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潘舒言被錄取的消息時,是離暑假結(jié)束還有半個月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在按軌道正常運行,潘舒言在電話里興奮的告訴我她被J市的財經(jīng)大學錄取了。
其實我何嘗不興奮呢,一想到今后將和潘舒言并肩渡過大學這幾年我就怡情悅性。再也不用因為總是自己一個人沒有目標的瞎溜達而郁悶了。
離假期結(jié)束還有一星期,潘舒言便接到通知要提早去學校。大一新生都是要軍訓的,又盡可能的少耽誤上課時間,所以理所應當?shù)奶崆耙恍瞧谌ボ娪枴?p> 在家里呆著也沒有什么意思,一整個假期徹底玩夠了。正好工作也差不多到了結(jié)尾,我想就和她一起提前去學校吧。
老板看我要離開了竟然有些不舍,為了表達對我的認可,在我的結(jié)算工資上又多加了五百塊錢。
“鑒于你工作努力,我多給你點薪水,這么一走我還真有點不舍得,以后可以再來我這兒?!迸R走前老板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潘舒言聽到我要和她一起去J市,非常的愉悅。本來應該由她父母開車送她去幾百公里以外的學校。在她強烈的要求下,最后她父母同意了和我一起坐大巴去那兒,反正行李由我來拿。我自己的行李并不多,大部分都被我留在了學校宿舍,自己只提一個行李箱斜挎電腦包就行。
潘舒言第一次一個人在異地生活,她的父母可謂非常愛惜她,就只是零食就裝了滿滿一大袋,水果、還有一箱純牛奶。為了帶上足夠的衣服,潘舒言還備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最后一個銀色鋁制行李箱里面裝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她只需要自己拉著行李箱,再多提一箱奶就行。而我一個人不僅需要拉著自己的行李箱,挎著電腦包,還要幫潘舒言拿著巨重的行李。為了節(jié)省力氣我把那裝滿衣服的蛇皮袋綁在我的行李箱拉桿上,蛇皮袋的重量全部壓到行李箱上,就沒那么吃力了。另一只手則提滿了她母親給她備的食品,我要是輛行走在高速公路上的卡車,一定會因為大額超載而失去控制。
我好像是一個任人宰割的苦工,扛著工地上沉重的鋼筋水泥艱難的在炎熱的天氣下移動著。
“不累嗎,要不我多提點吧?!迸耸嫜躁P(guān)心道。
“不累,還可以吧,比我剛?cè)雽W時拿的要少?!?p> 現(xiàn)在要是把我的嘴和煮熟的鴨子嘴作比較,我有信心比它嘴硬。
把一堆大大小小的行李塞進出租車后備箱中,竟然還有些裝不開。沒辦法,只能抱著坐了。
客運站現(xiàn)在人流量還不是很大,但凡再晚一星期估計買票都費事了。我在前臺買了兩張票,也許是潘舒言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強硬的讓我收下了車費。
等待的時間里潘舒言有很多擔心的地方。
“咱們會不會錯過客車?。俊迸耸嫜詥栁?。
“看著點發(fā)車時間表,提前十五分鐘沒問題的?!?p> “那應該從哪個出口出去啊?”
“出口上的電子信息牌不是標著么,去J市的在三號口,到時候只要去排隊檢票就行?!?p> “那咱們會不會找不到車啊,這么多的車萬一坐錯了可就糟糕了。”
潘舒言還是不放心。
“放心,找不到車可以問乘務員,十五分鐘怎么也晚不了。而且,一般相應車次都會停在走出出口后最顯眼的位置?!蔽易屗判摹?p> “我還沒做過長途客車呢。”潘舒言說。
“不論是出去旅游還是有事,都是我爸開車帶我的。唯一做過飛機還是和你一起呢。”
“能理解。”我想了想我爹,長這么大都沒怎么管過我,可能因為我是男孩子的緣故吧,很多事情都是靠自己琢磨的。
距離發(fā)車時間還有十八分鐘時,我對潘舒言說:“你最好現(xiàn)在去一趟廁所,路途很漫長而且中途停站的次數(shù)不多。”
“哦哦,好?!迸耸嫜孕∨茈x開了。
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前進,現(xiàn)在檢票口已經(jīng)開始運作了,廣播不停的催促乘客要趕緊上車。就剩十分鐘了還沒見到潘舒言身影,我有點著急了。上什么廁所能做到這么慢?
