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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若雁沒聽到舅母的安慰,反而是一口一個好親事,陳若雁又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陳大舅母見外甥女哭成這樣,拍著她的背:“好了,我曉得你心里委屈,畢竟原先你要嫁的是世子,但這會兒明擺著的,世子他不喜歡你,次妃也不曉得為了什么,也對你不好了,能有這么一門親事,也算不錯了?!?p> “我爹娘說不定不會答應(yīng)!”陳若雁想到這個可能,抬頭對陳大舅母滿是期冀地說。
能做五品官的老丈人,雖說女婿年紀大了點,可陳老爺是白身富翁,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會不歡喜?陳大舅母的臉不由一沉:“你怎么這么不懂事?你舅舅對你期望很高,這才和你母親說了,把你帶到省城,各種打點,誰知你沒有入王妃的眼,你舅舅也沒有辦法,也想法把你送進王府,次妃很喜歡你,可你沒有抓住機會,還讓王爺給你說了這么一門親事,這會兒又嫌棄男的年紀太大。你要真敢說,就去尋王爺說你不要嫁,出家當(dāng)姑子去,王爺也不會攔你。你這會兒沒有勇氣去說,只會來和我尋不是,我可沒有能幫忙你的?!?p> 陳若雁被陳大舅母的話給堵住,回神一向哭的更傷心了:“舅母原來也不疼我了,我的命好苦啊!”
“并不是不疼你,此刻木已成舟,除非男的突然不要你,否則這門親事,哪由得了你?你舅舅昨兒回來也和我商量了,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也不要去想別的,等到長史任滿,就借銀子給他上京活動,再任一任,或是知州或是通判坐上兩任,掙些銀子回來,也好讓你下半世過活。你倒在這哭你的命苦,到時候你討不了男人歡喜,那時就真是命苦了。”
陳若雁的心,更像被針扎了一樣,在那哭的越發(fā)傷心,陳大舅母也不再哄她,只在那想心事。過了許久才聽到陳若雁哽咽著說了一句:“就是世子妃命好?!?p> 這?陳大舅母怎不明白陳若雁的心事,可是這會兒,還怎么回轉(zhuǎn)?連次妃都奈何不了方瓊竹,更何況他們這些地位遠遠不如的人?而且,陳大舅母的眉皺的很緊,前天王府發(fā)生的事,陳大舅已經(jīng)知道了,也有風(fēng)聲說秀鸞的孩子是次妃設(shè)計去掉的。次妃好端端地怎么會想到弄掉秀鸞的孩兒?只怕就是自己外甥女在那說了什么才讓次妃有了這個念頭。
到時真要追究起來,次妃一定會把陳若雁說出去當(dāng)做替死鬼,那時候只怕是陳家蘇家都會遭殃,倒不如趁著這會兒把人接出來,就算以后真查出來,陳若雁已經(jīng)出嫁了,楚王也不會再過于追究,如此才能保住平安。
這會兒陳若雁的哭哭啼啼,聽在陳大舅母耳中那才叫一個生厭,真是聰明面孔笨腦殼,倒是那個方瓊竹,誰都沒有想到,她會運氣這么好,牢牢地占住了世子的心。
瓊竹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念叨著,當(dāng)醒來時候,瓊竹只覺得今日和往常有些不一樣,似乎有人的手,在自己面前晃動。
“嵐月,你帶她們下去,我還要睡會兒。”瓊竹模模糊糊地說了這么一句,就聽到耳邊傳來羅頃的笑聲:“你還睡什么?太陽都老高了?!?p> 羅頃?瓊竹猛地睜開眼,看著面前的丈夫,羅頃用胳臂撐著身子,正興致勃勃地看著瓊竹,瓊竹這一翻身,差點就打著羅頃的眼睛。
羅頃不由哎呀地叫了一聲,這一聲讓瓊竹殘存的睡意消失了,瓊竹不由拿起旁邊的枕頭就往羅頃身上打去:“你,你乘人之危?!?p> 羅頃接住枕頭:“乘人之危?我什么時候乘人之危了?”
