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畢,拭干了身體,正想穿衣服的熊亦燃卻被按在床上涂抹各種秘制的香粉。
房門從外開啟,她聞聲直起身望去,見一個面目和善的婆子走了進來。那婆子瞧著也是四十左右,挽著個尋常發(fā)髻,長相普通卻干凈,身材中等,是個丟進人堆就找不到的類型。
婆子走到床前,目光對上熊亦燃的視線,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笑,態(tài)度恭敬:“茉心姑娘,老身是蓉媽媽,奉主母意思來唱煙閣照顧姑娘的,姑娘日后的教導及一應起居都由老身負責?!?p> “蓉媽媽。”熊亦燃坐起身點頭示意,許是蓉媽媽生得親切,她沒由來生出一絲好感?!按蟀胍惯€趕過來上班辛苦你了!嗯……我方便問一下你要教導啥嗎?”
蓉媽媽上前扶她重新趴下,接過丫頭手中的香粉罐子。丫頭知道蓉媽媽是有事在身,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蓉媽媽邊細致地繼續(xù)為熊亦燃撲粉邊解釋道:“姑娘剛來可能不甚清楚,藏翠樓作為南昭數(shù)一數(shù)二的煙花地,并非隨便的三教九流都可踏入的。既然要伺候著達官顯貴,文人清流,姑娘自然要各個出類拔萃,皮相自是不必說,更要才情皆備,詩書精通。藏翠樓收費不低,做這頂頭銷金窟里的姑娘,自然是要先調(diào)教一番才能伺候客人了?!?p> 蓉媽媽的手輕輕劃過熊亦燃的背,眉頭緊蹙,搖了搖頭:“姑娘,婆子我說句不好聽的實話,姑娘雖說容貌尚可,可聽說姑娘出身農(nóng)家,恐怕琴棋書畫禮儀規(guī)矩都是要從頭開始。姑娘這身上也不夠滑嫩細白,實在是任重而道遠,想要名字掛上墻,早日怕是難了?!?p> 熊亦燃腦子轉(zhuǎn)了幾個彎明白過來名字上墻就是接客的意思,她自然是不著急的,這樣才能想辦法從這逃出去!想到這,她用力點點頭:“這倒是!不急不急,慢工出細活,可不能丟藏翠樓的臉面!”
見她還挺上進,蓉媽媽臉上的笑真了幾分:“姑娘,你在受累多聽幾句。咱們主母是個寬和的性子,平常都居在花樓后面的院子里幾乎不出,花樓的大小事宜都是染娘負責?!?p> “這花樓既然進來了,人也自然是藏翠樓的了。若是姑娘們乖乖聽話不存二心,那藏翠樓必不會薄待了每個姑娘,錦衣玉食的小心伺候著??扇羰悄膫€姑娘貞烈,家中收了藏翠樓的錢人還想著立牌坊,試圖逃脫甚至尋死,那藏翠樓的護院隊也定能叫她求生不得,求死無門,只恨自己投胎錯了做了女人?!?p> 語氣溫和內(nèi)容卻充滿威脅震懾,聽在熊亦燃耳中猶如炸雷。她直起脖子看向蓉媽媽含著笑意卻深不見底的眸子,心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送上一個甜甜的笑容:“怎會呢!在這穿金戴銀吃的是美味珍饈,過得如同公主一般,還能免費學藝,這好日子我可不舍得!”