我在鐵質(zhì)座椅附近焦急地不停踱步,直到還剩七分鐘的時候潘舒言才到。
“你這是掉進去了?都快發(fā)車了?!蔽抑钡恼f,并拉起那一堆行李。
“哎呀,真是抱歉,身體有點急事所以耽擱了,你懂的。”潘舒言給了我一個隱晦的眼神,跟在身后和我一起跑向檢票口。
好在和我預料的一樣,長途客車就停在出口的正前方,車窗玻璃上掛著R市——J市字樣的標簽。
沒耽誤就行,我迅速把行李箱和潘舒言的蛇皮袋塞進客車底部的存放空間內(nèi),只留了電腦包隨身攜帶。潘舒言也是放進了一箱奶和行李箱,但是把她帶的零食全拿著了。
“這些在車上可以吃?!彼f。
后排空出了不少座位,我挑了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潘舒言則坐在我身旁。
我能聞到一股潘舒言身上淡淡的清香,這味道以前從她身上聞到過,不知道是洗發(fā)露的香氣還是衣服上的,總之是一種很溫和的香味,并不刺鼻。
車輛啟動了,兩位年輕男女安穩(wěn)的坐在客車角落,沒有人打擾也沒有人注意,十分祥和。
“好卡啊,我的移動網(wǎng)絡完全用不了?!?p> 正在看電視劇的潘舒言說道,我看向她的手機屏幕,視頻中間有個圓形的加載條正在不停旋轉(zhuǎn)。
“高速公路就是這樣,網(wǎng)絡覆蓋力度不夠,尤其是過山洞和隧道時,你會發(fā)現(xiàn)網(wǎng)絡信號直接清零了。”我解釋說。
“太掃興了,正看到有趣的地方,現(xiàn)在一卡一頓的,好難受?!彼悬c生氣。“吃點東西緩解一下情緒。”
潘舒言從包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了一包薯片和一袋話梅。膨脹的薯片拿出來的一瞬間,我能明顯感受到手提包的空間瞬間癟了一塊。
她輕輕撕開薯片包裝,放在了我們倆座位之間,又打開了話梅。
“吃!”她晃了晃包裝袋,讓我也吃。
“全吃光才好,這樣一會就省力了,明明都跟我媽說別拿這些不必要的東西了?!迸耸嫜跃镏煺f。
話梅口感很不錯,含在口中刺激著我的唾液不斷分泌,好像隱隱約約感覺餓了。從小我就喜歡吃酸和辣,唯獨對甜和咸不是很感冒,苦就更不用說了。
我坐車的時候不喜歡看手機,有時候盯屏幕時間長了加上車身地晃動,會讓我覺得有點暈車。所以只要把耳機帶上,聽著音樂看車窗外樹木不斷交替就滿足了。
高速公路又直又長,除了沿途的風景不斷變換,道路總是看不出變化的,難怪很多司機會感到駕駛疲勞。窗外都是青山和湖泊,有時候會經(jīng)過幾個村莊,整個景象都是綠色的,挺養(yǎng)眼。
潘舒言還在看著綜藝節(jié)目,我有些無聊就閉目養(yǎng)神,隨著音樂思緒不斷變化。音樂強烈時就會想象出很多激烈的戰(zhàn)斗場面,舒緩時就又會想到獨居天涯處孑然一身的隱者。
想著想著,肩膀上突然多了個觸感。我睜開眼悄悄看向旁邊,潘舒言手機播放著視頻好像睡著了。腦袋不斷和精神做著對抗,一會耷拉到我肩膀上又突然抬起來一點,然后再次下垂,反復如此六七遍后,最終躺穩(wěn)在我的肩頭上。
我輕輕的按下了她手機的關(guān)閉鍵,運動的視頻畫面變成黑色。為了不打擾她,我盡量保持不動。其實這之間也藏著自己的私心,我想就這樣和她接觸著,會讓我內(nèi)心感到滿足。
我看著她睡著的模樣,口不停的翕動著,里面?zhèn)鞒黾毼⒌拇⒙?。黑色柔順的頭靠在我的左肩,頭發(fā)騷動著我的脖頸。我很想拿出手機拍個照,但這么做顯然有些缺少道德。
這樣平衡的狀態(tài)一直維持到了一個高速公路轉(zhuǎn)彎的減速帶處。車身重心偏移,經(jīng)過減速帶時不斷發(fā)出咯噠的聲音。
潘舒言似乎是被這有所變化的環(huán)境給吵醒了,頭抬離起來,用手劃拉了一把臉。
“嗯?”潘舒言好像還沒睡醒,“這是到哪兒了,快到了嗎?”
