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靈石,相當于三千錢。
但,靈石能補充靈氣,而錢,最多也就煉器的普通材料。
所以如果有靈石,絕大多數(shù)修士,是不愿去換一堆銅的。
五枚靈石,一萬五啊!
“啊咳,小卒無功無德,受之有愧?!?p> 竭力忍住內(nèi)心狂喜的管二郎,低頭行禮的同時,眼角卻一直瞟著靈石。
“哎,軍功不僅僅是戰(zhàn)功嘛。
慷慨致辭,壯我軍威,同樣于軍有功,理當受之。”
世子心里一通媽媽皮,臉上掛著相當不自然的燦爛,一手掰一手推,將靈石塞在了管二郎的手里。
半推半就半羞羞,兩個十六歲的少年,至少表面上,和氣生財。
可下面人不干了。
“說了一通屁話,竟然有五枚靈石,大爺打了五六年的仗,怎么連個籽也沒見過?”
“不錯,干的不如說的,原來世子也不是什么好鳥!”
“他奶奶滴,太欺負人了!”
隊伍之中,立即傳來了牙齒咬碎的聲音。
血性男兒的激昂,這要是爆發(fā),才不管你是哪路神仙,連世子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得遭殃。
“咳咳,世子舟車勞頓,急需休息,兄弟們也都辛苦,都散了吧,散了吧!”
宋國先生急忙圓場,推著世子飛速離開。
……
“哈哈,一萬五??!”
趁亂溜回房間的管二郎,終于忍不住跳起。
“老娘在家種地,一年也掙不到三千錢?!?p> 獨樂了不如眾樂樂,讓老娘也高興高興。
一枚靈石塞在了凹槽內(nèi),原本了無生機的傳訊盤,嗡一聲轉(zhuǎn)了起來,鏡面之中亮起了巴掌大的光幕。
管二郎伸出手指,在光幕上飛速寫出了拳拳之言。
可惜,光幕奮力晃了兩下,啪嘰,變藍了。
哎,老娘那里,竟然又沒話費了!
管二郎一陣郁悶。
算了,反正是要回去的。
這次一定給老娘充足話費,順便換個檔次更高級的傳訊盤。
現(xiàn)在想辦法離開軍營,逼迫二大爺把請假條送來。
弟兄們都火了,該李代桃僵了。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既然要來硬的,裝備一定要好。
仔細檢查了箭矢,伸手腰后一摸,摸出了巴掌大的小錘和小弓。
狼牙棒和弓上鑲嵌的伸縮符,靈力即將耗盡。
兵器和法器,雖然都是器,但差別可大了去了。
法器精巧,攻擊距離遠,范圍也大,還容易改造升級,就是造價太高。
而兵器一旦定型,即便以后大修,性能也很難超過當初,只是皮糙肉厚,耐操滴很,造價也相當便宜。
有了伸縮符,兵器也能像法器那樣能大能小,戰(zhàn)斗攜帶都很方便。
管二郎仔細檢查了兵器,將兩枚靈石塞了上去。
……
管二郎檢查裝備的時候,弟兄們也沒閑著咬牙切齒。
世子那是貴族,但弟兄們覺得管二郎更可恨。
“簡直是氣煞我也!明明眼睛瞄著靈石,還啊咳,小卒無功無德,受之有愧!”
“朕就不信他不想回家收麥,還啊咳,弟兄們,我們要團結(jié)一致……”
整座營地,幾乎炸了。
“什長,這小子太過分了!”
“對,什長,這小子太欺負人了!”
“弄死他!”
“弄死他!”
……
弟兄們光亮的眼光,都望著什長們。
而什長們堅定的眼光,也都望著一什長。
一什長四十來歲,打了二十多年的仗,除了百夫長,他是此處威望最高的人。
要說打架斗毆,挨上二三十軍棍,對軍中健兒來說,不算什么大事。
可要傷及性命,茲事體大。
此時他兩眼古井無波,別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二什長王虎伸手捏了小胡子,嘿嘿一笑:“最近這小子神龍見首不見尾,聽說……”
后面沒來及說,弟兄們又炸了。
“對,一定是百頭又在暗中撈油水。”
“我們都沖鋒在前,他卻后面晃晃悠悠?!?p> “分明是百頭照著他,都是一個肩膀扛一顆腦袋,憑什么他身上沒有傷?”
