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嘛孝堂上啊,痛斷那肝和腸啊,哭天哪喊地?zé)o回喲響啊,亡人他不回還。
孝堂嘛來哭棺啊,靈前嘛拜一場呀,亡人哪你歸去走得喲忙呀,陰間嘛請安然。
哭棺嘛開臺來呀,我們前面把頭帶,孝男哪孝女們把孝喲戴啊,后面嘛跟著來
來到嘛孝堂上啊……”
一座靈臺前,一位年紀(jì)已過半百的花白老者以古怪的調(diào)子高唱著一段段詞,而他前面的草席上,正躺著一具黑布遮面的尸體。
尸體早已堅(jiān)硬,詭異的是那外露的兩只枯敗皺巴的手腕一百八十度的扭曲著,卻無人在意。
“祖姑奶奶,你怎么就走了呀!嗚嗚……你怎么就舍得離開我們啊”
“嗚嗚嗚,我的…祖姑…奶奶啊……嗚嗚嗚……路上你要怎么渡黃泉,過奈何啊”
“……”
尸體周圍,十多位頭戴白布條的婦女皆悲戚的哭喊,那哀婉凄涼的腔調(diào)和抽泣聲,讓得靈堂多了一些難言的悲涼。
“入棺!!”
花白老者停下唱詞大喝一聲,伴隨著一句句凄涼的哭喊聲中,幾個漢子將那具黑布遮面的尸體小心的抬入棺材中,隨后開始封棺。
“嗯?這……是哪?我怎么會在這……不是死了嗎?難道沒有?可是腦袋明明挨了一槍。”
就在眾人都在忙活時,靈堂的最角落里,一位看起來昏昏欲睡的消瘦少年猛然睜開了雙眼,他就像剛剛從網(wǎng)吧包宿七天七夜回來一般,面色蒼白,雙眼血紅,眼前嘈雜的聲音和忙忙碌碌的身影讓他迷茫。
生前身為一眾悍匪之首的他兇焰滔天惡行累累。最近一次是策劃搶銀行,最后不僅殺了所有人質(zhì),在突圍無望時甚至還放火燒銀行,最后吃了幾顆花生米,死是肯定死透了。
不一會兒,一股陌生的記憶在他腦海里流竄,強(qiáng)忍著痛苦沒有露出異樣,閉上了眼睛慢慢的接受著流水般的畫面洗禮。
好一會兒,木年睜開了眼睛,再看四周穿著麻衣長袍作古代農(nóng)戶打扮的人時,多了一絲陌生的熟悉感,還有劫后余生的喜悅。
一邊,為棺材封蓋后,只見四個漢子拿出一捆捆準(zhǔn)備好的細(xì)小麻繩給分開,用它將棺材上放著的上下兩塊穿孔的木板串起來,壓死棺材蓋。
“小年,想什么呢,過來幫忙!!”
其中一位面容黝黑,滿嘴大黃牙的漢子可能忙不過來,看到縮在角落里看似發(fā)呆的木年,朝他喊道。
“???哦?!?p> 木年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是在喊自己,撐起身子從地上起來,抓住那漢子遞過來的麻繩,在他的叮囑下為他松繩繞圈。
就在漢子神情專注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旁的木年又變得神情恍惚起來,用力扯了扯手中的麻繩似在確認(rèn)著什么。
不為其他,就在接觸那麻繩的時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簡易的網(wǎng)游面板,讓他心驚的同時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木年:恒河一沙(凡人境)
秘籍:百鍛拳未入門(+)、紫氣吐納法入門(+)
存儲陰氣能量:25
抽獎功能:未開啟
木年看到,在自己抓著那麻繩的時候,這最后一行的存儲陰氣能量就一直在增加,從開始的1加到現(xiàn)在的25,現(xiàn)在還在增長,直到35才停了下來。
這是什么情況?幻覺還是……真實(shí)?
