fā)愣。
“嘰嘰喳喳~”
“咕咕,咕咕~”
“啁啾,啁啾~”
而那些附近大樹上面,因?yàn)轵邅砼R而驚懼緘口的鳥雀,這時候都跟瘋了一般的沖進(jìn)綠霧。
在里面翻飛展翅沐浴,激昂鳴叫不已。
同時,也有一些綠霧在爆炸的沖擊波中,濺進(jìn)了廚房。
“~”
那吸進(jìn)鼻子的稀薄綠霧,就像是飽含的芥末粉。
沖得杜奕眼淚鼻涕長流。
然而,在這一刻,他這些年一直渾渾噩噩,如同蒙了一層塵沙的大腦。
頓時變得無比的敏銳而且清醒。
就如回到了當(dāng)年大學(xué)時期,那種倔強(qiáng),堅韌,沖動,狂妄,桀驁不馴的鋒利。
自從踏入社會,為了支持陳玲的學(xué)業(yè)和各種花費(fèi),為了給自己和陳玲努力拼搏出一個光明的未來。
他就被生活打斷了脊梁,低下了頭顱,彎曲了膝蓋。
然并卵,照樣無濟(jì)于事!
——
綠霧漸漸落地。
這條花蟒一連吸了十幾口,整整干掉了大約五分之一的綠霧。
直到綠霧在空氣中飄散稀釋到了看不到綠色,才停止了吸食。
望了望杜奕。
跟醉了酒一樣,身體東搖西晃的朝著院墻游去。
但是,它只是剛爬上了院墻,就策底趴窩。
蛇首掛在院墻里面,長長的身體掛在院墻外面和草叢里。
軟面條一樣一動不動。
“嘰嘰喳喳~”
“咕咕,咕咕~”
而那些暢飲了綠霧的鳥雀。
喜鵲,麻雀,翠鳥,烏鴉,魚鷹,白鷺,黃鸝,八哥,——
則是一只只興奮的亂飛亂叫,居然極其罕見的不怕這條花蟒的血脈壓制。
有的甚至落在大蛇的身上。
嘰嘰喳喳的又跳又叫。
大有喝高了的老鼠,要用它十五米大刀砍貓的豪邁。
——
綠霧消散。
“這可是好東西?。 ?p> 頓時精神百倍的杜奕,直覺感到自己這是撿到寶了。
看到袖子上面還有著一層細(xì)蒙蒙的淺綠,就忍不住把鼻子湊過去,使勁的嗅。
想再體驗(yàn)一下那種奇妙的感覺。
然而,這回卻再也聞不到絲毫的‘芥末沖腦’的味道了。
“難道還有時效?”
杜奕不禁滿臉失望,卻無意震驚的看到,他右手中指那一道深深的割痕,居然已經(jīng)全部結(jié)疤。
他好奇的用大拇指的指甲蓋搓了搓。
疤痕隨即離開皮膚。
露出下面白嫩的沒有一絲傷痕的手指肚。
“我~”
杜奕驚罵。
這也太神奇了吧!
“原來如此!”
看到這一幕,杜奕的心里有了一些隱隱約約的猜測。
感到慶幸又后怕。
毫無疑問,這種‘水’對動植物有著莫大的效用。
然而冒然吸收,自身身體的強(qiáng)度又達(dá)不到,就會像是被高壓氧氣管套著的氣球一樣。
“啪!”的一聲。
撐爆。
而這些爆碎粉末所形成的稀釋物,就成了一定時限內(nèi),動植物可以有限吸收的高級營養(yǎng)物質(zhì)。
那么在他墜入泉水的時候,可能那些吸血蝗都是因此而自爆。
運(yùn)氣的是在落水的時候,處于對未知液體的擔(dān)憂,杜奕不但閉嘴閉眼,而且還用手捏住了鼻孔。
然后瞬間消失。
所以才跳過一劫,沒成為一個人形大炮仗,當(dāng)場爆碎分解。
杜奕想了想,側(cè)身擠出廚房門口,低頭觀察被綠霧侵染的地面。
那些被割斷的草叢藤蔓灌木,似乎沒有什么大的變化。
倒是著幾十只鳥兒,這時候也跟喝高了的花蟒一樣,飛著飛著,撞在草叢院墻灌木林子里。
然后墜落在地面不動彈。
杜奕撿起來一只麻雀,觸手柔軟溫潤。
這只麻雀不耐煩杜奕的大手,使勁的扭了扭身體,看著沒掙脫,就沒再搭理杜奕的蹂躪。
沒死。
這時候,
‘唰唰’的細(xì)微摩擦聲,再次響起。
杜奕朝著聲源看去,只見那條掛在院墻上面的花蟒,重新恢復(fù)了活力。
開始翻越院墻。
“這貨,死活賴上了是不?”