兩人這樣對視了一會兒,蓉媽媽笑意放大,安撫似的輕拍了拍熊亦燃的背:“茉心姑娘安心吧,這只是給每個新進樓的姑娘講規(guī)矩,例行公事而已。老身看姑娘冰雪聰慧,是個識時務的,定不會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p> 熊亦燃重重點了點頭,臉上笑嘻嘻,心里MMP,這老娘們兒笑里藏刀,分明就是在敲打自己。蓉媽媽手上沒閑著,將細膩的茉莉香粉均勻撲滿熊亦燃全身,又交代了一些別的規(guī)矩,譬如不許沒掛牌的姑娘私自出房,不許串門,不許同別的姑娘結(jié)交等等。
前面的熊亦燃還聽得進去,后面的卻越聽越困,最后竟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沒辦法,蓉媽媽那溫柔的絮絮叨叨加上恰到好處的撲粉按摩,這誰挺得住?。?p> 聽到床上傳來的呼吸聲均勻,蓉媽媽探過頭看到熊亦燃濃密卷翹的睫毛簾子似的遮住眼睛,正睡得香甜。她一怔,笑著搖了搖頭,為熊亦燃蓋好被子,輕輕退了出去。
門口立著剛剛伺候熊亦燃沐浴的丫頭,見蓉媽媽出來,她行了一禮:“媽媽辛苦了,主母可有對茉心姑娘身邊人做安排?”
“暫且沒有。蕓雀,這幾日你先不要著急回到主母院里,這唱煙閣先托你照顧著。你放心,日子不會久,估計過幾日便會安排人過來了。”
蕓雀應承一聲:“瞧媽媽說的,蕓雀伺候姑娘也是應該的,本分中的事,定會盡職盡責的?!?p> 蓉媽媽點點頭,目光又飄向身后緊閉的門,聲線放低:“這茉心姑娘瞧著倒是與普通姑娘不同些,這樣剛進門的姑娘老身還是頭一次見?!?p> 蕓雀的視線也隨著向門邊看了看,也低聲道:“主母叫林媽媽她們找了三年的人,幾個媽媽拿著畫像大海撈針似的四處尋,這樣的姑娘與眾不同些也是情理之中的。蓉媽媽放心吧,蕓雀自小跟著主母身邊伺候,知道這姑娘對主母意義非凡,一定小心伺候著,直到主母派人過來接應!”
熊亦燃對自己房門前這些悄悄話一無所知,拖著熊大透支到可以跟熊冬眠也睡不夠的羸弱身子一覺睡到大天亮。
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她抹掉眼角因打哈欠流出的一滴淚,心中不由得感嘆:裸睡一時爽,一直裸睡一直爽!還有這藏翠樓,不愧是頂級銷金窟,她一個初來乍到的丫頭,居然能睡這么好的床褥!
門外聽到動靜,稟報一聲推門進來。熊亦燃掀起床上的帷幔瞧過去,見是昨天給自己洗澡那個丫頭,帶著兩個人進來伺候自己梳妝了。
薄荷水漱口,又兌了玫瑰露的溫水洗臉,在點了熏香的屏風后拉屎紅著臉尷尬地看著刷恭桶的小廝清理出去,再由著兩個丫頭為自己穿衣打扮。熊亦燃覺得要是忽略這是個妓院,那自己過的真是小主的日子了。
蕓雀看到這茉心姑娘不等她們拿帕子浸濕伺候她擦臉就自己走過去彎腰掬水潑在臉上洗,嘴唇抖了抖,沒等她阻止那邊卻洗完了。她嘆了口氣,這農(nóng)家姑娘如此豪放的嗎?
兩個丫頭為熊亦燃穿了一件澗石藍織錦裙,梳了個朝云髻,插了支蝶紋鑲寶金簪,又用胭脂水粉淡淡上了個妝,一個活色生香的美嬌娘便坐在鏡子前了。
看著高糊自帶馬賽克的鏡子,熊亦燃覺得看了個寂寞。她轉(zhuǎn)過頭,天生媚態(tài)的一雙柳葉眼望向蕓雀:“好看嗎?”
“人靠衣裝馬靠鞍,何況姑娘又生的好看,打扮起來自是錦上添花的。”
蕓雀看著那張上了妝后更加精致的臉,心里不禁夸贊自家主子眼光獨到。
這位姑娘,的確長得不賴呢。
小月鼐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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