……
百頭的心思,大家心里雪亮。
不過一什長覺得,這不算什么。
管氏一族,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好多人,護個苗子,情有可原。
關(guān)鍵是,今日管二郎真是太氣人了。
想起他那一通大空,想起那五枚靈石,再仔細揣摩世子的笑容,嘭地一聲,一什長砸了拳頭。
“今晚,三更!”
……
大家一通運籌帷幄,很快確定了暗戳戳的行動方案。
二什長王虎揪著小胡子,臉上一陣樂呵呵。
“哎呀,今晚,三更。
爽是爽,就是他那秘密……”
他一邊走,一邊琢磨。
要在弟兄們動手之前,先把秘密套出來。
不然的話,里應外合的襲擊,可能會出現(xiàn)變數(shù)。
剛走到房門前,忽然瞥見了管吃管住。
“狗咬狗,一嘴毛,這個,更爽!”
王虎眼珠子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巡視之中的管住管住,忽然聽到咳嗽聲。
二人扭頭,見王虎一臉神秘,猶豫了一下,還是湊了過來。
“二郎最近神神秘秘,聽說又在撈些私活,不少好處哩!
咱們……
你們放心,套出好處,朕不會虧待你們。
朕拿四成,給你們一人三成,如何?”
這個年代的戰(zhàn)爭,還沒有軍餉之說,世子來了,也只是帶張嘴而已。
自備糧餉,經(jīng)年累月的連續(xù)戰(zhàn)爭,消耗自然驚人。
二大爺作為百夫長,早就為這事頭疼,暗中指使管二郎接些私活,早已經(jīng)是你懂得的秘密。
常言道,沒有不愛腥的貓。
這可是肥差,經(jīng)手的管二郎,不咬上那么幾口,鬼都不信!
“成,朕跟你干!”
聽說一人能拿三成,管吃管住很快就拍胸脯答應了。
王虎吩咐手下,很快就備了酒菜。
“嘿嘿,我大周蔡國,蔡虎大將軍,穩(wěn)坐釣魚臺,彈指一揮間,大徐灰飛煙滅!”
王虎自飲自酌,臉上全是得意。
都知道了,也就不叫秘密了。
所以王虎特意叮囑門衛(wèi),無論里面發(fā)生多大動靜,都不準進來。
“嘿嘿,收拾了管二郎,憑我行氣六層的修為,出手修理管吃管住這兩個笨蛋,豈不是捏死兩只螞蟻?”
王虎狠狠地捏了拳頭,眼中滿是兇狠的光芒。
很快,門外忽起吵嚷聲。
“你倆竟敢綁朕,反了天了?!?p> “閉嘴,憑什么我爹老偏心你,什么好處都沒我倆的份?!?p> “不錯,把你撈的好處吐出來,不然,今個有你好果子吃?!?p> 很快,竭力掙扎的管二郎,被管吃管住給捆綁,扭了過來。
“呦,這是干什么?
哎呀,哎呀,兄弟蕭墻,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趕緊松綁,松綁!”
王虎一本正經(jīng)地大眼一瞪,拍案而起,急忙走了上來。
“王什長,你給評評理,他算老幾?
打仗老往后面跑,得到的戰(zhàn)利品,他拿的最多。
我爹還偏偏夸他審時度勢,善于出擊,這不明擺著偏心眼嗎?”
不等王虎走近,管吃就快步上前,抓住胳膊訴苦。
“都是兄弟,何必……埃!”
苦口婆心的王虎,覺得管吃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氣。
“你……你干什么?”
王虎有些莫名其妙。
管住也舍了管二郎,飛速上前,一把擒拿王虎另一邊手臂,嘿嘿冷笑。
“干什么?
你個老小子,藏得挺深的!
二郎說了我們還不信,結(jié)果一瞅你臉上的傷疤,果然是中了圈套?!?p> 頓時感覺到臉上傷疤兩道火燒,王虎依舊有些懵。
“什么圈套,這我不小心碰上了槐樹枝?!?p> “嘿嘿,你別裝蒜了。我們仨小時候躲貓貓,經(jīng)常下這些圈套?!?p> 管吃一臉壞笑。
“哎,你別浪費口舌了。
打人不打臉,哪個二五仔會閑的蛋疼,自己往自己臉上涂藥水?