“昨……昨夜!”瓊竹好容易才說出這么幾個字,羅頃把枕頭抱在懷中,看著瓊竹笑瞇瞇地道:“昨兒我乘人之危了,我怎么不曉得?”
這人怎么這么賴皮?瓊竹咬住下唇,想了很久才道:“反正,這和我想的不一樣?!?p> “和你想的不一樣?難道說你真的想過,這輩子就我做我的世子,你做你的世子妃?不管我外面又納了多少個,你都可以裝看不見嗎?”羅頃的眉挑起,反問瓊竹,瓊竹很想回答一個是字,但還是沒有答出來,只對羅頃道:“橫豎,橫豎就是這樣了。”
“世子妃,不,瓊竹!”羅頃把枕頭放下,一臉嚴肅地看著瓊竹,瓊竹沒想到他會叫出自己的名字,眼睛睜大一些。
羅頃拉住瓊竹的手,輕輕一帶,就把瓊竹抱了個滿懷,瓊竹原本想拒絕的,可是又覺得這樣靠著也還不錯,于是瓊竹就靠在羅頃懷中。
羅頃低頭看著瓊竹:“我曉得你害怕什么,你擔(dān)心什么?你當(dāng)然可以繼續(xù)做你,但我還是想,偶爾,你也可以依靠一下我。就像,我有時候,也會想和你說說話一樣,我總是覺得,和你說說話,我的心,就敞亮多了?!?p> 和自己說話會讓他的心變得敞亮?瓊竹抬頭看著羅頃,羅頃微笑:“怎么,你不相信嗎?”
不,不是不相信,瓊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才好,眼中已經(jīng)有了淚水,但這會兒流淚,似乎有些不大好,于是瓊竹用手去擦眼淚:“我,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愿意認認真真地聽我說這樣一番話,而且,他會覺得,我說的話很有道理。”
“為什么?”羅頃抬起瓊竹的下巴,瓊竹倔強地不肯讓羅頃抬起自己的下巴,只是把臉藏在羅頃懷中:“我,我也不曉得,可能這就是他們說的,知音人吧?”
知音人?所以才會和自己說話之后,就會顯得心中敞亮,所以才會覺得,這個世上有人能懂自己,真的好。瓊竹在那認真地想,她此刻微微蹙起的眉,那帶有一點倔強的小下巴,都這樣美,這樣可愛。讓羅頃想咬上一口,嘗嘗這到底是什么滋味。
羅頃的唇湊到瓊竹的下巴上,瓊竹正好低頭,瓊竹的下巴和羅頃的額頭撞到一起,羅頃急忙用手捂住額頭哎呀叫了一聲。瓊竹急忙伸手去摸羅頃的額頭:“你這會兒,感覺怎么樣?”
“你的下巴好硬。”羅頃口中呼痛,還帶著一點抱怨,瓊竹的眼瞪大了,接著就道:“活該!”
“為什么我活該?”羅頃把瓊竹抱的更緊,瓊竹覺得這樣相擁也挺舒服的,于是坐在羅頃懷中認真地說:“誰讓你沒看到我低頭了?!?p> 羅頃噗嗤一聲笑出來,差不多倒在床上:“我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p> 哪樣的人?瓊竹的眼又瞪起來,她真是宜嗔宜嬌的美人,羅頃伸手就要去勾瓊竹的脖子,門邊已經(jīng)響起嵐月有些急促的聲音:“世子妃,次妃遣人來,說要請世子妃過去?!?p> 自己的娘啊,永遠都見不得自己夫妻恩愛,羅頃想都知道自己的娘心中在想什么,必定是聽到嬤嬤們的話了,于是就很上了瓊竹。想著,羅頃對瓊竹有些抱歉地道:“我娘她,要說什么不中聽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p> “我早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了,我怎會放在心上?!杯傊褚坏┣逍堰^來,滿屋子的旖旎頓時消失不見。不愿意和羅頃親近,其實未嘗沒有次妃的原因。說次妃養(yǎng)虎為患,但羅頃不知道的是,次妃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