“還剩大概三分之一的路程吧?!蔽铱粗謾C導航確認道。
“好慢啊,還是飛機快?!迸耸嫜员г拐f。
“可惜飛機不飛本省,這點路程估計還沒飛起來就要落地了?!?p> 我其實很想說,要不你再睡會?這樣我就能多體驗那種奇妙的感覺了,但如果我這么說,會顯得很可疑。
漫長但并不寂寞的路程長達近五個小時,不過這對于以前坐綠皮火車二十九小時面前簡直不足一提。與那邦硬的座椅,嘈雜的車廂,來回不斷的乘務員推著和過道一樣寬的小推車,用擴音器喊著“啤酒飲料礦泉水,火腿雞蛋方便面,借過借過,把腳都收一收?!毕啾冗@里簡直是天堂。
下了車我們還要乘坐快速公交或者出租車,這里雖然是省會,但地鐵還未普及廣泛。如此多的行李坐公交估計會很辛苦,于是打了一輛紅色上海大眾途安出租車。
站在財經(jīng)大學校門前,車輛橫七豎八堵在校門口,完全無視了交通規(guī)則。家長提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帶著充滿好奇心的新生往來不斷。
不愧是一本大學啊,校門比我們學校大了一倍,一股大氣的風范碾壓了隔壁不起眼的二本大學。
“咱們應該先去哪里呢?”我問。
校園和我們學校面積所差不多,各種樓呈對稱模樣佇立著。
“我看一下哈?!?p> 潘舒言把手里的一箱奶放在地面上,從褲子口袋里掏出手機查看。
“嗯…短信上說人文學院在景德樓與學識樓之間的馬路處報道?!?p>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這幾座樓在哪啊。”潘舒言若有所思的說。
我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右手邊有一塊告示牌,上面好像印著學校路線圖。
“景德樓…學識樓…”我用手在地圖上不斷尋找,“啊,找到了?!?p> 我叫上潘舒言。
“從右手邊這條路走第二個路口右拐就到了?!?p> 路上我和潘舒言不停地打量學校的相貌,看起來還可以,教學樓有點陳舊但沒那么糟糕。
街道上擺著個紅色簡易帳篷搭成的報道處,幾位學校的學姐學哥在這兒做登記。
我和她排著隊準備登記。
“報的哪個專業(yè)?”一位學哥問。
“表演?!迸耸嫜曰卮?。
“把身份證給我看一下,我做個登記?!?p> 潘舒言從包里翻找半天才找到,遞給了他,學哥拿著身份證在電腦上查找并比對信息。
“拿著這張清單去宿舍樓領(lǐng)取住宿用品吧,上面寫著的數(shù)字是宿舍樓號,是按來的先后順序發(fā)配的宿舍?!?p> 然后遞給了潘舒言一張白色字條,上面的文字是用黑色中性筆手寫的——7號公寓樓528宿舍。
“對了?!睂W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說道,“你去旁邊帳篷那兒辦張校園卡吧,在學校里很方便?!?p> “校園卡是什么?!弊吆笈耸嫜詥栁?。
“就是電話卡,本地的號碼且流量很多,不過僅限在校園內(nèi)使用,還可以用學校安裝的WIFI。我是說,如果和我們學校一樣的話?!?p> “那不辦了,流量夠用?!?p> 潘舒言拿起行李,“咱們?nèi)ニ奚峥纯?。?p> 宿舍是按樓牌號先后順序排列在校園最內(nèi)側(cè)的,順著號牌一個一個找很容易就找到了7號公寓樓。
這一代應該都是女生公寓,沒見到有男新生來往,公寓門前貼了八個大字——女生公寓,男士止步。
