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山
“出來吧,我已經(jīng)看見你了,”年紀(jì)小的狩獵人威脅著:“不要耍花樣,雙手舉高從樹蔭下走出來!”
然后莫洛舉著雙手,臉上滿是激動,眼淚汪汪的走了出來。
甚至激動的全身顫抖。
兩個狩獵人當(dāng)時就驚了,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琢磨一下,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忽然走出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男人,哭著向你走來。
那特么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好嗎!
出來就哭這事兒,實在令人費解?。?p> 年紀(jì)小的狩獵人想了想,看向大胡子,認(rèn)真說道:“大哥,他好像被我打哭了?!?p> “嗯,好像是……”大胡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莫洛:????
狗蛋?。?p> 你們兩個有毛病吧?誰特么被你打哭了?要點臉行嗎?
你射中了嗎?!射中了嗎?!這人咋想的???!
呸,你個大胡子特么還點頭!
可真有你們的!
但是莫洛也就在心里想想,戲還是要演的。
只見莫洛嗚咽聲越來越大,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凄慘。
兩個嚴(yán)陣以待的狩獵人都被哭懵了,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連拉滿的獵弓都收了起來。
那年紀(jì)小的狩獵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個……真不好意思,是我下手太重了。
你哭的也挺累的,要不……歇會兒?”
莫洛正哭著呢,差點被逗笑了。
神特么歇會兒,哭累了歇歇,然后繼續(xù)哭?這是人話嗎?
那年紀(jì)小的狩獵人見沒什么效果,當(dāng)時就急了:“你別哭了,要不我讓你打回來?”
“好?!蹦瀹?dāng)時就不哭了。
兩個狩獵人:“????”
不是,我特么就客套一下啊,干嘛這么認(rèn)真?
獵弓再次被拉滿,崩崩的弓弦聲響起,兩個狩獵人再次用利刃對準(zhǔn)莫洛。
大胡子的臉徹底黑了下來:“你是誰?從哪來的?為什么在這里?”
“還有,你哭什么?”年紀(jì)小的狩獵人補充道。
莫洛帶著哭腔道:“兩位大哥,你們千萬別誤會,我是好人啊。
小弟本是瀧昌縣的采藥人,三個月前忽然有個大人物找上我,說要找個采藥人做向?qū)?,上山采藥?p> 我見給的價錢不錯,就答應(yīng)下來,帶著一行人在山里走了十來天,結(jié)果就遇上了山洪。
一群人都遇難了,我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也在山林中迷了方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個月。
如今總算是遇到人了,一時間激動難遏,竟哭了出來。
畢竟這山林里的日子,野人一般,太過凄苦……”
莫洛忽然又伏地大哭起來:“懇請兩位大哥能幫幫我這可憐人,帶我走出山林,出去之后,我愿將自身家底分給兩位大哥一半!”
又像是怕他二人不信,又急忙道:“我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在瀧昌縣城里有一間草藥鋪子,二位盡可拿去?!?p> 莫洛早就料想過這種情況,準(zhǔn)備了幾種說辭,此時就是拿出其中一種。
畢竟他現(xiàn)在可是逃犯??!不得不謹(jǐn)慎。
大胡子手持長矛逼近,審視著莫洛,沉聲道:“采藥人?”
“是,小弟一直是做采藥的營生?!蹦暹B連點頭。
大胡子目光凌厲,隨手指向腳邊的一株草,問道:“這是什么草?可是藥?”
莫洛看了那草一眼:“這是【青木香】,藥性溫和,味清苦帶澀,有清涼解毒敗火的功效。
若是在山林中受傷流血,可現(xiàn)摘下來,揉出汁液后用于止血?!?p> 兩個狩獵人對視一眼,緩緩將手中兵刃放下。
一是他們沒從莫洛身上發(fā)現(xiàn)兵刃,二是莫洛對草藥確實了解,現(xiàn)摘青木香揉碎用來止血的方法,除了采藥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
差不多坐實了莫洛的身份……一個落難的采藥人。
他們哪知道,莫洛以前還真是干采藥的。
九真一假,難尋破綻。
大胡子笑了笑,抱拳道:“這位兄弟可有名諱?”
這其實也是一種試探,莫洛當(dāng)然不能說真名了。
莫洛訕笑道:“我姓呂,叫呂不輕。”
大胡子臉沉了下來:“呂兄弟的名字有些特別啊……”
莫洛連忙解釋道:“我這名字雖然奇特,但確實是家父所起。
只因為我出生之時,重九兩,家父第一次抱我時就說‘不輕吶’,于是我便取名叫不輕了?!?p> 這特么也太草率了吧?!
大胡子當(dāng)時就信了,稱贊道:“令尊好文采!”
莫洛:???
不是,我取個這么草率的假名,到底是哪有文采了???
莫洛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試探性的問道:“兩位大哥如何稱呼?”
大胡子介紹道:“我叫郝大根,這是我弟弟郝小根!”
莫洛:????
不是,合著你特么更草率啊?!
這不明擺的假名嗎?!
郝大根哈哈大笑,一邊招呼莫洛,一邊吩咐道:“小毛,去把火生起來,烤上兇豹肉,好好招待不輕兄弟?!?p> “大哥,我剛不是還叫小根嗎?”郝小根抗議道。
莫洛:???
