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竟敢打老娘的主意!”
聽了三個什長的對話,蛇妖大怒。
本來蟄伏不想招惹他們,蛇妖聽了白袍的話,本以為雙方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可是聽到自己一身寶材,白袍兩眼放光。
蛇妖決定先發(fā)制人,一張口,突然噴出一大片黑色雨點。
三人正要對拳之時,忽見白茫茫的霧氣之中,涌出一片黑雨,頓時愣了一下。
“蛇毒!”
“小心!”
青袍和黑袍同時察覺危險,同時大喝。
黑袍一把拉了白袍,下意識向青袍靠近。
而青袍一拍腰側(cè),腰帶上墜著的一枚玉符,閃出一道白光,緊接著滴溜溜一轉(zhuǎn),化為圓盤大小,飛躍三人頭頂。
玉符激發(fā)出半透明光幕,猶如倒碗一般扣住三人。
黑雨打在了光幕上,發(fā)出了雨打芭蕉一般的聲音。
粘在光幕上的黑色毒點,吱吱冒煙,腐蝕出一個個淺坑。
玉符的靈光,猶如潮汐一般催動,不斷修復(fù)淺坑。
此乃青袍家傳避毒玉符,他心念一動,想要擴大光幕范圍時,已經(jīng)晚了。
三人身后三十名弟兄,淋了毒雨,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身上的血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化為具具白骨,跌落而下。
噼里啪啦,霧氣中傳來骨架跌散的聲音,極為詭異。
這是巴蛇血脈的另一個神通,萬物劇毒。
此毒萬物腐蝕,據(jù)說連仙神也無可奈何。
幸虧此蛇妖還沒完全入流,毒力并不是很強,否則中毒之人,會化的連骨渣都不剩。
“厲害,厲害,不愧為上古血脈!
沒有這三個后娘養(yǎng)的,我還真得轉(zhuǎn)移了?!?p> 那三十人當(dāng)中,修為最低的也是行氣四層。
轉(zhuǎn)瞬之間,全部化為白骨。
藏在樹冠之中的管二郎,心驚不已。
……
“孽畜,竟敢傷我弟兄!”
短暫的驚駭之后,黑袍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大喝一聲,一手托起指南人,另一只手并指要打出法訣。
可三十個行氣中期的手下,一個照面就玩完了,三人自出師以來,從未吃過這么大的虧。
反應(yīng)過來的白袍,嚇得臉色如白菜幫子,轉(zhuǎn)身就跑。
黑袍稍微懵逼了一下,催動指南人的手,一把揪住了白袍的后腰帶。
“公子,不要怕,蛇妖放出這波毒,說明此妖已經(jīng)技窮。
據(jù)朕所知,蛇毒不是無限的,她至少需要半個月才能恢復(fù)。
咱們?nèi)寺?lián)手……”
“要打你們倆打,朕要退出,這趟任務(wù)簡直就是個大坑。
蔡國人向來沒靠譜過,朕要……”
“小心!”
就在黑袍和白袍爭執(zhí)之時,本來對白袍表現(xiàn)錯愕的青袍,忽然察覺危險,發(fā)聲提醒。
蛇毒不是無限的,黑袍的確抓住了要害。
蛇妖也不傻,聽到黑袍竟然看穿了自己,索性撅起了尾巴,趁機發(fā)動第二波攻擊。
這尾巴還沒有完成蛻皮,雖不太靈活,但老皮鱗甲粘連,猶如鋼柱一般,掃動引起的扭曲空氣波紋,肉眼可見。
青袍雖然對白袍的退縮憤怒,但危急時刻也沒有多想,側(cè)身避讓的同時,順手一送,袖中飛出一枚符箓,護在了白袍身后。
這是一枚青銅盾符,防護力極佳,青袍可是花費了大價錢的,尋常戰(zhàn)斗自己都舍不得用。
可是蛇尾突襲太突然,白袍忙著和黑袍扯犢子,也沒有分心防護。
喀。
一聲脆響,還沒來得及張開防護罩的青銅盾符,卻被蛇尾掃的稀巴爛。
咚。
緊接著一聲悶響,突破青銅盾的蛇尾,正中白袍后背。
啊。
白袍慘叫一聲,張口噴出一道鮮血,一頭翻了下去。
山谷中霧氣滾滾,如夢如幻,再也沒有白袍的一點聲音。
“哎,妖怪終究是妖怪,智商是硬傷。
我看這白袍公子哥雖不是嫡子,但也極有可能是哪個國君的兒子,雖不能繼承國統(tǒng),富貴榮華那也是旱澇保收,明顯不愿賣太大的力氣。
而那黑袍和青袍,明顯是兩個耍熊的主。
你把白袍給干了,不是相當(dāng)于給那二位送助攻嗎?”