木年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因?yàn)閯倓傊孬@新生而出現(xiàn)了幻覺,可是看著真實(shí)不虛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簡陋網(wǎng)游般的屬性面板,不得不相信,自己可能得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東西。
意念一動,屬性面板消失在了自己面前,在腦海里呼喚一下面板,它又重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很是神奇。
沒有急著去摸索,木年不動聲色的幫那漢子松好麻繩為他纏上那夾著棺材的兩塊木板后,裝模作樣的跑到其它三個麻繩捆綁的地方摸一摸,推一推。
表面是檢查有沒有綁緊,實(shí)際上……
雖然不知道這存儲陰氣能量有什么用,不過既然有機(jī)會增加,他自然不會放過,萬一有大用呢。
看著屬性面板下方,儲存陰氣能量不知不覺已經(jīng)增長到115后便不再有動靜,木年才回到了角落,整理自己得到的信息。
這看似普通的麻繩居然含有什么陰氣能量,是不是說明這個世界不是普通的世界?還是只是自己歪打正著碰到了極其罕見的奇異東西?
木年更傾向于前者,因?yàn)椤?p>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氣血和精力已然衰敗到極致,完全融入這具身體后,木年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沒幾天好活的,不出幾日想必便會死透。
木年得到的陌生記憶中,并沒有看到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不過那寂靜夜晚里在門外一閃而過的詭異身影,這幾日黑狗暴戾的吼叫,睡覺時,夏日時分本該炎熱無比的夜晚卻時常感覺如置冰窟,陰風(fēng)四起……
木年不是之前的原身,以悍匪做為自己畢生職業(yè)的他也算是見多識廣,自然不會如之前的原身那般沒有腦子。
這種種跡象,還有原身精神氣血衰敗到這般地步,這些加起來,讓木年忍不住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有意思!!
在待了一會兒后,木年走出了靈堂,朝著自己記憶中的家走去。
不知為何,就在走出靈堂的瞬間,木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如芒刺背的感覺油然而生。
急忙四下張望,憑借木年當(dāng)悍匪多年的逃亡經(jīng)驗(yàn),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某個或者某些人死死盯著的時候才會這樣……
可是,木年的視線之內(nèi),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手中的活,婦人哭棺,農(nóng)漢封棺,充當(dāng)祭師的花白老者村長在有條不絮的指揮,一切再再正常不過。
靈堂之外的陽光驅(qū)散了他的寒意,木年不再遲疑,朝著自己在村南角落的家走去……
就在木年離開后,在他之前坐著的角落,一只目光血紅,散發(fā)著滲人紅芒的碩大老鼠從陰影里探出了腦袋,看了一眼木年離開的方向。
隨后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鉆入了被踮起的棺材底下……
半個小時后,木年才氣喘吁吁的走到了自己記憶中的家。不過十分鐘不到的路程,木年愣是走了半個多小時,可見此時的他虛弱到了什么程度。
可是奇怪的是,他的狀態(tài),村子里的人看到居然沒有人覺得奇怪。要知道他的原身只是短短四天不到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居然沒有人問候一下他的情況。
哪怕回來的路上,兩個手里沒活也沒去靈堂幫忙,閑著聊天的婦人看到他也只是打了個招呼,隨后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那目光……說不出的奇怪,貓抓老鼠?木年想起以前自己和黑幫購買軍火被黑吃黑之前,對方流露出的異樣目光,何其相似。
木年搖了搖頭,將那目光和一絲不安記在心上后,加快腳步。
至于前往靈堂,不是別人喊他去的,而是他自己堅(jiān)持要去的。死去的祖姑奶奶乃是這個青柳村中目前輩分最高的一個老人,比之那花白老者的村長還要高上那么兩輩,可以說是德高望重。
祖姑奶奶平日里對木年極好,在他病重的這些時日,也就祖姑奶奶過來看過他,給他留下了一張符保佑他,并叮囑他哪也不要去。
如今祖姑奶奶走了,所以哪怕他托著虛弱不堪的身子也要過去給祖姑奶奶送行。
如今按著記憶細(xì)細(xì)想來,木年發(fā)現(xiàn),也許正是這張符,前身才能撐到這個時日。
而也許正是沒有這張符,身子骨一向硬朗的祖姑奶奶,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