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期盼著假期的到來,夏天時期盼暑假,冬天期盼寒假。我有個舍友很夸張,通常從開學(xué)第一天開始就是數(shù)著日子過每一天。經(jīng)常能聽到他說,兄弟們還有多少多少天就放假了。
有時候我也挺喜歡放假的時間,不過我更偏向短期假,只要充分的利用兩三天時間調(diào)整自己的心情就足夠了,暑假這種兩個月之久的讓我感覺十分寂寞。倒不如在學(xué)校的日子,還能有幾個人說說話。
打工算是讓我的生活充實了不少,但千篇一律干著單調(diào)重復(fù)的活很快就失去了新鮮感。工作很簡單,公司里的麟毛鳳角的雜活干完就行,這期間不需要跟任何人交流,除了我的老板偶爾會囑咐兩句。
閑暇之余除了看手機(jī)幾乎沒別的什么事干,電子書也沒有紙質(zhì)發(fā)行的書籍讀起來有韻味。
如果有人在我身邊,一定會經(jīng)??吹轿掖蜷_手機(jī)呆滯地盯一會桌面,再打開聊天軟件看看,好像并沒有什么值得關(guān)注的消息;打開朋友圈和動態(tài),還是十幾分鐘前發(fā)的那些,各個軟件打開、關(guān)上沒有目的,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消耗這種多余的時間而已。我突然羨慕了那些喜歡打游戲的人們,既快活又可以輕易地趕走時間。我嘗試著玩過比較火的幾款游戲,沒幾分鐘就怠倦了,打游戲好像都是為了完成工作而玩,毫無樂趣可言。
高中時期的狗衡也少有了聯(lián)系,老楊、胡禿頭也很少能擠出空閑時間。我突然有點懷念高中那段時光,尤其是最后接近瘋狂的那個學(xué)期,我們一起沒心沒肺的笑,每天盼望著早點去校園集合,真是說不上的感覺。當(dāng)然,還有那我不是很愿提起的劉洵。
可惜時間這種形而上的概念不像視頻那樣可以倒放,也不像哆啦A夢的時光穿梭機(jī)那樣可以回到從前。
人們總是愿意生活在過去的回憶中,不斷惋惜,后悔,感慨中掙扎自身,然后再若有所失的回到現(xiàn)實。
唯一值得消遣的事就是空閑時去發(fā)小家待一會,兩個或三個人躺在沙發(fā)或床上一塊看個電影。要不就跟著王彬出去溜溜他家那條比平常雪納瑞要好看的狗,然后和孫霄東抽根煙。
高考出分的那天,烈日當(dāng)頭,恨不得抽干行人身上的水份,我被這毫不留情的炎熱爪牙嚇得鉆回了家。
我為潘舒言這決定命運(yùn)的時刻感到擔(dān)憂,像我當(dāng)時出成績的時候根本不用緊張,因為我早就知道自己的水平就停留在那個位置,低也不會造成什么影響,高也不會對我?guī)硖蟮氖找妗?p> 我在上午給她發(fā)了條消息。
“出成績了嗎,情況如何?”
一直沒有得到回復(fù),我擔(dān)心會不會是因為考試失利沒心情回復(fù)我了呢,又怕打電話更增加她的煩躁,我想就耐心的等吧。
中午開著空調(diào)蓋著被子美美睡了一覺,一直睡到下午三點。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機(jī),除了幾個軟件推送的營銷類信息,還是沒有得到回復(fù)。我手動磨了點咖啡,從冰箱里拿出冒著冷氣的新鮮櫻桃。準(zhǔn)確的說是車?yán)遄樱瑐€頭要比一般櫻桃大很多,硬度也要稍高,十分爽口。
玩了個比較悠閑的游戲,這才熬過這漫長的下午時間。晚上吃飯前手機(jī)來了個電話,是潘舒言的。
“什么情況了?”不用說也知道是問的高考分?jǐn)?shù)。
“還不錯,和我預(yù)想的差不多?!迸耸嫜缘穆曇艉苡崎e隨意。
“那就行,一天沒見你回消息,多少有點擔(dān)憂,我還以為出什么問題了呢。”
“我是剛剛查的成績,今天和家里人出去了一趟,沒怎么碰手機(jī)?!彼f。
“雖然你跟我說過了,但我還是想確認(rèn)一下,能考上什么大學(xué)?”