換作平日我自然是不會踏進半步的,但我看到不少家長都幫自己的孩子往樓上搬行李。我不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家長”么,幫她搬點東西不過分吧。更何況今天是新生入學,想必也不會有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發(fā)生。
我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宿舍門口的拐角處,多幫她提了點東西上樓。
“哪個房間來著?”我記不太清了。
“528,五樓二十八號吧?!彼f。
好家伙,這么高,我心想。
本來天就熱,行李又這么多,每上兩層樓我都要停下來緩一緩,再一鼓作氣直接扛到五樓,頭上背上已經(jīng)出滿了汗。
走廊盡頭各有一個公共衛(wèi)生間,衛(wèi)生間旁是打水的地方。走到她們宿舍門前,我確認了一下房間號,推開了門。
是個六人間宿舍,也差不多破舊的不成樣子,地上散落了不少應該是上學期就留在這兒的垃圾,同樣破爛掉漆的墻壁和粗制鐵架床。這不是和我學校也差不多嘛,我內(nèi)心得到了點寬慰。
屋里只來了兩個人,還有兩位家長在不停的收拾床鋪和柜子。我沒有在意他們的眼光,首先占了張相對干凈點的下鋪,和一個位置極佳的柜子。
潘舒言站在門外遲遲不肯進入,臉上一股厭惡的表情。
“忍忍吧,都這樣?!蔽铱闯隽怂念檻]。
“我知道很多宿舍都很差,但這環(huán)境和我想的有點大相徑庭啊。”
“委屈一下吧,也沒別的好辦法?!蔽野参克拔覀兯奚崮銢]看,更臟亂差,收拾一下會好很多。”
“算了,我另想辦法吧,不行在外面租個房子住?!迸耸嫜赃€是無法接受。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從小生活富裕的她一直都是在裝修和宮廷一樣的一百五十平豪華房間住的,這里對比起來相當慘淡,她可能無法適應。
“這些事過一段時間再說吧,想找地方聯(lián)系我就行,我?guī)湍懵?lián)系。目前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去領(lǐng)日常用品,然后好好的打掃一下?!?p> “好吧?!彼罱K妥協(xié)了,把東西放在空無一物的床板上,跟我走下了樓。
樓下宿管大媽收走了學長給的紙條,給她發(fā)放了一個暖壺和兩個盆,又給了一個巨大的手提袋。
我提著手提袋和暖壺,她一手一個盆拖拉的上了樓。
手提袋里放著一個藍色枕頭,一套厚被子一套薄被子,還有床墊和被罩床單。
我用包里的紙巾和抹布幫她把床板上的灰沉全部一掃而光,順便把柜子也清理干凈。
“厚被子可以墊在床下,這樣睡起來會舒服很多?!蔽腋嬖V她。
我懷疑床單是全國統(tǒng)一的,從高中到我上的大學,清一色都是這種藍白格的床單,被罩也是標準的藍色。
“嗯,這樣就大功告成了?!?p> 我看著板正的床鋪,沒有褶皺四齊的床單,和標準的豆腐塊被子,這些都是我在軍訓時學成的,一直保持到現(xiàn)在。
好像還有點美中不足,我端詳著眼前的畫面,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呢?我瞟了一眼床邊地面,對了,地板也一并打掃了吧。
用原先就屬于這個宿舍的掃帚把地面上大大小小的垃圾全部掃進了一個大塑料袋內(nèi),尤其是潘舒言的床下,我要盡量做到最好。
