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殤不顧自己的狼狽不堪,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逃竄到陌玄藍與顏語然身旁。
花雨殤喘著大氣道:“你們還在你卿我卿呢?沒看到嗎,一群好兄弟圍過來了嗎”
顏語然毫不留情道:“他們又不是沖我倆而來,我們急什么。”
花雨殤呵呵一笑。大千世界竟然遇到了第二個比她更會過河拆橋的人。
既然如此,也休怪她花雨殤無情了?;ㄓ隁懸徊蛔龆恍莸某t衣喊道:“喂!我說,你看清了他倆才是一對,我最多算一廂情愿,他們那才是真正的兩情相悅?!?p> 顏語然氣得直哆嗦的指著花雨殤:“你……!”
花雨殤道:“我……我怎么了?我說得不對嗎?他喜歡你,你喜歡他,這不就是兩情相悅嗎?”
聞言,陌玄藍的臉立即黑得嚇人,他陰沉著臉直朝花雨殤過來。
花雨殤看著他這嚇人的模樣,知道自己范了陌玄藍的大忌,可是,與自己這條狗命比起來,大忌又何妨,無恥又何妨,她若這個時候死了,那么,她怕是再也沒有機會回花府反手天下了,更不會再有機會回去證明自己不再是世家傳言中的那個彈琴,琴崩。走路,掉坑的倒霉蛋花雨殤了。她花雨殤可以死,但決對不是帶著屈辱去死。若她落在這些鬼不鬼人不人的手里,她絕對連半成活命的機會都沒有,而她若落在陌玄藍手里,她花雨殤多少還有點殘喘的機會。
所以僅思量了一下,她花雨殤便不要命的豁出去了。
紅衣?lián)淞诉^來,陌玄藍也走了過來。
花雨殤立在當(dāng)場,就等著自己鹿死誰手了。
紅衣帶著陰氣逼近,卻臨近身,一道白光圍著花雨殤繞了一圈,劍氣縱橫,竟生生的逼退了紅衣?;ㄓ隁懓迪?,她等的便是這陌玄藍勝。
只可惜,陌玄藍是勝了。卻是帶著比紅衣更恐怖的殺氣逼來。
陌玄藍咬著牙槽一字一頓的道:“花雨殤!我是否告知過你,不要隨意拿這事玩笑!”
花雨殤邊退邊裝傻充愣道:“有……有嗎??!?p> 陌玄藍更逼近一步道:“需要我替你回憶嗎?”
花雨殤駭然道:“不……不用了吧!”
突然顏語然喊道:“花雨殤小心你身后?!?p> 花雨殤頓覺身后一涼,似乎有什么東西近了她的身,還貼在了她的背后。陌玄藍目光一凜,盯著花雨殤的身后。
花雨寒緩緩回過頭,一張鬼面愕然出現(xiàn)在面前。
這個鬼面與之前的那些鬼面略有不同。
粗曠的線條勾勒,木質(zhì)的底,紅色的血漬隨意涂鴉紋案。
初看無異,可細看,鬼面上竟還在臉頰兩側(cè)各畫了一朵不知名的簡易花案。本來透著詭異的面具卻因這兩朵花而變得有些滑稽。
鬼面,附在花雨殤的耳旁對著花雨殤陰測測道:“小姑娘,你很聰明,竟然能沖破了封穴,殺了他。了不得??!”
嘶啞的嗓音夾雜著喉嚨里咕咕的喉鳴,
把花雨殤一身雞皮都給激出來了。
活尸退出了院子,眉眼帶笑的小姑娘也不再笑了,低著頭退到一側(cè)。畢恭畢敬的站立著。
鬼面?zhèn)円廊幻鏌o表情地站立兩側(cè)。
一絲風(fēng)起,一群紅衣鬼面伴著黑暗悄然立在了他們身后,紅衣鬼面手中的彎刀全都干凈利落的刀起人落。
出手快速,狠辣,整齊,還無半點痕跡。他們重新有序的站在了那群以被殺死的鬼面原來所站的位置上。
花雨殤等人看得眉頭都是一皺。一個人不可怕,但一批如此訓(xùn)練有素的人,那就不同了。
花雨殤一動不動。
鬼面人望著陌玄藍手上的子曰劍道:“是把好劍。”
陌玄藍:“……”
鬼面哈哈一笑。花雨殤頓覺耳朵嗡嗡作響。
顏語然對陌玄藍小聲提醒道:“小心?!?p> 陌玄藍點點頭。
花雨殤挺著腰板,直挺挺的按著對方的示意向前邁步。
陌玄藍手提子曰劍,卻不能抽劍出鞘。
花雨殤實在忍不住道:“這位大哥,你們回回,為何老挑我做人質(zhì),這是有什么講究嗎?”
鬼面人道:“這里你靈力感最低?!?p> 花雨殤心服口服道:“這是實話?!币?,她也抓最弱的那個。
鬼面又道:“還有……還有就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你特別適合當(dāng)俘虜?!?p> 花雨殤這回徹底沒詞了。這就是命。去哪衰到哪。大熱天,喝個涼水都能中頭七。走個路,陽光普照,都能天降雷劈。說的就是她這號人物。
顏語然無奈道:“花雨殤,我們救不了你,留個遺言吧!”