杜奕有些氣結(jié),他當(dāng)然知道這條花蟒要去干啥。
“得。”
杜奕又看了一會兒這條‘論堆兒’的呆蛇。
一時間實(shí)在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
假如是一條不大的無毒小蛇,抓著它的尾巴拖出去扔了就行了。
然而這條花蟒只是目測都不下兩三百斤,就算在他手里挺尸一般的毫不反抗。
肥得虛胖的杜奕,也沒有這么大的力氣拖走。
更何況,這貨不但肯定會反抗。
搞不好還會吃人哩!
只是想想,杜奕就重重打了一個寒顫。
清醒的嚴(yán)肅告誡自己,不要玩火。
——
隨后,杜奕看到花蟒的尾巴,消失在院墻上面。
有些明知故問,卻又不死心的手里緊握著短劍,謹(jǐn)慎的走進(jìn)門樓。
站在門樓里面,側(cè)耳聽著聲響,望向東廂屋檐下的那根盤龍石柱。
就看到了那條花蟒正在繞著盤龍柱,往上盤旋。
很快就盤升到了柱頂。
蟒首和長頸離開石柱,虛空懸著,一伸一伸的想要‘夠’住一米外那個通風(fēng)口石洞。
然而這條花蟒此時的狀態(tài),似乎還有些醉得迷離。
整個腦袋撥浪鼓一般的來回晃動,怎么都不能準(zhǔn)確的‘夠’進(jìn)通風(fēng)口。
“禽獸就是禽獸,沒腦子。”
看到這么大大敞開的院門不走,大大敞開的堂屋門不走,卻傻兮兮的偏要翻墻盤柱走石洞。
杜奕不禁發(fā)出滿臉的鄙夷。
“啪嗒!”
一聲響。
把杜奕驚了一跳。
原來這條花蟒盤繞石柱有些松,整個身體都滑了下來。
狠狠的摔在屋檐下的石階上面。
“我槽!”
杜奕那個佩服。
然而,這條花蟒還是比較有毅力,隨即再次盤繞石柱。
“啪嗒!”
這一次摔得更響亮。
過了一會兒,又開始了第三次盤繞。
看得杜奕都發(fā)急,想提醒這夯貨,‘屋不光是只能這么進(jìn)去’!
終于,
第三次,這條花蟒的蟒首,進(jìn)入了屋檐下的通風(fēng)口。
“就在此時!”
杜奕一聲低喝,身體化作一道利箭,從長滿草叢藤蔓的院子正中青石小路上面,沖向堂屋。
“嘩啦啦!”
只是三秒不到,杜奕就跳上了石階,沖進(jìn)堂屋。
直奔西廂。
“鐺!”
手里的短劍,隨手丟在木桌上面。
“哐當(dāng)!”
杜奕化身猛虎,一把抬起當(dāng)年母親床上那張厚重的雜木床板。
轉(zhuǎn)身沖出西廂。
三兩個大跨步,來到東廂門口。
“滋滋~”
就看到這頭花蟒已經(jīng)伸進(jìn)了東廂兩三米。
看到杜奕抱著一個厚床板出現(xiàn)在東廂門口,仰頭朝著杜奕‘滋’著蛇信子。
“滋你妹兒!”
杜奕膽氣頓壯的大罵一句。
“哐當(dāng)!”一聲。
把手里抱著的這個厚雜木床板,重重的扣在略微小過床板的門洞上面。
反堵住臥室。
“咚,咚,咚!”
緊接著用腳夠住三張長條凳子,一頭撐在地上,另外一頭死死的卡在床板的橫木上。
算是成功把東廂房和堂屋分隔開來。
“呼~”
麻溜的做完了這一切,杜奕一直狂跳的心,頓時輕松很多。
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