“我藝術(shù)分還挺好的,加上這不多不少的文化成績,還是上次說的那樣,普通一本大學(xué)吧,一流大學(xué)是碰不到了。”
我松了口氣,這個結(jié)果和我心目中希望她能得到的最低限度基本持平。
“你用努力換來的,已經(jīng)非常優(yōu)秀了,以后上完學(xué)也不用擔(dān)心工作的問題?!?p> “過幾天招生會就開始了,別忘了陪我一起?!迸耸嫜蕴嵝盐?。
“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這個,正好最近空閑的不行,有點事做還能讓自己充實起來?!?p> 雙方?jīng)]有任何異議,我掛斷了電話,心情不自覺的好些了。
父母這個時候都還沒下班,我翻了翻冰箱,沒有只加熱就能吃的剩飯,只有洗凈的新鮮果蔬和各種食材在里面放著。我經(jīng)常做飯給自己吃,有時候還會為了兼顧父母把飯菜一起做上。做飯沒有問題,但是我有點懶散,問問發(fā)小們都吃飯了沒。
先給孫霄東打的電話,鈴聲響了十五下還沒有人接。聯(lián)系他是最費(fèi)事的,此刻要不是正在忙就是假裝沒看見,他心里的算盤最多。
緊接著我又給王彬打了電話,接電話的速度不快但好歹接通了。
“嗯?”王彬的聲音很慵懶,絕對是剛睡醒。不過他的這種剛睡醒和我睡午覺的性質(zhì)不同,不出意外他昨晚又玩了個通宵,然后一覺睡到晚飯。
“剛醒?”我問他。
“是啊,確切地說,還沒睡醒是被你吵醒的。”他聲音越來越小仿佛隨時都能睡著。
“你這樣的生活節(jié)奏很省錢啊,一天只需要吃一頓晚餐就行了。”我揶揄他。
“有啥事趕緊說吧,少在這兒陰陽怪氣?!?p> “晚上飯一塊吃唄?”我問他。
“行唄,來我家找我?!睊鞌嚯娫捛坝炙α司洌拔以偎瘯??!?p> 這種生活方式真的沒問題么,他可真是個少有的奇才。
衣柜里壓滿了舊衣服,我是個很少在穿著上浪費(fèi)功夫的人,新衣服上年添過幾件就夠了。有些衣服確實該扔了,高一時期的還有好幾件,憑我現(xiàn)在的身高身材估計穿上就和那些露肚臍的女人一樣。
仔細(xì)挑選后我換穿了一件阿迪的短袖,這件短袖整體黑色,胸部以下有些抽象畫作,左邊胸前有一個長方形條狀白色革質(zhì)的材料上面印著小巧的品牌標(biāo)志。如果我穿這件衣服站在阿迪專賣店內(nèi),一定會被認(rèn)為是員工。
為了搭配上衣,我又挑了一件松垮的阿迪短褲,是我高中運(yùn)動會時穿過的。隨便穿了雙透氣的運(yùn)動鞋,前往王彬家中。
老習(xí)慣,我每次走到王彬家樓下時都會掏出一根香煙點上,等到整根燒完后我才會按響他家樓下大門的電鈴。這個習(xí)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好幾年前到現(xiàn)在一直如此,可能跟經(jīng)常和孫霄東一起在他家樓下抽煙有關(guān)。
門鈴按響后我只需要慢慢等著他開門就好,王彬家的那條雪納瑞每次聽到門鈴響都會激動的狂吠,從樓下可以聽得一清二楚。我不怕王彬沒聽見,他只是需要很大的決心從床上下來走到門前按一下開關(guān)。
雪納瑞不斷的用爪子撓著門,好像等不及迎接我進(jìn)來了。王彬似乎是終于有了勇氣下床,給我打開了門。門剛張開一個狹窄的縫隙,一只小巧的狗頭就先從門縫中鉆了出來,我一進(jìn)去立刻撲進(jìn)我的懷里。
“鐺鐺,老實點,看你那臟爪子,把我衣服要弄臟了,這可是剛換上的?!?p> 這條狗的名字叫小叮鐺。
我一坐在沙發(fā)上,小叮鐺便一個勁往我臉上舔,每次來都是那么熱情,哪怕只出去了半小時,回來后還是會興奮的不得了。我用力把它死死鎖住,掙扎半天無果才老實起來。我看著它黑白相間的卷毛狗頭不停的吐露出舌頭喘氣,狗真幸福,什么都不需要思考,我想。
“你咋這么邋遢呢?!蔽铱粗醣蛘f道。
此刻他頭發(fā)出了些油看起來都能反光,穿著皺巴巴的滌綸睡衣,趿拉著兩雙涼拖鞋站在我面前揉眼。
“就你這樣還像找女朋友?人家一來你家就原形畢露了?!蔽翌㈨乜粗?。
“大不了不找,反正我也懶,沒空照顧什么女的?!蓖醣虿恍家活櫟卣f。
“看得出來,你連狗都顧不了?!蔽夷笃鹦《hK身上的狗毛,看起來得有一星期沒洗過澡了,腳上的毛發(fā)都有點泛黃。
“你自己坐那玩吧,我洗個頭刷個牙,這時間順便考慮一下今晚吃啥?!?p> 難得還知道出門要有點形象,我對他這種不衛(wèi)生的行為感到反感,不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我在手機(jī)上看著美食分類,最近好東西吃遍了,并沒有什么特別想吃的。吃面或炒飯?zhí)^普通,燒烤之類的也沒必要,頭腦陷入了短暫的短路。
王彬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頭發(fā)還沒擦干凈正不斷滴著水。
“怎么樣,想好吃什么了沒?”
“選不出來,我有選擇困難癥,你就沒什么好建議?”