管二郎連連搖頭,臉上還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
蛇妖的妖法還沒完全恢復(fù),青袍和黑袍這兩個橫主一旦認真,這場戰(zhàn)斗鹿死誰手,未嘗可知。
他張開修長的雙臂,放松肌肉,接著兩手掐腰扭了扭,順手摸出小弓,晃一晃,變成三尺余長的鐵背雕花大弓。
準(zhǔn)備瞅準(zhǔn)時機,給雙方來個一箭定音。
……
白袍這一翻下去,黑袍本來白皙的臉龐,一下就黑了。
“大膽孽畜,敢傷我兄弟!”
他嘴里念念有詞,一手托著指南盤,一手并指劍指,對著指南盤上的指南銅人打出一道法訣。
“軒轅指南人,指我方向!”
口訣一出,黑袍劍指一翻,豎起手掌對著銅人的后腦勺一拍,一股法力涌入。
法力通過指南人灌入指南盤,指南盤立即發(fā)出蒙蒙青光。
日日日——
指南盤猶如風(fēng)輪一般,飛速旋轉(zhuǎn),帶動中間指南人,嗚嗚嗚地轉(zhuǎn)動。
指南人左轉(zhuǎn)三圈,右轉(zhuǎn)三圈,突然眼睛一亮,兩只拳頭胸前一握,止住了因急停引起的身體不穩(wěn),左手握拳,食指伸出。
隨著指南人食指伸出的方向,一道頗具滄古視感的青光射出,猶如探海神針,滾滾翻騰的云夢霧氣就像潮水一般,向兩邊飛速退去。
蛇妖盤成山一般的龐大身軀,一下子露了出來。
“讓你瞧瞧朕宗法正氣劍的厲害!”
黑袍翻手收了指南人,腰間一摸,摸出了一支七寸余長,黑黝黝的小劍。
一股法力灌入,小劍晃一晃,變成一把三尺幽光劍。
一道正氣劍訣打出,劍尖吐出一道黑蒙蒙的劍光,直撲蛇妖的頭顱。
指南人竟然破了舉世聞名的云夢霧氣,蛇妖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當(dāng)——
劍光正中蛇頭,發(fā)出了一聲撞鐵柱一般的聲音。
“好硬的頭顱!
我這正氣幽光劍,竟然連皮都沒刺破。
巴蛇血脈,果然名不虛傳!”
黑袍暗暗心驚,顫鳴不已的黑劍,震得手腕生疼。
蛇妖晃了晃腦袋,消除了因撞擊引起的短暫頭暈,大怒,嘴巴掬起一個碗口大的口型,噗一聲脆響,射出一道血光。
黑袍以前和其他蛇妖戰(zhàn)斗過,感覺這是蛇信子,柔軟而富有彈性,有的還有毒液,平常硬屬性防護,根本無濟于事。
于是他黑劍一晃,激發(fā)出一圈圈黑黝黝的光幕,就像城墻一般,厚重而富有層次。
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這副蛇信子速度驚人。
幽光劍防護光幕剛剛形成,還沒來得及發(fā)揮作用,那柔軟的分叉舌尖,已經(jīng)繞過光幕,猶如一道血瀑,從高處落下的瞬間,躍升而起,直撲面門。
“好厲害!”
他來不及做任何防護動作,只得下意識右手棄劍的同時,飛遮面門。
啪嘰。
舌尖舔在了右手腕上,發(fā)出了爛泥糊在鐵柱上的聲音。
黑袍的青銅護腕,喀一聲碎了。
手腕被震的火辣辣地疼,上面還殘留些許黏糊糊的液體。
“幸虧沒有毒!”
