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深淵的懸崖,犀甲騎慢慢的圍了過來,屹立在懸崖邊。
古德北探出身子向下望,看著寒山國的武夫在昏暗的深淵中,逐漸變成一個個小點消失。
他不由的怒不可遏:“該死的拓跋灰,這都能讓他們逃了!”
犀甲騎中有統(tǒng)軍的首領走了出來,圍在古德北等人身邊,開始討論接下來的對策。
在進入玄宇洞天的犀甲騎中,只有極少數(shù)因為洞天中的資源,從武夫晉升為武修。
這個比例極少,因為他們這些人和少年天才們沒法比。
而這些新晉的武修,則理所當然的成為犀甲騎的臨時統(tǒng)御者。
因為他們能夠晉升武修,是多方面因素綜合所造成的,但這些因素里,往往就有過人之處。
這樣的人,也確實適合統(tǒng)帥。
古德北看著犀甲騎的眾多臨時統(tǒng)御者,臉色有些陰沉。
他覺得這一次犀甲騎的提前露面,沒有誘敵深入,才讓寒山國武夫跑了。
但這只是他心中所想,其實按照這種在懸崖邊一躍而下的手段,根本就不可能留下寒山國的武夫。
古德北面色陰沉道:“現(xiàn)在的情況諸位也清楚,寒山國空降而下,如果我們再從崖壁上攀緣而下,就是寒山國的靶子?!?p> “除非我們能夠也有空降的手段,或者大規(guī)模速降!”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犀甲騎本來是在無準備的情況下進入玄宇洞天,而且本身是騎兵,怎么會有這種手段?
如今天河國要倚仗的就是犀甲騎的數(shù)量優(yōu)勢,還有犀甲騎中兇獸犀牛的機動性。
結果忽然之間,這些優(yōu)勢都沒了。
犀牛是下不去深淵的,沒了坐騎的騎兵會大打折扣,更何況這些騎兵的單體實力根本就比不過這些天才。
之前是殺雞用宰牛刀,結果忽然之間,這宰牛刀就拔不出鞘了,連雞都殺不死……
真特么操蛋!
眾人皆是眉頭緊鎖,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人海戰(zhàn)術堆死寒山國,可這樣就意味著大量的犧牲。
性價比極低。
這是沒有辦法時才用的辦法。
古德北忽然看向葉瀾:“葉兄天資聰穎,這種情況可有什么好點子?”
葉瀾也一直眉頭緊皺,忽然他眼中光芒一閃:“藥王弟子慕芊水也在遺跡,或許以毒師的手段,能有奇招?!?p> 古德北也是眼睛一亮,藥王閣可是出了名的旁門左道,說不定真有什么妙招呢。
就算沒有妙招,用毒藥打開突破口,進行小范圍的重點打擊,再以點破面也是個好主意。
想到這里,古德北向人群喊道:“藥王閣慕姑娘何在?可否出來一見?”
人群一陣騷動,幾個腰挎小竹簍的藥王閣弟子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女弟子道:“慕師姐幾日前就下深淵采藥去了?!?p> 已經(jīng)下去了?
古德北看著深不見底的深淵,心中不免有些惆悵,或許這慕芊水也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吧?
他咬了咬牙,最后做出決斷!
“諸位,你我皆是天河子民,如今敵寇在前,只有奮勇殺敵,豈可貪生怕死而畏戰(zhàn)?”
“諸位隨我下深淵,斬殺寒山國敵寇!”
古德北心中很清楚,當他看到寒山國竟然有一千余人的時候,就明白了這次玄宇洞天的重要性。
如果沒有犀甲騎,他可能會選擇做一個亡命徒,與寒山國做不死不休的搏殺。
若終有一舍,舍我性命可乎?
可。
男兒嘛,總要有些氣概出來!
最后,還是選擇了沒有辦法的辦法,用人海戰(zhàn)術堆死寒山國。
本來就是必贏的局面,只是犧牲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獅子搏兔,兔子雖然死了,但是獅子斷只手,特么想想也操蛋??!