不是,你草率就算了,怎么特么還改名呢?!
能不能專業(yè)點?。?p> 郝大根打個哈哈這事就過去了,然后拉著莫洛談天說地,企圖從莫洛口中套出話來。
莫洛見招拆招,不露破綻,甚至還不斷完善,讓郝大根都開始對莫洛所說深信不疑。
這對狩獵人兄弟用兇豹肉招待了莫洛,而且多次表示,若不是深山無酒,一定要和莫洛把酒言歡。
一時間,主客皆歡。
而后,狩獵人兄弟極為嫻熟的搭好了一大一小兩個庇護所,大的他們兄弟二人住,小的給莫洛。
天色沉暗下去,火塘中的篝火燒的噼啪作響,莫洛早早就鉆入庇護所中,呼呼大睡。
兩個狩獵人兄弟湊到一塊兒,郝小根悄聲道:“大哥,他身上有股子藥香味,懷里鼓鼓囊囊的……”
“禁聲!”還沒說完呢,就被郝大根打斷了。
黑夜又安靜下來,只有篝火不時傳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篝火之后,有兩道毒蛇似的目光閃動。
三更時分,月光如水般灑落,郝大根低著身子,手持短匕踩在陰影里,緩緩靠近莫洛。
那短匕是分割兇獸用的剔骨刀,鋒利無比。
郝大根瞄準(zhǔn)部位,手中短匕狠狠扎下,可忽然黑夜中多出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
郝大根心中一驚,低頭看去,莫洛正沖他笑呢!
他哪知道莫洛這貨以前大半夜不睡覺的啊,都養(yǎng)成習(xí)慣了!
主要莫洛也在提防著他們。
心中雖然驚訝,但郝大根并不驚慌,手腕扭動要掙脫出來,好再刺向莫洛。
他覺得,自己一個煉骨境的武夫,要掙脫出來很是輕松。
可這一掙動,郝大根的手腕便齊根而斷,自己給自己來了個環(huán)切。
郝大根:????
不是,你特么手心里頭怎么有刀?剛也沒感覺到啊?!
還這么鋒利,我就動了一下手就沒了??!
郝大根懵懵的看著手腕上平滑的斷口,正準(zhǔn)備慘叫呢,莫洛腫脹的右腳已經(jīng)抬起,狠狠的踹在他的胸膛上,郝大根整個人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
四倍崩力!
到了煉骨境,骨骼得到淬煉,肉身能夠承受更大的力量,此時崩力已經(jīng)能夠達到四倍。
莫洛本身的力量已經(jīng)直逼煉骨境極限,達到九千斤!
那這一腳,是接近四萬斤的巨力!
郝大根胸膛塌陷下來,雙眼眼珠凸出,那是巨力擠壓胸膛的后果。
如果不是郝大根想要慘叫,張開了嘴,恐怕眼珠子已經(jīng)爆了出來!
郝大根撞在一棵樹上,生生將那棵樹震斷,身體斜靠在樹樁上。
郝大根的生機開始流逝,張著嘴,一口一口的漫無目的的吐著鮮血。
這一腳,竟直接斷送了他的生機!
莫洛身后有銳利的破空聲出來,來不及細想,莫洛轉(zhuǎn)身并指成刀,掌沿出現(xiàn)鋒芒。
手刀對著身后的黑暗狠狠劈下!
絢麗的火花和刺耳的摩擦聲同時在黑夜中閃現(xiàn)!
那是郝小根射出的精鋼長箭,被莫洛從中間力劈開!
箭桿擦破了莫洛的手掌,血液被帶起,分成兩半的箭從莫洛的耳邊擦過,留下兩道急促的風(fēng)聲。
莫洛早就知道郝小根在遠處拉滿了弓,預(yù)瞄著他,此時忽然開弓放冷箭,被莫洛蠻橫化解。
莫洛身體半蹲,腿部肌肉鼓脹起來,像是充血腫脹,而后驟然發(fā)力!
第二次使用四倍崩力!
大地炸開一個半丈大小的坑洞,巨響傳來,莫洛整個人化作一支利箭,向前方的黑暗極速飛射而去。
身在空中,莫洛略微扭轉(zhuǎn)身體,右臂快速鼓脹起來,收在身后,蓄勢待發(fā)。
第三次四倍崩力!
郝小根大驚,眼看著莫洛快速飛躍過來,慌亂之中,只能舉起手中的鐵胎弓抵擋。
轟隆一聲,莫洛一拳轟在弓上,生生將弓轟斷成兩截!
郝小根只覺得手中有大力傳來,鐵弓炸開,雙臂被震的發(fā)麻,虎口劇痛,身體都向后滑出許遠。
郝小根忍住劇痛,取下腰間懸掛的兩根短矛,死死盯住莫洛。
此時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郝家兄弟萬萬沒想到,一個采藥人竟有如此實力,不是一個能夠殺人越貨的香餑餑嗎?
莫洛被慣性帶著,繼續(xù)向郝小根面前快速壓進。
不容郝小根多想,他驟然發(fā)難,手中兩根短矛暴起,由下而上的狠狠刺向莫洛的胸膛。
這一下,定然穿透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