黑袍急忙從袍擺上撕下一塊布,擦去那散發(fā)著腥味的液體,甩了甩幾乎酥了的手腕。
這副青銅手腕,他可是花了大價錢,著實有些肉痛。
況且,他奉為依仗的幽光劍,此時還沒有收回來,幾乎讓他心痛。
而蛇妖舌頭一擊沒有得手,但明顯占了上風(fēng),立即打了個波浪,發(fā)動第二次攻擊。
黑袍的慌亂僅僅就是一瞬。
就在蛇妖穩(wěn)操勝券之時,只見黑袍左手從懷里摸出一粒丹丸,對著自己舌頭一點。
這枚丹丸黝黑烏亮,散發(fā)著濃郁的藥香。
“丹藥!”
蛇妖大喜。
只有人族才懂得煉丹。
送上門的好東西,自然不能放過。
蛇妖本來攻擊的舌頭一卷,將丹藥送進了嘴巴。
可是,丹藥在嘴里化開的一瞬,蛇妖立即露出了一副苦瓜臉。
“哈哈,這枚丹藥名為信口雄黃,只是抹了一層香膏而已?!?p> 黑袍得意一笑,飛身上前,一把抄回了幽光劍。
雄黃對人族作用不大,即便煉成丹藥,也不過當(dāng)燎豆吃而已。
蛇妖就這么信口一張,就像從沒吃過花椒的人,突然吞了一口麻婆豆腐。
那滋味……
她極力從肚子里倒出酸水,同時蛇口一張,瘋狂吞吸周圍的霧氣漱口。
“看劍!”
皮糙肉厚我刺不破,我刺你嘴里,看你如何。
黑袍一見蛇妖張口,立即照著上顎,一道劍光刺出。
蛇妖大怒,上下兩排鯊魚般的牙齒嘎吱一彈,不退反進,一口向黑袍咬去。
這才是蛇妖最拿手的殺招,張口就咬。
措手不及的黑袍,避無可避,瞬間全身冷汗直冒。
“咝!”
就在牙齒合上的一瞬間,蛇妖肚腹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沒有白袍扯亂蛋,黑袍和青袍兩個實干派,配合非常默契。
一個正面進攻,另一個早已趁機鉆入地下,悄悄繞到了后方。
蛇妖皮糙肉厚,青袍見幽光劍都刺不破,于是收回手中寶劍,換了一把鐮頭金戈。
蛇妖還沒有完全蛻皮,新皮和老皮交界之處,正是最薄弱之處。
青袍手中的金戈根本不含糊,照著那里刺入,反手就是一摟。
這是當(dāng)世最著名的一招戈法。
牧野倒戈。
青袍兩手這么一個倒摟,鋒利的戈刃順勢一帶,差點沒將蛇妖的身軀攔腰摟斷。
劇痛之下蛇妖大為光火,蛇口立即舍棄前方的黑袍,扭頭對著后方的青袍。
喀。
就像彈簧猛然彈出的聲音,蛇口彈出了兩根彎月般的毒牙,射出了兩道毒箭。
剛才的毒雨,蛇妖只放出了一半的毒量。
此時她盛怒之下,將所有剩余的毒量全噴了出來。
量大,而且集中。
“小心!”
盡管黑袍及時提醒,盡管青袍也激發(fā)了避毒玉符,毒箭還是強行穿透玉符光幕。
嘩啦一聲響,青袍里面裹身軟甲彈出,試圖阻擋毒箭。
但還是有三分毒液透過軟甲,噴在了身上。
青袍渾身一陣抽搐,翻身而倒。
“殺!”
黑袍見青袍沒動靜了,瘋了。
可是幽光劍剛起,就撞上了鐵尾。
蛇妖劇痛之下的身軀瘋狂扭動,力道何等巨大。
嘭一聲巨響,黑袍連人帶劍被抽飛。
咚一聲悶響,巨大的尾力,將黑袍砸入馬甲山,整座山似乎顫抖了一下。
蛇妖來不及檢查青袍和黑袍死沒死,法力狂涌,被青袍摟開的肚腹快速愈合。
“此時不擊,更待何時?”
一旁等待時機的管二郎,不可能給蛇妖恢復(fù)的機會。
前出一腳,后坐半馬低身架,雙臂上揚張弓,如托滿月。
兩眼射出了兩道交叉的定位白光,交叉之處形成的光球一閃,釘在了蛇妖的舌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