這時候,還在苦思的葉瀾忽然說道:“我們這么多人,要不我們一人一泡尿淹死他們?”
眾人:????
你特么咋想的?。??
腦子被人尿了嗎???
圣人之資就講這話??
真有你的啊!
旁邊柳子芙猶豫起來,她有些臉紅道:“我們女孩子不太方便,要不多吐幾口痰?”
眾人:???
不是,你們倆給這鬧呢?
天造地設的一對???
而古德北則看著昏暗的深淵陷入沉思……
他總覺得葉瀾可能受了什么邪惡氣息的影響。
特么正常人能說這話????!
最氣的是,這兩個好像還是在真心實意的出主意,就是主意出的有些離譜兒……
……
崖壁上有許多羊腸小道,天河國十萬多人就沿著這些小道蜿蜒而下,排成一條極長的長龍。
小道很窄,僅夠一人通行,而且還不能通過小道直達底部,因為寒山國肯定已經(jīng)重兵把守了。
十萬人排著隊給人殺實在太離譜了。
他們將在接近底部時,通過繩索速降,這樣才是較為穩(wěn)妥的辦法。
此時莫洛正獨自站在懸崖邊,肆意傾泄著體內(nèi)的黃湯之水,結束時還被陰風吹的打了個寒顫。
回到邱月月身邊時,莫洛問道:“我們怎么下去?”
不論是拓跋灰?guī)е磺в嗳嗽趹已逻吙v身一躍,還是古德北帶著數(shù)量龐大的軍隊,沿著羊腸小道蜿蜒而下,都極為震撼。
現(xiàn)在要考慮的問題是,他們四人一猴怎么下去。
一晨胸有成竹:“莫要擔心,貧僧早就準備了妙手?!?p> 說著,一晨從身上掏出一根金燦燦的繩索,材質(zhì)極為特殊,認真看去還會有種晶瑩感。
邱月月有些驚訝的張開嘴:“你們兩個竟然把縛龍索都給偷出來了?”
要知道,縛龍索乃是金光寺的重寶!
一晨面色一紅:“邱施主,貧僧拿自己的東西怎么能算偷呢?”
邱月月有些疑惑:“這不是你師父的寶物么?”
一晨一本正經(jīng)道:“等師父圓寂了就是我的了!”
莫洛:???
特么這么理直氣壯的嗎??
想想一晨的師父還給一晨的嘴開過光,莫洛就釋然了,估計這對師徒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物。
再算上一昏,就更不正經(jīng)了……
一晨將縛龍索系在一塊頑石上,然后又在另一端打了四個環(huán)套。
“諸位,我們可以下去了?!币怀繉h(huán)套遞給眾人。
隨后,他帶著眾人從懸崖上一躍而下!
莫洛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要不是一晨早說過沒危險,他肯定不會這么一躍而下。
跳崖多刺激?。?p> 但是并沒有那么刺激……
縛龍索總共也就一丈長,打了幾個結之后,莫洛四人一猴就這么看著離頭頂半丈的懸崖邊緣,開始晃晃悠悠的蕩秋千。
深淵里的陰風吹的屁股蛋涼……
莫洛:???
這特么就是你說的下去的方法??!
還沒等莫洛怎么想呢,就聽一晨口中念道:“長,長,長……”
縛龍索迎風便長,不斷變長,將掛在末端的幾人向深淵深處送去。
速度非??欤€很安全,除非哪個笨蛋在途中把手松開……
郭大王都知道騎在莫洛脖子上不下來好嗎?
縛龍索在延伸到一千丈左右的時候到達了極限,不再變長,于是一晨選了一處小石臺停了下來,供眾人落腳。
莫洛對縛龍索之神奇嘖嘖稱奇,但心里又在尋思著柴刀能不能把縛龍索割斷……
一晨握著縛龍索垂下的末端一晃,口中念道:“收?!?p> 那筆直懸掛的縛龍索忽然就軟了下來,片刻之后,就又化作一丈長短,出現(xiàn)在一晨手中。
一晨又故計重施,將縛龍索栓在小石臺上,帶著眾人一躍而下。
不得不說,一晨和尚為這次遺跡之行準備了許多手段。
……
另一邊,面色蒼白的拓跋灰?guī)е絿奈浞虻诌_深淵之底,他們憑借著強大的身體素質(zhì),承受住了落下來時巨大的慣性。
可這里,乃是最為詭譎之所。
有一個武修落在一塊烏黑的泥塊上,頃刻間就被消融,化作一灘血水溶于大地。
甚至連慘叫都沒有發(fā)出來!
