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咱最喜歡實誠的娃!
鮑叔牙,你還是真是和咱有……
啊咳,你去和二大爺有緣。
現(xiàn)場落針可聞,其他所有人都在懵逼,就連城樓上的百長,思路也是瞬間短路,只有管二郎一個人在笑,這有點太過鶴立雞群了。
恭候貴賓的伍長,像是被人潑了冷水一般的不舒服。
大眼一瞪,指著鼻子怒喝:“你笑什么?瞧你這副窮酸樣!”
管住隨便扒來的一套衣服,渾身沾了不少泥土,還有不少破窟窿爛洞。
只有上了戰(zhàn)場上的窮鬼,才會扒人家的衣服穿,與整潔制服的城門守衛(wèi)相比,的確是夠窮酸的。
就連質(zhì)問,還不忘帶句貶損,管二郎火氣一下子又上來了。
而伍長卻懶得理他,喝了一句之后,立即扭頭看著鮑叔牙:“你不會是逗我吧?你、你再說一遍?”
鮑叔牙:“……”
我有這么無聊嗎?
眾人這么懵逼的反應(yīng),鮑叔牙見的次數(shù)多了。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一次實話實說,都會引來這種懵逼的表情,好像大家都跟實話過不去的樣子。
不是每一次,但有很多次,眾人懵逼之后,紛紛掄起拳頭要揍他。
這可是州來國,人家的地盤,所以鮑叔牙也不得不防著點。
他一手提著幽光劍,護(hù)在了身前:“那、那個,我們本來是打蛇……”
管二郎下意識地捂住了腰間的乾坤筒。
你他娘的別太實誠了!
把蛇妖的事說出來,不是相當(dāng)于告訴那些野修過來殺人奪寶嗎?
好在公孫照他腿肚子上踢了一腳,傳音道。
“別把蛇妖的事說出來,巴蛇血脈,如此罕見的天材地寶,你想把州來的散修,全引過來嗎?”
公孫對自己的被俘,極為不甘。
但他和鮑叔牙一樣,輸了就輸了,死鴨子嘴不硬,天地契約他還是遵守的。
況且管二郎拿出一朵蛇床救他,蛇床也是極為罕見的寶材,這份情他還是領(lǐng)的。
鮑叔牙頓時醒悟過來。
老爹曾經(jīng)教育我,如果實話可能害人的時候,可以選擇不說。
“那個,我們仨本來是支援蔡國人的,結(jié)果蔡國人被你們州來人打敗了。
我們仨比較倒霉,就被這個輪棒子的家伙給……”
“齊國粗話,鮑叔牙!”
懵逼之中醒來的公子紈再也忍不住,怒發(fā)沖冠,一劍飛來。
讓齊侯小兒子,跟在一個輪棒子的窮酸后面點頭哈腰,這比殺了他還要令他難受。
本來想利用淮夷淺陋,優(yōu)待外國貴賓的傳統(tǒng),唬點好處,趁機接觸州來上層,向二大爺施加壓力擺脫那該死的天地契約。
這下好了,他貴族的高貴,他貴族的氣派,他貴族的待遇,全給毀了。
此時他腦子中,只想砍死鮑叔牙。
州來人沒有輪拳,自己人倒是拔劍了。
鮑叔牙有些郁悶,剛要教導(dǎo)教導(dǎo),劍光已經(jīng)過來了。
幽光劍一晃,蕩出一波波猶如壘城墻一般的光幕。
當(dāng)~~
兩劍相撞,二人同時后退了兩步。
“公子,做人要實誠,我爹平時怎么教你的?
你才下學(xué)半年而已,怎么全忘了?”
“別提鮑老鬼,他教的都是些什么狗屁玩意?”
“啊,你竟然欺師罵我爹。
齊國粗話,齊侯養(yǎng)出來你這么個不肖子,大爺我替他教訓(xùn)你!”
“你竟敢說父侯的不是,我和你拼了!”
“我鮑氏在齊國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吃飯,不欠你呂氏什么?
子不肖父之過,就你這副熊樣,齊侯他脫不了干系,就是到了他面前,我這么說他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樣。
大爺平時讓著你,是看你小。
你真以為我鮑氏軟柿子?
早看不慣你了,看劍!”
