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神殿今日休沐?”
“即便休沐,九曜君這種人......還會湊這個熱鬧?”業(yè)爻思索一番,歡喜上前。
“九曜君,我正要同你說聲謝謝呢,還怕找不著時候,你也想要風(fēng)擒蕭啊?可我覺得你不像是喜歡音律的人......”
“你說完了嗎?”禪機沒去看她,冷冷的道。
業(yè)爻以為自己一時聽錯了,再看他時,面上果真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粣偵裆?p> “其實若你真想,我不會同你奪的,這么多人都奔著此蕭而來,你無非是讓他們的勝算少了些,至于我,也爭不過你的咯,嘿嘿!”業(yè)爻分析道,而后恍然又想起禪機的一句話,“我不愿......”
“不愿什么,不愿與我一處?逐鹿之爭劍拔弩張,這個人還較起了勁!九曜君啊九曜君,你這么當(dāng)真作甚?”
業(yè)爻拍了拍禪機,與他擦肩而過,口里轉(zhuǎn)了味,道,“我開玩笑的,等著瞧,九曜君!”
禪機不答話,神情依舊冷漠。
千毒場,地如其名,場內(nèi)有千種臨界奇毒,人若中了便立刻化血水而死,神仙中了,廢去千年修為的不在少數(shù),開了結(jié)界以后,各路弟子按序入了場,場內(nèi)圍場鐵門外的雜草從中,埋著成堆成堆白骨。
路過之人皆唾棄道,“活該?!?p> 業(yè)爻見禪機離她離的不遠,趕上前搭起了話,“九曜君,你說,若人生前沒做過什么虧心事,單單如此只尋個寶自討的死,罪責(zé)該是個什么判法?”
禪機沒應(yīng)聲,站定后不明意味的定定看了她一眼,二話沒說往前走了。
“他......他今日,怎么了這是?”業(yè)爻實打?qū)嵉囊苫蟛唤狻?p> 此場位于皿山山腳,正是樹木叢生的地界,古樹參天間飛鳥走獸無一不有,林中灌木草植雖說不上名字,可模樣奇特的很,一眼望過去,一株株竟如竊竊私語的活物,看的人后背發(fā)涼,著實瘆得慌。
走進去一段路以后,業(yè)爻踩住個硬邦邦的東西,一松開腳,腳面上就泛著股火辣辣的疼,像往上邊鉆眼似的,業(yè)爻俯身按了按,跟個沒事人似的正往前走時,驀然聽有人在喚她,“業(yè)公子,緲緲可否與你一起走?”
她今日束了發(fā),將校服穿了個貼合無虞,六哥常說她雖生的好看,可眉宇間倒透著一抹男兒的英朗俊麗,若著個錦袍,仙門女眷怕要將碧華山的門檻踩斷了。業(yè)爻知道那是六哥的玩笑話,然而這玩笑回憶的次數(shù)多了,便真真會信上它的邪。
于是又不厭其繁的解釋道,“其實我......”
“先等等??!”業(yè)爻從后背悄悄摸出支箭,側(cè)首低聲道,“別說話,乖。”這個人聲音清朗純凈,壓一些說出來,便揪著慵懶氣,更像某些溫聲溫氣的公子哥了
緲緲悶聲囁嚅道,“業(yè)公子......”
業(yè)爻率先發(fā)現(xiàn)靈賴的蹤跡,此鹿不愧為靈鹿,遍身附一層惹眼金棕,實在是塊秀色可餐的肥肉,皆隱于叢林之中蓄勢待發(fā)。
業(yè)爻移了幾步,抽出一箭站去緲緲身后,手搭上繆繆雙肩,從身后將她圍緊,左手持弓,右手慢慢將弦拉開,正正此時,毒場內(nèi)倏而聽幾只惡犬和齊獸在狂吠,林外的高空又有蒼鷹飛過,時而出沒時而消失,在密林間變幻莫測,即便現(xiàn)下雕弓如滿月,心神和視線被堪堪擾亂,勢必會射一場空,那靈賴似覺察出了林中異動,頃刻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業(yè)爻在妖界玩過射擊游戲,一面墻全是野蛙精,然后站在離那面墻五里之外完成石子投擲,投過去,若投中的是嘴鼓的像那圓球的,便贏了,連續(xù)投中五次,便可以從主家手里得到個妖尾墜、琥珀像什么的,她是玩的好,然而后來那主家黑雄精見她來,便會逃命似的把攤收了,可惜這射箭并非妖界此中簡單的定向射擊,她本來把握不大,那靈賴逃走后,輕輕嘆了口氣。
業(yè)爻賤手還沒下來,叼弓的臂垂下來,十分隨意的碰在緲緲的緋色衣衫上,這不要臉的竟沒在意,側(cè)首看了繆繆片刻,疑道,“今日天也不算熱,你的臉為什么這么紅,是不是病了......”
繆繆一把掙脫她的懷抱,急道,“我沒有,我沒病!”
“好好好,你沒病,我有病行了吧!渴了你就喝水,我這有,你喝不喝?”她從箭筒掛袋內(nèi)掏出水囊,“我喝過的,你要不嫌棄就喝幾口,反正我是不嫌棄你的?!?p> 繆繆突然大吼道,“你好壞啊,我為什么要喝你的,喝你的水,我就,我......”她語無倫次了半晌,然后跑掉了。
業(yè)爻“......”很是莫名其妙!“我一沒投毒二沒放藥的,怎么壞了?”繞過幾棵曲藤樹,業(yè)爻瞧見個熟人,那熟人遠離各路世子所在地,躬著身像在找什么。見業(yè)爻過來,又是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又走了。
業(yè)爻感慨道:我真有那么叫人“痛心疾首”的嗎?
有個人耐不住性子了,靈賴消失沒多久,便吼聲朝著林中四處胡亂掃射,“出來啊,爺看看你有多貴重,爺就是搭上命也......”
那人抬聲喝了沒多久,地下低叢中傳出幾聲躥動,連人帶箭生生拽進叢里深處了。
此人......已不知去向。
場內(nèi)所有人即刻凝息定神,冒了幾株冷汗,左看右觀,時不時還要注意腳下不知來路的物事,若方才萬分謹慎是怕引不出靈賴,而現(xiàn)下斂起心神,除了奪元,還要防起被散元。
明箭暗法的奪了多時,皆是無關(guān)緊要的靈物,元氣少的可憐,奪不奪不足掛齒,那靈賴前時只現(xiàn)一面,便徹底不見了。
丙卯仙人座下弟子臨陰此時揮了揮手,道“各位,若此次之爭確是在這毒場內(nèi),為何我們尋隱如此之久,還不見它來呢?”這位說話說的心平氣和,周身籠著層沉穩(wěn)氣,頃時叫在場的所有人都平靜了許多。
只顧伺機而動,算起來,五六個時辰已經(jīng)過去了,的確已是很久了,臨陰這么一說,這些人才想起情勢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