拓跋灰瞳孔驟縮,他吼道:“離那塊泥遠一點!那是遠古至尊尸身所化的血泥!”
可慘劇依舊在發(fā)生,因為這里到處都充斥著詭異和不詳。
甚至有人一落地,就被怨氣侵蝕,向自己的戰(zhàn)友揮動屠刀。
但這個混亂只是在落地的一瞬間,因為他們這些人,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定住陣腳之后就不再觸發(fā)詭異。
因為他們有前輩先賢用生命堆積出來的經(jīng)驗!
深淵之底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黑暗,兩邊的崖壁散發(fā)著昏暗的光,給人一種身處黃昏的錯覺。
這些崖壁,其實是玄宇爐的爐壁,被天外至寶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但詭異的是,這深淵之底竟然生長著紅花綠草,這些花花草草出現(xiàn)在這昏暗詭譎的深淵中,本身就是詭異的一部分。
寒山國因為地域的原因,綠植十分稀少,更別說這些嬌艷的花花草草了。
這充分的吸引了大量寒山國武夫的目光。
世間就是這樣,越是向往就越是喜愛,即使向往之物只是花花草草。
拓跋灰反應過來,這些花草怎么看都不像是生長在深淵的植物,這里雖然有植物生長,但更多的其實是不喜光的異形植物。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正當拓跋灰準備長呼的時候,那些鮮花竟然同時盛開,一時間,花海極為絢爛。
這是一道狹長的花海,靠著深淵的巖壁延伸出很遠。
寒山國人都未曾見過這春暖花開的美景,沒見過這絢爛的花海,一時間竟然呆了。
拓跋灰頭皮發(fā)麻:“離那些花遠一點!”
話音未落,彩色的花粉如霧氣一般飄蕩開來,就像是一瞬間,這詭譎之地就成了神仙圣地。
有人吸入花粉,面色也變得絢爛起來,但他仿佛渾然不覺,只覺得自己的何處關節(jié)有些瘙癢。
這瘙癢,來自骨關節(jié)的深處,有人反應過來,開始狂奔,可忽然體內(nèi)就傳出悶響。
那些關節(jié)處都有氣血被引爆,短短時間內(nèi),這人就化作一截一截的,四分五裂!
手段極為殘忍!
有人鼓動起狂風,有人噴吐出火焰,轉瞬間,花海就變成了連綿的火海。
寒山國的武夫,都受過訓練,不是易于之輩。
可那花海更加詭異!
已經(jīng)變成火海的花海中傳出沙沙的聲響,有駭人的毒蟲從花的根莖下爬出。
它們形似蜘蛛,卻滿身的孔洞,背上也背負著鼓脹的毒囊。
“向后撤退!”拓跋灰發(fā)出命令。
寒山國武夫向后撤去,遠離那片花海,可那些詭異的蟲子竟然形成蟲潮,飛速的向他們蔓延。
這些蟲子的彈跳能力極佳,能跳到人的臉上,對人的口腔伸出它修長的口器,注射毒液。
眾人雖然驚駭,但卻也不懼怕,直接拔出寶兵,將那些蟲子斬成兩截。
可蟲子斬成兩截之后,毒囊破裂,立馬就從中溢散出大量的綠色毒霧。
可當眾人仔細去看時,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毒霧,而是細小的綠色毒蟲,振翅飛行的速度極快。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尸體倒地的聲音不斷傳出。
這時候拓跋灰才想起這是什么詭異的手段來!
這是藥王閣的往生花!
……
草,又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