實話告訴你,此乃我們管氏兄弟獨門圈套!”
管住一臉得意。
“原……原來你們兄弟蕭墻,全是做戲!”
王虎這下終于全明白了,驚怒交加。
“嘿嘿,散尿和泥摔瓦屋,一起光腚長大的,哪能說翻臉就翻臉了!”
管吃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不錯,上樹掏鳥比誰尿滴高。
我爹早就懷疑有內(nèi)奸,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真以為我管氏都是腦抽?
你應該不叫王虎,叫蔡虎吧?”
管住嘿嘿冷笑。
“原來你們一家子都是戲精,放開我!”
王虎臉色紫漲,大吼,竭力掙扎。
管吃管住打小就一起配合,上摟胳膊下別腿,牢牢鉗制。
“嘿嘿,彼此彼此,你也演了這么多年……
挨,二郎,你在磨嘰什么,還不動手?”
管吃得意之余,突然察覺管二郎半天沒動靜。
此時的管二郎,在竭力掙開繩索。
“你們兩個混蛋,不說好作假的嗎,還打了三道死結(jié)!”
隔著王虎對望一眼,管吃管住面面相覷。
“吆,假戲真做,假戲真做!不然,咋能瞞得住門口守衛(wèi)?”
“對對對,做的不跟真的一樣,萬一有哪個抽風的兄弟,來插上一腳呢?”
管吃管住的臉皮,那也是鐵打的。
管二郎不能動彈,掙扎不脫的蔡虎很快冷靜下來。
“嘿嘿,只有你們會演?
真以為這點伎倆能困我?
讓你們瞧瞧,蔡爺?shù)恼姹臼拢 ?p> 被兩邊夾持的蔡虎,本來不能動彈。
如果管二郎掙脫繩索,那就麻煩了。
既然暴露了,蔡虎當機立斷,丹田氣一沉,身上如水波一般的靈光突起,原本行氣六層的修為,突然變?yōu)槠邔印?p> 境界之差,那是天壤之別。
中期和后期的差別,一對一,那也是壓倒性優(yōu)勢。
蔡虎兩腳旱地拔蔥,將雙腳從二管腿彎里抽了出來。
原本被夾持的兩條手臂,也突然爆發(fā)出如江潮拍岸一般的靈力。
管吃管住冷不丁被靈力一拍,皆身子一晃,不自覺倒飛。
然而二人也打了不少仗,臨危反應極快,倒飛的同時,皆是雙手順勢一摟,摟住了蔡虎兩邊小臂。
“二郎,別打渣子了,這家伙竟然藏了修為。”
“二郎,別在裝犢子了,快亮真家伙!”
管吃管住終于急了。
綁縛的繩子,不是什么法寶,真是普通的麻繩,粗是粗些,即便打了三道死結(jié),以管二郎的修為想睜開也很容易。
他故意和管吃管住打趣,其實另藏一個目的。
藏,間諜之本能。
摸不清底細,容易陰溝里翻船。
果然,蔡虎沉不住氣,亮出了真實修為。
摸清了底細,如果真打不過,那就呼喚二大爺幫忙。
此時蔡虎行氣七層,剛突破不久的修為,有些不穩(wěn)。
三兄弟小時候捅馬蜂窩,放火燒的,捅桿子的,捂被子的,天衣無縫的配合,早就是小菜一碟。
三個三層的來對付,差不多了。
氣血滾漲,管二郎渾身肌肉隆起,嘭地一聲,麻繩寸寸斷裂。
“嘿嘿,你們?nèi)齻€一起,真能對付得了我?
也太小看我蔡虎了!
先讓你嘗嘗困徒法網(wǎng)的厲害!”
管吃管住緊緊地抓住兩邊小臂,打死都不松手。
中路門戶大開,管二郎上來隨便一棒子,那就玩犢子了。
蔡虎嘿嘿一笑,一仰頭,張口噴出一股白光。
嘩啦。
屋頂橫梁一陣顫動,一團白煙急速擴散。
嘭。
一張大網(wǎng)張開,直接向管二郎全身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