“等我一下?!?p> 王彬走進(jìn)臥室,里面?zhèn)鱽砹舜碉L(fēng)機(jī)的聲音。
走出來后好像煥然一新了。王彬本來就不丑,兩個招風(fēng)耳大的離譜,可能世界各地的聲音都能傳入進(jìn)去。眼睛也是非常大,兩個雙眼皮很對稱,就是臉頰有些瘦削。個頭大概一米八五,又很會穿搭。要不是因為不會和女生交流,估計女朋友少不了。但諷刺的是他長這么大竟然只跟過一個女生談戀愛,好了一個月不到就分手了,因為兩個人聊天話不投機(jī)。
“吃漢堡吧,昨晚上看了兩集海綿寶寶,越說蟹黃堡我越饞。”王彬說。
“行啊,好像很久沒吃過了?!?p> “孫霄東呢,趕緊聯(lián)系他一塊啊?!?p> “我又不是沒聯(lián)系,他的電話誰能打通了?”
王彬輕蔑一笑。
“呵,嫩了吧,學(xué)學(xué)電話怎么打?!?p> 王彬一把掃開趴在沙發(fā)上的鐺鐺,坐到了我身邊。屏幕正對著我的臉,意示我學(xué)操作。
點開網(wǎng)絡(luò)視頻電話,和上次一樣響了十幾聲都沒有人接,王彬再次打過去,還是沒有人接。
“你這也不行啊?!蔽倚υ捤?p> “別急,跟孫霄東打電話你得跟他耗,你當(dāng)他真不知道咱打電話了,他比我還懶,根本不想接?!?p> 說著又切換到手機(jī)電話,前兩遍依舊沒人接,第三遍時電話終于接通了。
“喂?咋了啊,這一遍遍的?!睂O霄東終于妥協(xié)了。
“干嘛呢你,打這么多遍也不接?”王彬質(zhì)問道。
“那個,我…我那個,我在外面呢,有點事?!睂O霄東結(jié)結(jié)巴巴的解釋,極其不自然。
“行了吧,我都聽到游戲聲了,跟我演戲呢?”王彬揭穿了他。
“這不正打的水深火烈的,就沒來得及接。”孫霄東被拆穿后,只能說了實話?!罢厥聠?,你倒是說?!?p> “吃飯了沒?”我問。
“哪有空吃飯,打了一天游戲了,中午飯就塞了點面條。”
“趕緊出來咱一塊吃飯吧。”王彬說。
“唉,我…我打完這一局吧,很快。”孫霄東好像不舍得離開游戲。
“行吧,我倆等著你,快點,別磨磨唧唧的?!?p> 說完掛上了電話。
“知道怎么跟孫霄東打電話了嗎,必須多打幾遍,而且要換著方式打,什么時候他受不了了自然就接了?!?p> “還得是你啊?!蔽艺f。
孫霄東的話永遠(yuǎn)沒有準(zhǔn)信,說好打完就出來,這過去一個半小時了也沒見人,我尋思這時間兩局也夠了啊。
我給他發(fā)了條消息,“都幾點了,我倆等半天了,能不能快點?”
“路上呢路上呢,你倆下樓吧。”孫霄東回復(fù)道。
下樓后等了十五分鐘,才看見遠(yuǎn)處孫霄東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你想讓我倆在這悶熱的天氣里成小籠包嗎?”王彬不爽的說。
“這才多點時間啊,這不是都到了嘛。”孫霄東尷尬的撓了撓頭。
“是啊,來回有倆小時了,再晚點吃早飯就行了?!?p> “那還不趕快行動,別抱怨了?!睂O霄東趕緊扯開話題?!霸捳f,要吃啥。”
“漢堡。”我說。
“前兩天剛吃完…”孫霄東說。
“那怎么辦,你有什么好建議?”
“沒啥建議,再吃一頓也無妨?!?p> 家門口有兩個漢堡小店,其實說是模仿漢堡王和KFC也不為過,正規(guī)店里有的種類這些“盜版”小店里都有,味道也不錯,主要是價格實惠。
只要是吃漢堡類的,我一定會點一個漢堡和一個雞肉卷,剩下的再慢慢搭配。骨肉相連、薯條、雞米花其實這些足夠我吃飽了,但我又點了些炸雞腿。漢堡雞肉卷和可樂是套餐,價格很公道。
美美飽餐一頓,孫霄東吃的嘴角都是油漬。之后依然是飯后的散步時間,我們?nèi)齻€人就著游戲的話題邊走邊爭執(zhí)。本想一起去網(wǎng)吧熬個通宵,但我們仨都有電腦好像沒有這個必要,便提著筆記本通通集合在了王彬家。
打了整整一晚,第二天太陽都升起了,不知道王彬的父母昨晚休息的怎樣,但我估計肯定不好(我們吵鬧聲太大了)。
合上筆記本,眼鏡隨手一扔,我們仨在一張床上睡著了。直到下午四點才陸續(xù)醒來,走到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頭發(fā)也是貼著頭皮臟兮兮的。
王彬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