……
二人的嘴炮,促使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激烈。
公孫朋重傷未愈,根本勸不住。
頓時城門外,兩個齊國人,再也沒有廢話,劍光你來我往,空氣因靈氣對撞炸裂的轟轟亂響。
靈力之風(fēng)刮的地面數(shù)十丈范圍,如鏡面一般光滑,比伍長等人打掃的,還要干凈。
一圈又一圈的州來人,紛紛后撤,給他們騰出空間。
畢竟外國人打架,還都是貴族,吃瓜們真是難得一見。
“聽二人的口氣,那顯擺褲子的,是齊侯的兒子?!?p> “那黑衣服的,竟敢當(dāng)眾說道齊侯的不是,在齊國的身份,也是很不一般?!?p> “嗯嗯嗯,這下好看了,咱慎邑這破地方,平時唱戲也沒這么熱鬧過?!?p> ……
吃瓜們的一雙雙眼睛,一下子比燈光還亮。
而穿戴整潔的城門衛(wèi)士們,眼睛也很亮,只是像是在大霧中,相當(dāng)尷尬。
“頭,這濃眉大眼的家伙,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定是真的,這家伙一臉正氣,根本不會說假話。倒是那個小白臉,我看不是什么好東西。”
“嗯嗯嗯,我看也是,連條爛褲子也拿來炫耀的家伙,能是什么正派人物?”
眾人紛紛扭頭,打量管二郎。
十五六歲的樣子,熊肩虎背猿腰,兩臂頎長,兩腿修長,一張秀氣的臉上,泛著太陽色的光澤。
長得倒是不賴,可這身打扮?
一身滿是塵土破洞的衣服,明顯就是從人家蔡國人身上扒下來的。
頭上一圈編織的蒲柳頭套,箍了一頭亂發(fā),里面夾雜了剛剛風(fēng)干不久的碎葉草尖。
腳上還算半新的草鞋,一對大母腳趾頭,又頂了出來。
最關(guān)鍵的是,他的修為,只有行氣四層。
而那三個自稱俘虜?shù)凝R國人,都是行氣七層。
這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一雙雙崇拜驚奇的眼神,慢慢露出懷疑的光芒,最終全是清一色的鄙夷之光。
伍長嘴一拱,噗一聲吐了一口痰,轉(zhuǎn)頭對一幫手下笑道:“一個不入流的四層,俘虜了三個七層,咱們州來國,有誰開過這樣的玩笑?”
眾人愣了一下,接著哄然大笑。
“他要是能抓住三個七層,我就能砍了周王的腦袋?”
“你們瞧他這副摸樣,也不知道是哪個窮鄉(xiāng)溝里蹦出來的,真給咱慎邑丟臉?!?p> “不錯,連件衣服都買不起,這種人在戰(zhàn)場上裝死還差不多,能抓到俘虜,我呸!”
……
也不知道是平時無聊,還是心里有什么壓抑,反正對管二郎的品頭論足之中,他們個個都很滿足,以至于嘲諷之聲越來越大,甚至連家里人也連帶上了。
伍長甚至脖子一伸,腦袋晃了上來,兩只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眼睛,散發(fā)著玩味野豬撞樹的光芒。
“嗯,不錯,熊肩虎背猿腰,這副猛士的身材,哪個老虔婆生出來的?長在你身上,怎么覺得那么別扭呢?”
我讓你別扭!
管二郎手一伸,巨大的血炁之力催動狼牙棒瘋漲,袖子炸裂碎片橫飛。
嘭~~
一棒正中伍長面門,血沫連帶碎肉開花一般飛濺。
他整個人,猶如谷個子一般,倒飛越過護(hù)城河,直沒入厚厚的城墻之中。
城墻四十公分的青磚崩碎,發(fā)出轟一聲巨響。
那邊正打的熱鬧,這邊好像也開打了,聽到巨響,吃瓜全部懵逼。
這、這又是咋回事?
就連鮑叔牙和公子紈也停止了斗法,紛紛扭頭之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只有城墻上突然多出了一個洞,以及周圍橫飛的青磚碎屑,似乎說明了什么。
城樓上,關(guān)注兩個齊國人打架的百長,突然睜開了眼睛。
“好快的棒法!
嗯,憑這手棒法,就是我在三尺之內(nèi)不加防范,恐怕也的狼狽。
這愣頭半橛子,戰(zhàn)場上一定是個不眨眼的狠主!
強將手下無弱兵,反過來說,他背后的軍官,恐怕只會更狠!
哎呀你小子,惹誰不行,怎么就偏偏惹上他了呢?
你家里是有點背景,可人家也不是軟柿子??!
哎,你們鬧吧,我老了,折騰不過你們這幫年輕人!”
百長搖頭感嘆,伸手向伍長彈出一道定顱法訣,免得他腦袋碎了,一命嗚呼。
良久,等青磚碎屑幾乎消散了,眾人才紛紛回過神來。
衣著整齊,恭恭敬敬,準(zhǔn)備迎接三位外國貴客的什長,眼睛掃視一周,發(fā)覺伍長不見了。
定眼看了看城墻上多出的那個洞,似乎明白過來了,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竟敢仗棒行兇,欺我城門無人乎?”
噌一聲,一把鐵背五金刀從腰間抽出。
什長猶如豹子一般的身材,嗖一聲就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