拖把看起來很臟,我把它拿到了公共衛(wèi)生間沖洗,我的眼睛盡量看向外面。宿舍里是有衛(wèi)生間的,這個時候應該沒人會來這兒。但凡我是個上了點歲數(shù)的男性看起來都不會那么怪異,但我是個同齡人,一個同齡男生在女廁所門口的洗手臺沖刷拖把,怎么樣都感覺不合適。
我,潘舒言和另一位同學的家長合伙把宿舍打掃的一塵不染,這樣看起來舒服多了。
一切都安頓好了。
“要不要圍著學校轉(zhuǎn)轉(zhuǎn),熟悉一下校園環(huán)境,然后我就該走了。”我問她。
“好啊,現(xiàn)在應該也沒什么事要做了,一塊看看吧?!?p> 我們繞著學校的最外圍走,東南角有一個公共澡堂和理發(fā)店,冬天來這里洗澡應該會暖和許多。直著往西走是一座小山,有一節(jié)褊狹的樓梯通往小山頂?shù)臎鐾ぁ?p> 我倆拾級而上,站在涼亭內(nèi)能俯瞰到學校的全貌,除了面前的一座高大的教學樓擋住了視野的一部分外。
學校有兩個操場,一個是老舊操場,一個是能開演唱會的大型操場。還有一個室外籃球場和網(wǎng)球場,再加一座體育館,設施十分全面。校園外面則是橫亙的山麓,像一批靜默的巨人守衛(wèi)保護著這片土地。
下了小山后有一個羊腸小徑,我倆順著這條路走,來到一個鋪滿各種形狀石頭的地方。繼續(xù)順著沒有草的土路走,這里竟然放滿了小動物。
籠子里關(guān)著兔子、雞、鴨、鵝還有幾條黃狗,黃狗很溫順,應該是見人見慣了,也不吼叫,老實的趴在地上。
“想不到你們學校還有隱藏的動物園啊?!蔽艺f。
“太可愛了吧?!?p> 潘舒言沖向兔子籠旁,用手指戳著小兔子的頭,然后從旁邊摘下兩根雜草往籠子里塞進去。小兔子那奔馳車標狀的嘴咀嚼的速度很快,和吸面條一樣把長草一點一點吃到嘴中。
潘舒言蹲在地上,一臉滿足。
鑒于時間不早了,我去她們學校食堂吃的飯,可以支持手機和現(xiàn)金付款,也是為了陪她多適應一下學校環(huán)境吧。
吃過這一頓飯,我就知道她們學校輸了。在飯食上我們學校從來沒虧待過我們,口味要更好,種類要更多。
“不早了,我得走了?!蔽也林煺f道。
“好,反正也沒有什么能麻煩你的事了,明天就要軍訓,不知道會怎樣?!?p> “不用擔心,軍訓必然會累的,但就堅持一段時間就行,注意防曬。我明天會來看你的,現(xiàn)在還沒到開學時間,我只能出去找個地住了,順便幫你觀摩一下周圍有哪些好房源?!?p> “好!”
我倆把餐盤收拾干凈,就告別了。
學校旁邊有個村子,里面有不少破舊賓館,價格便宜的讓人擔心,不過我不在乎這些。
把行李箱安放在賓館內(nèi),打開電腦玩了一整晚。
不知道潘舒言能不能適應學校生活,我感覺我像一個老父親,在這兒為子女的生活操心。
我走出賓館在旁邊的一家小賣鋪買了瓶汽水,買了一盒泡面和幾根香腸作為明早的早餐。又買了盒四十幾的香煙,平常十塊錢的就能湊合抽,這次我想稍微奢侈一把。
在路上點了根煙,我站在賓館門口看向潘舒言學校的方向。只能看到那棟高大的教學樓和凸起的小山,這種生活對于從小到大都在舒適環(huán)境下長大的她來說恐怕不太好過。不過她要學會適應,以后踏入社會可能會遇到更惡劣的環(huán)境,到時候我可不能再和她一起抗了。
掐滅了香煙,把煙蒂彈在了一旁的土地上,確認完全熄滅了才回的賓館。
不知道以后會怎樣,但起碼現(xiàn)在潘舒言離我那么近,觸手可及的距離。
我閉上眼準備入睡。
我知道,新的生活要拉開帷幕了。