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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想象那種機械師

107、區(qū)域范圍的滅絕

我不是你想象那種機械師 沒腳的雀仔 2027 2020-06-25 19:30:00

  天依舊陰沉,顆粒感很重。

  睡醒的蔣忠文推開窗,望著頭頂,絲絲縷縷的光斑,一塊塊烏灰斑跡,空氣變得潮濕了。

  非常獨特的天象。

  根據(jù)已知資料,臨近天亮?xí)r就會有這種天象出現(xiàn),往往伴著隨著獸吼。

  吽。

  狀若某種歡快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往北某處山丘,居住在山腰斷壁下的黑巽,站在外面,仰著頭,張開口腔,伸出宛若蛇舌的長吻。

  淡紅轉(zhuǎn)至墨綠。

  分叉的蛇舌微微在抖動。

  它貪婪地吞食著來自天上的某種介質(zhì),是它們生存的保證。

  祈下尉從旁邊的房間走出,與守夜的突擊隊員交班,蔣忠文身后的鬧鈴與生態(tài)指標(biāo)器連接在一起。

  這個星球的空氣稀薄,無法形成了可見性的云層,但不意味著沒有空氣的存在。

  只是空氣成分并不適合人類,針對這種情況,星城早就有了應(yīng)對。

  漫長的歲月里,星城遇到過許多具有開發(fā)價值的星球,為此創(chuàng)下了多套應(yīng)對不同生態(tài)的星球開發(fā)體系。

  這顆星球正好是適合了其中一套。

  像這幾片星系不乏有探明具有可發(fā)價值的星球,上面具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可有部分卻暫時放棄。

  就是因為缺乏完善的開發(fā)體系。

  畢竟茫茫星空有太多可用的星球,星球的某種趨同性,一是舊有技術(shù)稍加改造就能用,一是重新研究一套可行性的方案。

  開不開發(fā),終究是性價比的問題。

  “抬那邊。”

  堪比成人腰圍的發(fā)射器,周師兄抬著左邊,蔣忠文扭了扭脖子,抓起右邊的柄,兩人共同把它抬出去。

  在一片空地上,把它豎立起來。

  一把連上數(shù)據(jù)接口,腦海占據(jù)了一半意識的機甲們齊齊一動,原本安靜站立的它們?nèi)〕龇旁谲図數(shù)囊龑?dǎo)器。

  一大一小,由機甲充當(dāng)發(fā)射平臺。

  轟。

  巨響轟鳴爆開。

  飛射的煙花扶搖直上,越來越接近天空的烏灰顆粒層,速度陡然變緩,仿若遭遇了某種阻擊。

  啪啪啪啪。

  它們爆射開,猶如一朵朵桃花從花蕾遇上了一生最好的時刻,燦爛盛開。

  漂亮極了。

  烏灰之中多了彩虹天色,與此同時,天際的光芒劃破長空,來到了這片土地,驅(qū)趕了烏灰顆粒,可任陽光也想不到,千萬載都沒有變化的世界迎來了人工干預(yù)。

  天如同被人攪拌,色彩斑斕。

  一團團粘稠的物質(zhì)不斷進行化學(xué)反應(yīng),空氣變得清晰了,天驟然下去了雨,不大,宛如春雨靡靡。

  空氣沒有以往那么渾濁,似乎變得清新。

  在邊緣的地盤升起了一道道奇異的光芒射線,某種介質(zhì)擴充在邊緣。

  獸吼傳來。

  原本生活在基地四周的原生態(tài)兇獸們紛紛感覺環(huán)境大變,不再適合它們居住,空氣無法呼吸。

  恐懼占據(jù)了它們的心頭,以那片地界為中心,宛若是洪水猛獸般讓它們恐懼。

  它們揮動著翅膀,前赴后繼向四周奔逃,不時滑翔于半空。

  就為逃離那片死亡之地。

  不能呼吸,有些稍微體質(zhì)不如其他同類的黑巽紛紛從半空栽倒在地,砸出了灰塵,讓愈發(fā)呼吸困難的黑巽們更加恐懼。

  那一具具失去了生命氣息的獸軀,如同獸類的不可思議,它們腦殼里不大的腦仁根本無法理解。

  這種情況,它們依仗只有本能。

  漸去漸遠。

  明明就只有不到百米,可在黑巽們的眼中卻如同淵墜,一邊是生,一邊是死,界限非常分明。

  平日里,它們只需十幾個呼吸就能奔跑完的距離,可這是卻取走它們生命的繩索。

  每一頭黑巽都仿佛被綁有了繩索,就在它的脖子處,不斷被拉緊。

  這時沒有一頭黑巽能夠飛行,前面的一段逃亡路已經(jīng)耗盡了它們的體能,曾經(jīng)仗之強大的軀體這時卻前所未有的虛弱。

  空氣變重了。

  重力的變化并不明顯,只是更加適合人類的體質(zhì)而已。

  可就是這點細微的變化,就如同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黑巽們遭遇了完全不能理解的困境。

  一米,兩米,三米,有獸倒下。

  只有悶響的聲音是它在世上的最后遺留。

  十米,十一米......越往后,倒地的黑巽就越發(fā)多,原本是三米一頭,后來就成了一米一頭了。

  短短不到五米,最終還能生存的只有族群的王者了。

  那么遠比尋常更要龐大的獸軀,有著遠比尋常的適應(yīng)力,可這時卻也接近油盡燈枯,羊蹄般的腳每一步都極為沉重。

  它們的仿佛綁上了腳鐐,讓它們無法暢快的邁開腳步。

  深入土層三寸的蹄印,濺起了散射的塵埃。

  五頭是方圓百里最強的獸者,在往日里,它們無時無刻不想吞掉對方,可這時,它們卻無視對方的存在。

  沒有仇恨,沒有軀體啃食的貪婪......唯有就是求生的意志和本能。

  它們目無對方,只有前方的那片光明。

  雖然那天氣依舊不變,地貌也是如此陌生,可它們卻驀然喜愛上了那么土地。

  四米,三米.......

  走到最后,只剩下一頭黑巽踏出了地獄。

  一出來,它就癱軟在地,上下排列的眼眸閃爍著希望,高興,眼角甚至有抹晶瑩。

  是淚?

  獸軀在雀躍,每一塊的肌膚,皮肉都變得輕松,仿佛解脫了它們的枷鎖,就這這一刻,從獸軀伸出誕生了一抹深沉的黝光。

  那是它最本源的能量。

  每一頭黑巽最初都只有一雙瞳孔,可隨著年歲,眼眸上的皮革就會誕生又一雙瞳孔,是它們強大的標(biāo)志。

  上涌。

  它仿佛活過來了。

  在這刻,頭顱的皮膚在蠕動,仿佛有什么要孕育誕生。

  裂縫緩緩張開,露出了滿是血跡的瞳孔,眼瞳還非常脆弱,張開了象征降世的舉動后,貪婪望著四周,隨后就合上。

  只有縫隙那一抹不起眼的紅跡。

  它緩緩站了起來,沒有立刻離開。

  原本這本是高興的事情,可它怎么都無法高興起來,因為它迫于某種因素,必須逃離世代生存的祖地。

  望著往日與它爭配偶,爭地盤的對手,不由悲從中來。

  它仰天長嘯,祭奠死去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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