花雨殤咬著牙,剛要再問候一遍顏語然祖宗。就被一聲雞鳴,給收回了暴躁的靈魂。
無毛雞,趾高氣昂的抬步跨來。
花雨殤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它。
這雞莫不得了雞瘟或是雞腦缺氧癥。
整個走路都是在瘋癲的邊緣徘徊。本來可以走得平坦穩(wěn)健的??伤咭徊睫D(zhuǎn)個圈。撲兩撲那沒毛的小雞翅。
顏語然忍不住吐槽道:“這是……什么鬼。”
話音未落“哎呀!”的一聲,顏語然就被那只無毛“雞,一個起跳,無情的啄了一口額頭。一個鼓包瞬間長了起來。顏語然是又氣又疼。卻硬是無半分辦法。
無毛雞左突右閃,一陣得!得!得!響,伴上刷!刷!刷!的刀光劍影聲?;ㄓ隁懖豢伤甲h的看著這群抱著左眼包,右眼包躺地哀嚎連連的紅衣鬼面。不經(jīng)搖頭嘆息,小聲嘀咕道:這也太不經(jīng)折騰了。一只雞而以,一只手便解決了?。?p> 鬼面卻是如臨大敵,一陣左躲右閃,左滾又爬,完全沒有了最初的氣勢和非凡。就連那鬼面人,花花都閃到一邊躲得遠遠的,連花雨殤他都放棄不再管了。
鬼面花花盯著那雞突然驚道:“……這這是重明鳥?”
陌玄藍“……!”
顏語然“……!”
花雨殤“……!”
重明鳥?花雨殤不經(jīng)替這鬼面擔(dān)憂起來:這鬼面莫不是被這雞給啄傻了,一只雞而已,不用這樣去捧吧。比她還能拍馬屁。
世間奇才??!難怪要帶面具了,就這臉皮厚的層度,沒個東西給蓋住還真不行。
才剛一翻胡猜亂想,那只雞就跳到了面前,花雨殤條件反射般的伸手一抓,雞就在手上了。那只雞兩個瞳孔的眼珠一凝,就要啄,花雨殤冷笑一聲,伸手一捏,雞嘴兒就被捏在了手里。
花雨殤一手抓著雞腿,一手捏著雞嘴。沖著雞道:“小樣,你還能耐了啊,連我,你也要啄,看我不把你給叉叉烤烤撒點料我就不姓花。”
躲在門外的花雨寒實在忍無可忍,一步?jīng)_過來一把奪過雞道:“放開你的渣手。沒聽到嗎?它是重明鳥。重明鳥,知道是什么嗎?那可是一種靈鳥,傳說它的氣力很大,能夠搏逐猛獸。鳴起來,其聲如鳳,它一出現(xiàn),一切妖災(zāi)群惡都遠遠避去,不能為害。可避災(zāi),避禍,避邪。可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花雨殤翻著白眼道:“你就告訴我能吃嗎就行?!?p> 花雨寒看著這個十足的二貨,恨不得一頓爆栗“賞”給她。
陌玄藍,顏語然等人均吃驚不已,他們都只是在典故中和一些傳言里有聽說過這個神獸,從未見過本尊模樣,如今一見,實在汗顏。
鬼面一看那神獸總算消停了,這才抖出自己的看家法寶。
一身的黑蟲子,嘩啦啦!從鬼面那身黑衣里掉落下來,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一地,猶如黑壓壓的黑蟲子大軍,嘩!嘩!嘩的壓來。
花雨寒邊往花雨殤這邊竄,邊道:“我靠!這玩意不會跳起來吧!”
花雨殤一陣頭皮發(fā)麻道:“你能說點好的嗎,這么胖一只,就算能跳,也得有那能力啊!”
話未說完,似乎是為了驗證這兩貨的猜測,那黑蟲噼里啪啦的猶如鞭炮炸響一般全都蹦跳了起來。
這回花雨殤沒話說了,兩人都忙著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找個立足之地。
雞上了肩頭,花雨殤人整個掛在花雨寒身上。雖然如此,看著一地密密麻麻涌動的蟲子,還是忍不住的雞皮疙瘩爬滿全身。
陌玄藍,顏語然也好不到哪去,縱使子曰劍如何的斬,都斬不完,陌玄藍只得足下輕點攜著顏語然往花雨殤這邊來。
陌玄藍兩人腳一落地,花雨殤立即沖著幾人小聲道:“把耳朵塞住?!?p> 話畢花雨殤從懷里掏出她的陶塤。湊到唇邊吹起了一曲邪魅的曲子。
立在一旁的紅衣,聽到曲聲,突然神情變了變,眼神也迷茫了起來。她一步步的朝花雨殤走來,小姑娘頓覺不妙,嘴里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哨響。
可是紅衣僅是頓了頓腳步,然后接著依然不管不顧的踏著黑蟲子向花雨殤走過來。她落腳之處黑蟲四處奔走。不及逃的,被她一腳踏出了紅色的汁液。汁液一出,地板立即灼出一個小坑兒。
花雨殤冷汗直流。驚駭不已。卻不敢停歇片刻。
陶塤聲越來越詭秘,古怪,黑蟲四處躲避,似乎受到了什么驅(qū)趕一般,又重新回到了鬼面人的黑衣下。
花雨殤一看終于逃過一節(jié),這才停下手上的陶塤。
鬼面冷哼哼的瞪著花雨殤問道:“你吹的是什么?”
花雨殤道:“我為何要告訴你?”其實就連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她也是小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一本曲譜。那時她連續(xù)彈爛了幾把好琴,被下令,禁止彈琴,她只得另習(xí)一種樂器,因為塤與她當(dāng)時的處境有不少相似之處,都是別人不喜的東西,她便開始習(xí)塤。這曲譜也是她賭氣之下從上老那偷來的。本是琴譜,給她串改成了塤譜。譜共十篇,她剛吹的是其中一篇叫“攝魂篇”。意在擾亂他人心神達到自己控制操縱的目的。她原想控制鬼面,解除黑蟲危機,但卻意外控制了紅衣,更不知為何那黑蟲也會對這首曲子有所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